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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5章


沢田宅。

        挂在室外墙壁上的冷凝器正孜孜不倦地交换着热量,凝结成液态氟利昂输送给室内机。二楼卧房的空调从出风口徐徐释放着冷气,窗外艳阳高照,窗内却阴凉爽快,叫人舒适得一点都不想动。

        我趴在阿纲柔软的床铺上用手机刷着电视剧,床边不远处是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的山本和阿纲——山本一大早就来了,说是买了个关于棒球的游戏,邀请我们一起来玩。

        我小小试了几把后便干脆地宣告放弃。画面里那颗圆圆的球的轨迹实在叫人捉摸不透,明明有时候近在眼前,却突然一个拐弯成了变化球,别说接住了,就连肉眼都很难捕捉。

        山本倒是适应良好,他在棒球上的天赋似乎也延伸到了同类游戏里,在第四次我毫无反手之力地被吊起来锤打之后,终于灰溜溜地把阿纲换上了场。

        算了算了,不是我方不给力,而是敌军太强大。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点开昨夜还没看完的电视剧,才刚看了个开头,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十代目——!”,来人一扭门把手,房门旋即被打开。

        是狱寺隼人。

        他碧绿的眼眸亮晶晶的,脸上没有惯常的不耐,反倒满是欣喜。

        “十代目!我在一个外星人爱好者论坛上发现了飞碟的踪迹!”

        “而且!”他甚至兴奋地吞了口唾沫,语句变得有些结结巴巴,“居、居然就在并盛町的后山!”

        我们三人齐齐看向狱寺,大概是因为狱寺短短两句话里蕴含的信息量太大,场面一时间静默得只有旋律优美的游戏bgm在房间内反复循环播放。

        片刻后,阿纲迟疑开口:“……飞碟?”

        我的思绪却飘到了另一个点:“外星人爱好者论坛?”

        狱寺这种刺猬一样的性格,也会在论坛交友回帖的吗?完全看不出来。

        “有人在论坛上传了一张白色不明物体的照片,依据残骸的材质来看,极有可能是飞碟!”

        ——他到底是怎么从颜色和材质断定这是飞碟的?

        狱寺先是热烈回应了阿纲的疑问,在我陷入沉思之际,又有点别扭地说:“我这次可是给你分享了个好消息啊,唯。”

        嗯?

        我抬眸,困惑地看着根本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狱寺,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不会把我也当成了外星人爱好者吧?

        因为体育课上的那次强行科普……不是,促膝长谈?

        天地良心,虽然我相信宇宙里存在外星人,可那都是基于理性思考和健全的生物发展史观得出的结论,我对外星人的起源、形态、生长环境压根儿不感兴趣。

        眼见狱寺还是一副跃跃欲试的亢奋模样,我心里腾起一点不妙。

        果然,下一秒他就精神抖擞地开口:“十代目!我们去找飞碟吧!”

        狱寺他……把论坛上那些无凭无据的空口白话当真了?

        我迅速转动脑筋进行了一番头脑风暴,试图挽回他离线的智商:“狱寺,如果后山真的有飞碟,那应该早就被清场封锁了,不可能还会让人这么随意地进进出出。”

        “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说明很大概率是p图。”

        并盛町的后山不高不矮,也不是什么著名的旅游景点,但依托于其方便的地理位置以及还算不错的风景,每当春季秋季,都会有不少并盛町居民把它当做首选的郊游地点,拖家带口出发去山间野营。

        因此,并盛町的后山维持在了一个微妙的状态——观光客不似其他景点那样多,可也绝不能说是渺无人烟,无论什么时候去,总能见到那么几个驴友扎起的帐篷。

        狱寺这次却异常坚持。

        阿纲回头望了眼烈阳高挂的窗外,皱着脸,再次确认:“呃,狱寺,你要在这种天气下去爬山?”

        山本见状放下手里的游戏机,剑眉微扬,笑眯眯道:“我觉得挺好的,要不就一起去看一看吧?”

        “有时候跟着直觉走会比理性思考更有意思喔!比如大家一起去希子小姐店里那回,超有趣的,是从来都没体验过的经历呢。”

        ……我怀疑你是在影射我。

        那件事简直就是我人生的道路上黑到不能再黑的黑历史,至今我都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被那么拙劣的骗术给骗了。

        我幽幽望向山本,他的眼眸依旧沉静透亮,似乎真的只是单纯抒发感想,没有任何调侃的意味,甚至还友好地冲我挥了挥手。

        之前都没发现,原来他是天然中的衍生品种——天然黑啊?

        我吸吸鼻子,收回目光,狱寺还是那副眼睛亮闪闪的模样。

        难得见到他对除阿纲之外的事情这么热情……

        我想起教导蓝波那次,虽然结果一般般,过程也鸡飞狗跳的,但对熊孩子不感兴趣的狱寺也算是尽力配合了我的提议。

        我举起手:“我投一票赞成。”

        做人,要讲究礼尚往来嘛。

        “诶?连小唯也……好吧。”

        阿纲环视一圈,见无人反对,于是妥协地垮下肩膀,一锤定音:“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和大家约定一个小时候在后山入口处见后,我换了件方便活动的长裤,从自己家里扒拉出许久不用的旅游专用背包,一件件往里面放各式各样的小物品。

        驱蚊水、防晒霜、两个充好电的小风扇、矿泉水、指南针……以及精挑细选而出的超有味小零食。

        阿纲陪在一旁,瞧着我没有停歇过的手上动作,犹豫道:“那个,小唯,我们不是去野营。”

        “我知道呀,所以才没有带帐篷嘛!”我理直气壮地回答。

        “……”

        阿纲似是被我噎住了,他沉默片刻,叹了口长气,无奈地蹲下身帮着我一起整理。

        他把自己的背包拎过来,拉开拉链,低头把我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放进他的包里。

        “你带太多了,我包里还有点空位,先放我这吧。”

        少年松软的刘海垂落在额前,抿着唇,神色认真。

        眼见大部分物品都被/干脆利落地扔进了他自己的包里,我登时感动不已,手握成喇叭状在他耳边脱口就是一句彩虹屁。

        “阿纲,我敢断定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好的男友了。”

        “……”

        阿纲第二次陷入沉默,半隐在棕发里的耳尖却毫无眼力劲地出卖了主人的心思,悄悄攀上一抹浅红。他顿了顿,不好意思地嘟囔:“你小点声,我听得见。”

        好吧,男朋友害羞了。

        我耸耸肩,乖乖坐回原位,手指却有点蠢蠢欲动——

        这么可爱的一幕,能不能拿手机拍下来啊?

        整理好背包,阿纲从沢田宅的后院里推出了一辆白色的自行车。喷涂的白漆因为多年来的使用已经磨损了不少,车身杠杆上也布满了细小的划痕,充斥着老旧的味道。

        我自觉地把我们两个人的背包丢进自行车的前框,又从裤兜里拿出包纸巾,抽出一张擦干净后座,随即熟稔地坐了上去。

        解锁手机屏幕、连接蓝牙耳机、播放精选歌单,我一气呵成做完这些步骤,把另一个蓝牙耳机递给阿纲。他从善如流地接过,正要戴上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严肃地伸手打断了他的动作。

        “嗯?”他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

        “你……骑慢点。”我斟酌着用词,“多注意周围路况。”

        阿纲骑自行车的运气总是很糟糕。

        他骑车技术不算差,可抛锚、掉链子、轮胎漏气、车铃失灵……所有的倒霉事儿他都遇到过,实在叫人觉得匪夷所思。

        事实上,如果我会骑自行车的话,此刻早已自告奋勇地代替阿纲坐上了前座。

        可惜我不会。

        阿纲眨眨眼,似是领悟到我的言外之意。他老老实实应了下来,戴好耳机,长腿一伸,跨坐上前座。

        他背脊微弓,轻薄透气的短袖衬衫紧贴在他后背,随着躯体的张弛被撑出一道漂亮的曲线。

        明亮到有些刺眼的阳光在少年蓬松的棕发里变化跳跃,又渐渐流转到清洗得洁白无比的衬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我伸手圈住他精瘦的腰腹,指尖触到衣服下摆那一点散落的光斑。阿纲身体僵硬了一瞬,旋即放松下来,脚下发力一蹬,自行车慢悠悠地开始前行。

        阿纲这次骑得很稳当,我们离并盛大桥愈来愈远,路边的景色从矮小的平房逐渐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原野,湿润的热风拂面而过,耳畔一边是呼呼的风声,一边是曲调悠扬的欧美情歌。

        远方连绵的青色被阳光覆盖上了一层浅薄的金,风一吹,此起彼伏的草浪便整齐地一波挨着一波,叫人联想起柔软舒适的毛绒毯。

        躺上去的话应该会很舒服吧?

        我正漫无边际地发散着思绪,自行车却突然一个急刹,措手不及间鼻尖狠狠撞上了少年瘦削的背脊。

        “唔!”剧烈的痛感从神经末梢传入大脑皮层,我不禁小声抽气,眼眶泛起生理性的泪花。

        “怎么了?”我揉了揉鼻子,探出脑袋往前方看去。

        ——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下坡。

        阿纲侧过身,清越的嗓音像是玉石彼此碰撞敲击而发出的铮然脆响,竟奇异地消解了几分盛夏的暑意。

        “小唯,马上要下坡了,你抓紧点。”

        我温吞地“哦”了一声,略略收紧胳膊。

        阿纲顿了一会,嘴皮微掀,此刻歌曲恰巧播到高/潮部分,极富韵律的电子重音遮盖了少年本就不大的声音。我迷茫地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费力辨识了半晌,却一无所获。

        我摘下耳机,提高了音量问:“阿纲,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阿纲垂下眼帘,沉默几秒,然后,出乎我意料的,他探手虚虚握住我的小臂,往前移了几寸,让我能更紧地抱住他的腰部。

        我被带得身体前倾,几乎是紧贴着他的后背,单薄的衣料阻挡不住肌肤相贴的温度,鼻息之间满是清爽的柠檬味儿。

        他身上干净又好闻,香气中又夹杂着一丝衣物曝晒后特有的太阳的气息,拥紧他的时候,就仿佛一轮暖阳坠入了怀中。

        阿纲别开视线,白皙的面庞染上些许绯色,启唇嗫嚅道:“那、那个,我怕你摔下去,所以就……”

        他慢腾腾地解释,我配合地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理解他的意思,随后凑至他耳边,煞有其事地说:“我明白的,你是出于保护意识才这么做。”

        “完——全——没有一点儿别的意思。”我故意拖长了调子,引得面前人的神情浮现了一点慌张与茫然。

        “咦、咦?为什么突然……呃,你生气了吗?”他抿抿唇,小心试探。

        说真的,如果逗兔子也有比赛,我觉得自己铁定在前三名。

        我终于憋不住使劲压着的笑意,小小地翘起唇角,在阿纲恍然大悟、无语地抽动嘴角时,又讨好地拿脸颊蹭了蹭他的。

        可能是处在青春期还未长开的缘故,少年脸颊还带点婴儿肥,蹭上去感觉又软又弹,有点像是那种用来解压的史莱姆玩具,触感好的不行。

        他呆愣一瞬,回过神来的刹那脸庞立即涨得通红。眼见少年就差烧得头顶冒烟,我恋恋不舍地重新拉远了距离,一边认真思考起网上会不会有这种相近触感的解压玩具,一边用手掌轻柔地推搡了一下他。

        “该出发啦。”

        阿纲怔怔凝视了我一会,才扭回头,把住车扶手,埋怨般的咕哝:“你到底哪学的这么多哄人小技巧。”

        他停了停,像是在思考,音量愈发接近于喃喃自语,轻得仿若立马就要飘散在空气里。

        “——不对,是我太好搞定了。”

        听上去有些苦恼。

        没等我有所回应,阿纲脚下一踩,自行车便冲下斜坡。心脏骤然被重力拉扯得如同沉进寸步难行的水泥,紧接着又似被臂吊机高高吊起悬于半空,直至成功落到平地,我才长舒了一口气。

        有点难受,但也不是完全难受。

        ——有那么一瞬间,在冲刺的过程中,不可思议地让我产生了自己也能飞起来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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