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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夏夜长


追文辛苦,谢谢大家  盛昱龙便关了灯躺了下来,  侧过身,  闻到了陶然身上清新的味道。

        和女人身上的香味截然不同,  女人身上的香味更浓烈,  撩拨人的欲望的时候更直接,强劲。而青春男性的身体,散的都是皮肉的味道,  更像是独属于某一个人的体味。一个人生下来的时候最洁净,味道也最纯净,因为在世俗里吃喝,身体便日复一日的污浊起来,  像他。而陶然的身体,依然是纯净的味道,一闻就是一张白纸。

        他今天是拒绝了顾兰回来的。快三十岁的女人,  吃不下那么多,却又很贪吃,缠着他要开房。盛昱龙吃了几口她红红的嘴唇,  最后还是拍了拍她的屁股让她走了。

        因为觉得如今有个学生住在家里,  他如果太乱来好像不合适。虽然他睡什么女人并不会让陶然知道,  也影响不到什么。可能是今天陶然被抓到现行的样子很纯情,好玩,  让他陡然生出一种长辈的责任心来。

        陶然如果是他儿子,  在高三这个节骨眼上,  他大概会摒弃一切杂欲,  清心寡欲地一心照顾陶然,陶建国夫妇把陶然送到这里,也是想他远离世俗烦恼打扰,一心学习。盛昱龙打算在高考结束之前,做一个身端影正的好六叔。

        因为被抓包的恐怖和羞愧终于在熟睡之后烟消云散,身体进入深眠之后,记忆开始复苏,片子带给陶然的刺激和震撼重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陶然做了一个春梦,身体在春梦中隐隐颤栗,并迎来了人生第一次梦遗。

        他的第一次来的算最晚的了,班里的男生十四五就有来的了,十六七普遍就都经历了,可能他性成熟的晚一点,生活又太规律,没什么刺激,所以十八岁才来。

        搂着他睡的盛昱龙比他更早现了他的异样,他打开灯,看到陶然那一刻青涩而难耐的表情,微微蹙起的眉头痛苦而欢愉。

        陶然醒来的时候羞愤难当,以为自己尿了床。这实在太丢人了,他听见盛昱龙不怀好意地笑声,窘迫地解释说:“我……我睡觉前喝的水太多了,我以前从来不会……”

        盛昱龙才意识到陶建国夫妇对陶然的性教育有多匮乏。不过那个年代,老师讲生物课提到这些都会让学生自己看,更不用说家长了。陶然能接触的性教育有限,大概都还不懂。

        盛昱龙觉得陶然真是乖巧的过分了,于是便对他说:“你这不是尿床,陶陶长大了。”说着他又问陶然,“第一次?”

        陶然略有些惊骇,其实他也闻到了一种味道,听到盛昱龙这么说,简直觉得比尿床还要丢人,急匆匆地跑洗手间去了。

        盛昱龙枕着胳膊笑了半天。

        一旦把自己放到长辈的位置上,陶然的无知就变成了听话和乖巧,长辈都喜欢老实听话的孩子,陶然的晚熟和青涩在盛昱龙看来就格外宝贵,他觉得自己拒绝顾兰的想法是对的,陶然这么单纯,他不该教坏他,甚至不该将自己一身浊气污染了陶然。

        是该收敛一些。

        不过盛昱龙觉得有些事必须要给陶然说一下,于是等陶然回来之后,他便跟陶然普及性知识,但他显然不懂得陶然的心思,两个人性格天差地别,他觉得该说的,陶然听了却很是窘迫,说:“我都懂,睡觉吧,困了。”

        陶然的青春期来的那么晚,全在盛昱龙的眼皮子底下一一经历。盛昱龙满足于他见证了陶然性历史中所有的萌芽和生长,这滋生了他后来极大极强的甚至于有些变态的独占欲。

        陶然却并没有能再入睡,快到天亮的时候,窗外传来沙沙雨声,停了一天的雨又下了起来,看来周日也要待在家里,哪都去不了了。

        但是盛昱龙已经提早把这一天空了出来,便闲的没事干。陶然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间洗内裤,盛昱龙看见了不怀好意地笑,陶然冷冷的面无表情,只有耳根有点红。

        他觉得盛昱龙真讨厌,既然都说了这是正常现象,又为什么摆出这副表情来。

        盛昱龙问说:“家里不是洗衣机?”

        “贴身的衣服都手洗比较好,”陶然记得这是他第二次跟盛昱龙说了,“你的内裤我都是手洗的。”

        盛昱龙一愣,随即就笑了,说:“乖。”

        因为心情好,盛昱龙就把客厅的音响打开了,放了一歌,是杨钰莹和毛宁合唱的《心雨》。

        盛昱龙男歌手喜欢四大天王,唯一喜欢的女歌手是杨钰莹,觉得她人美歌甜,家里的歌曲磁带全是他们的。影视明星最爱温碧霞,火辣风情。他的爱好就是成年男人会有的普遍爱好,和陶然截然不同。

        陶然不喜欢杨钰莹,觉得太甜。不过这歌也算应景,外头春雨沙沙作响,盛昱龙时不时还会唱两句,他声音低沉,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吊儿郎当的,陶然一边洗衣服一边偷偷笑。

        洗完衣服两个人出去吃早饭,就打了一把大黑伞。盛昱龙一手撑着伞,一手搂着他的肩膀,路上偶尔遇到熟人,盛昱龙会热情地打招呼,大喇喇的,好像是个男的跟他都是兄弟似的,对方自然要问一问陶然是谁,盛昱龙似乎很自豪,说:“我侄儿。”

        盛昱龙跟人说话的时候,搂着他的胳膊也没松开。偶尔陶然肩膀不自觉地扭了一下,盛昱龙的大手往他肩头一抓,他就老实了。

        盛昱龙身高力强,不是他能抗衡的。

        陶然身边的男人,盛昱龙长的算是最高的了。老一辈的人大多一米七左右,很多人都还不到一米七呢,到了他爸陶建国那一辈,很多也都在175左右徘徊,18o就算大高个了,可是盛昱龙身高188,宽肩瘦腰长腿,走在大街上都是显眼的,陶然跟他比差的不只是十几厘米的身高,还有体格的差异。这种差异平时看着还好,脱了衣服的时候特别明显,盛昱龙肩背之宽广健壮,几乎是压倒性的差异。

        陶然是知道盛昱龙的身高的,小时候他常听他妈刘娟用傻高个来形容盛昱龙,陶建国说他官方认证187到188,穿上鞋可能还不止这个数。陶建国他们厂子里也有个大高个,可是人瘦,看着就特别高,高的颤颤巍巍,让人觉得不好看,不像盛昱龙身体结实,骨架匀称,身材看起来只会让人觉得高大帅气。

        就好像那玩意大的男人天生就多了一分自信一样,身高对男人来说同样重要,因为身高赶不上,导致陶然从小时候便对盛昱龙有敬服感,有时候盛昱龙盛气凌人几句,他也会听,因为觉得该服气。

        没办法,这是雄性动物的本能。

        这次去,刘娟给他带了个铝锅,可以蒸饭煮粥。陶然是空着包回来的,回去的时候又装满了,鼓鼓的背着出了门,碰到他三奶奶在往大院门口看。他打了个招呼,他三奶奶笑着说:“要上学去啦?”

        “嗯,三奶奶再见。”

        刘娟笑着问:“三婶你看啥呢?”

        他三奶奶朝大门口努了努嘴,就看见余欢在和梁成东说话。陶然和刘娟走到门口的时候梁成东已经上了车,车子拐弯的时候差点碰到陶然,刘娟便伸手拉了一把,不悦地看了梁成东一眼。

        陶然朝车里头看了一眼,透过车窗看到梁成东跟他们道歉,车子也停住了,等他们过去了才又开动。

        走到大街上的时候碰见了陶然以前的同学,看到陶然激动的很,拉着他的手聊了半天。刘娟问是谁,看着有点面熟。

        “张强啊,他哥前年考上清华那个。”

        刘娟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说:“那他成绩好么?”

        陶然点头:“好,我们班前几名的。”

        刘娟说:“就该跟这样的人多来往。”

        陶然就笑了,然后听刘娟说:“我听你六叔说,你在新学校认识个女生,经常一起放学回来?”

        陶然愣了一下,说:“他说的?没有经常一起回来,她家也在红房子小区,放学偶尔会碰到,六叔才碰见一两回,就说经常。”

        刘娟笑了,说:“他说那姑娘漂亮。”

        陶然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前几天夜里生的那件事,哂笑说:“他可真色。”

        刘娟愣了一下,笑着说:“别瞎说,你那同学才几岁。”

        陶然却又想起那次在小区里碰到,就看到盛昱龙盯着柳依依的背影盯了好一会。柳依依也十八岁了,娇俏少女模样,他刚到班里没多久,就知道好几个男生暗恋她。不过看顾兰和大波浪的类型,盛昱龙好像更爱熟女。

        他们俩朝车站走,刘娟看了看头顶的天说:“今天难得这么好的天气,先前断断续续下了那么久,今年的雨水好像特别的多。”

        连日的阴雨过后,天色碧蓝如洗,云彩洁白到不像话,大团大团的飘在天上。

        陶然到家用铝锅烧了壶水,然后去外头买了点八宝粥,打算晚上试着煮点粥喝。刚把米淘好放进锅里,客厅的电话就响了。他赶紧关了火,跑过去接了,竟然是盛昱龙打过来的,说:“回来了?”

        “嗯,回来了。”

        “出来吃饭。老地方。”

        盛昱龙说完就挂了电话,好像唯恐多跟他说一句话似的。陶然换了身衣服,到地方看到周强和庞丽英也在。庞丽英看到他高兴地招呼他坐到自己身边来。盛昱龙身边坐了人的,是顾兰。

        盛昱龙没怎么理他,和周强都在说工作上的事。他这两天上火了,嘴角长了溃疡,有点红肿,顾兰一直在旁边提醒他少吃辣。

        庞丽英询问陶然的学习,又说了牛奶的事,问他够不够喝。陶然说:“够,六叔在家一起喝都喝不完。”

        顾兰听了扭头看盛昱龙,笑着说:“你还喝牛奶呢。”

        盛昱龙朝他们看了一眼,目光和陶然对接,很快就撇了过去,只嘴角咧开了一下,很是敷衍。

        吃完饭大家都各自回家了。盛昱龙和陶然依旧走的那条阴暗狭窄的街道。晴了几天,街上没有水,就是有些地方坑坑洼洼的,得当心脚下。盛昱龙双手插在裤兜里,叼着烟,陶然走在他后面,烟雾不断地拂过他的脸。

        陶然不讨厌烟味,有时候反而会觉得很好闻。他只是不懂抽烟的乐趣。春夜依旧寒冷,只有黄色的灯光带着暖意。他们回到家里,陶然忽然说:“你还想着上次的事呢?”

        他觉得俩人的相处有点怪,好像透着尴尬。他笑说:“我都不在意,你更不用在意了,喝醉了嘛,你要真不好意思,以后少和喝点酒。”

        “不好意思个几把。”盛昱龙讪讪地,盯着他笑。

        “那你这几天躲着不见人。”

        “忙工作呢。”盛昱龙好像松懈了不少,打开冰箱看了看,摘了两颗葡萄放进嘴里。

        “你要吃么?”陶然殷勤地说,“我帮你洗。”

        他说着就从冰箱里拿了一串葡萄出来,盛昱龙也站在冰箱门口,俩人擦着肩,盛昱龙闻到了陶然身上淡淡的香气。他问陶然:“你脖子怎么了?”

        陶然脖子上红了一块,因为皮肤白,所以红的那一块很打眼。陶然说:“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撞在厨柜门上了。”

        盛昱龙伸手摸了一下,他的指腹比陶然想的要粗糙,大拇指上竟然有些薄茧,蹭了蹭那块被撞红的皮肉,陶然缩了一下脖子,说:“好痒。”

        皮嫩,又敏感。

        家里暖气来了,两个人便各自睡各自的房间,盛昱龙又失眠了,可能是暖气重来之后特别足的缘故,有点热,盖一层被子都热,他有些烦躁地掀开被子,枕着胳膊躺在床上。

        多少有点怀念和陶然一起睡的日子,睡眠质量比现在好。

        一连几日,盛昱龙都是天快亮才睡着,一两个小时便醒了,失眠现象比先前还要重,而且莫名有些烦躁。他听见外头传来窸窣的水声,知道是陶然起来洗漱了,看看时间,才早上五点多。

        以前觉得学生很享福,如今看做学生也很辛苦。

        他穿了衣服从卧室里出来,看到陶然背着包正准备走。陶然看见他愣了一下,说:“六叔早。”

        “嗯。”盛昱龙去撒尿,出来的时候陶然已经走了。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朝陶然房间门口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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