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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夏夜长


追文辛苦,  谢谢大家  “吵醒你了?”盛昱龙把裤子往椅子上一搭,  掀开被子便躺了进来,  冷风钻进了被窝里面,  陶然的身体微微蜷缩起来,  背过身去,声音沙哑而低沉:“怎么才回来……”

        “把手头的事办完,明天带你去市里逛逛。”盛昱龙说。

        但是陶然已经没了声音,  又睡着了。

        盛昱龙便关了灯躺了下来,侧过身,闻到了陶然身上清新的味道。

        和女人身上的香味截然不同,  女人身上的香味更浓烈,  撩拨人的欲望的时候更直接,强劲。而青春男性的身体,散的都是皮肉的味道,  更像是独属于某一个人的体味。一个人生下来的时候最洁净,味道也最纯净,  因为在世俗里吃喝,  身体便日复一日的污浊起来,像他。而陶然的身体,  依然是纯净的味道,  一闻就是一张白纸。

        他今天是拒绝了顾兰回来的。快三十岁的女人,吃不下那么多,  却又很贪吃,  缠着他要开房。盛昱龙吃了几口她红红的嘴唇,  最后还是拍了拍她的屁股让她走了。

        因为觉得如今有个学生住在家里,他如果太乱来好像不合适。虽然他睡什么女人并不会让陶然知道,也影响不到什么。可能是今天陶然被抓到现行的样子很纯情,好玩,让他陡然生出一种长辈的责任心来。

        陶然如果是他儿子,在高三这个节骨眼上,他大概会摒弃一切杂欲,清心寡欲地一心照顾陶然,陶建国夫妇把陶然送到这里,也是想他远离世俗烦恼打扰,一心学习。盛昱龙打算在高考结束之前,做一个身端影正的好六叔。

        因为被抓包的恐怖和羞愧终于在熟睡之后烟消云散,身体进入深眠之后,记忆开始复苏,片子带给陶然的刺激和震撼重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陶然做了一个春梦,身体在春梦中隐隐颤栗,并迎来了人生第一次梦遗。

        他的第一次来的算最晚的了,班里的男生十四五就有来的了,十六七普遍就都经历了,可能他性成熟的晚一点,生活又太规律,没什么刺激,所以十八岁才来。

        搂着他睡的盛昱龙比他更早现了他的异样,他打开灯,看到陶然那一刻青涩而难耐的表情,微微蹙起的眉头痛苦而欢愉。

        陶然醒来的时候羞愤难当,以为自己尿了床。这实在太丢人了,他听见盛昱龙不怀好意地笑声,窘迫地解释说:“我……我睡觉前喝的水太多了,我以前从来不会……”

        盛昱龙才意识到陶建国夫妇对陶然的性教育有多匮乏。不过那个年代,老师讲生物课提到这些都会让学生自己看,更不用说家长了。陶然能接触的性教育有限,大概都还不懂。

        盛昱龙觉得陶然真是乖巧的过分了,于是便对他说:“你这不是尿床,陶陶长大了。”说着他又问陶然,“第一次?”

        陶然略有些惊骇,其实他也闻到了一种味道,听到盛昱龙这么说,简直觉得比尿床还要丢人,急匆匆地跑洗手间去了。

        盛昱龙枕着胳膊笑了半天。

        一旦把自己放到长辈的位置上,陶然的无知就变成了听话和乖巧,长辈都喜欢老实听话的孩子,陶然的晚熟和青涩在盛昱龙看来就格外宝贵,他觉得自己拒绝顾兰的想法是对的,陶然这么单纯,他不该教坏他,甚至不该将自己一身浊气污染了陶然。

        是该收敛一些。

        不过盛昱龙觉得有些事必须要给陶然说一下,于是等陶然回来之后,他便跟陶然普及性知识,但他显然不懂得陶然的心思,两个人性格天差地别,他觉得该说的,陶然听了却很是窘迫,说:“我都懂,睡觉吧,困了。”

        陶然的青春期来的那么晚,全在盛昱龙的眼皮子底下一一经历。盛昱龙满足于他见证了陶然性历史中所有的萌芽和生长,这滋生了他后来极大极强的甚至于有些变态的独占欲。

        陶然却并没有能再入睡,快到天亮的时候,窗外传来沙沙雨声,停了一天的雨又下了起来,看来周日也要待在家里,哪都去不了了。

        但是盛昱龙已经提早把这一天空了出来,便闲的没事干。陶然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间洗内裤,盛昱龙看见了不怀好意地笑,陶然冷冷的面无表情,只有耳根有点红。

        他觉得盛昱龙真讨厌,既然都说了这是正常现象,又为什么摆出这副表情来。

        盛昱龙问说:“家里不是洗衣机?”

        “贴身的衣服都手洗比较好,”陶然记得这是他第二次跟盛昱龙说了,“你的内裤我都是手洗的。”

        盛昱龙一愣,随即就笑了,说:“乖。”

        因为心情好,盛昱龙就把客厅的音响打开了,放了一歌,是杨钰莹和毛宁合唱的《心雨》。

        盛昱龙男歌手喜欢四大天王,唯一喜欢的女歌手是杨钰莹,觉得她人美歌甜,家里的歌曲磁带全是他们的。影视明星最爱温碧霞,火辣风情。他的爱好就是成年男人会有的普遍爱好,和陶然截然不同。

        陶然不喜欢杨钰莹,觉得太甜。不过这歌也算应景,外头春雨沙沙作响,盛昱龙时不时还会唱两句,他声音低沉,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吊儿郎当的,陶然一边洗衣服一边偷偷笑。

        洗完衣服两个人出去吃早饭,就打了一把大黑伞。盛昱龙一手撑着伞,一手搂着他的肩膀,路上偶尔遇到熟人,盛昱龙会热情地打招呼,大喇喇的,好像是个男的跟他都是兄弟似的,对方自然要问一问陶然是谁,盛昱龙似乎很自豪,说:“我侄儿。”

        盛昱龙跟人说话的时候,搂着他的胳膊也没松开。偶尔陶然肩膀不自觉地扭了一下,盛昱龙的大手往他肩头一抓,他就老实了。

        盛昱龙身高力强,不是他能抗衡的。

        陶然身边的男人,盛昱龙长的算是最高的了。老一辈的人大多一米七左右,很多人都还不到一米七呢,到了他爸陶建国那一辈,很多也都在175左右徘徊,18o就算大高个了,可是盛昱龙身高188,宽肩瘦腰长腿,走在大街上都是显眼的,陶然跟他比差的不只是十几厘米的身高,还有体格的差异。这种差异平时看着还好,脱了衣服的时候特别明显,盛昱龙肩背之宽广健壮,几乎是压倒性的差异。

        陶然是知道盛昱龙的身高的,小时候他常听他妈刘娟用傻高个来形容盛昱龙,陶建国说他官方认证187到188,穿上鞋可能还不止这个数。陶建国他们厂子里也有个大高个,可是人瘦,看着就特别高,高的颤颤巍巍,让人觉得不好看,不像盛昱龙身体结实,骨架匀称,身材看起来只会让人觉得高大帅气。

        就好像那玩意大的男人天生就多了一分自信一样,身高对男人来说同样重要,因为身高赶不上,导致陶然从小时候便对盛昱龙有敬服感,有时候盛昱龙盛气凌人几句,他也会听,因为觉得该服气。

        没办法,这是雄性动物的本能。

        陶然点点头,说:“我知道,你跟爸也注意身体,叫我爸别一下班就在家里窝着,多出去走走,别再胖啦。”

        陶建国这两年福很多,他们院里有个大伯就因为心血管问题住了院,陶建国已经四十多了,也到了该注意的时候。刘娟笑说:“这事你更不用操心,有我呢。”

        陶然回到市里的时候才五点多。周日晚上要上晚自习,七点到九点。盛昱龙不在,他也就没进盛昱龙的房间,把他的衣服放在了沙上,自己去学校了,进班就现大家几乎都已经来了,各学各的。

        下了晚自习回来,开门就见客厅里亮着灯,里头坐着几个男人,一屋子的烟味和酒气,电视开着也没几个人看。

        “陶然回来啦。”周强最先看见了他,直起身来打招呼。

        “干什么去了,这时候才回来?”盛昱龙叼着烟问。

        “在学校。”

        “晚上也有课?”

        有个男的就笑了,说:“龙哥,高三都有晚自习!”

        “龙哥没上过高三,不知道!”

        盛昱龙说:“饿了么,坐下吃点。”

        “我不饿,叔叔们吃吧。”

        他说着就穿过客厅,回自己房间去了。客厅里隐隐传出说话声,有人问他是谁。陶然把棉袄脱了,坐在书桌前继续看书,只是客厅里有人喝高了,声音越来越大,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就戴上耳机听起歌来,听的久了,就有些昏昏欲睡,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最后还是盛昱龙叫醒的他:“怎么趴在这睡了,要睡上床去睡。”

        陶然揉了揉眼睛,问:“叔叔们都走了么?”

        “走了。我刚下去给你买了点夜宵,你吃点再睡吧。”

        “我不饿。”

        “买都买了,随便吃点。”

        陶然就出去吃了顿夜宵,买的是馄饨,但跟他在家吃的馄饨又不一样,皮很薄很嫩,汤也很有味。他在吃饭的时候盛昱龙就在洗手间洗澡,洗完澡直接穿个大裤衩就出来了,走路的时候裤裆里一直在晃荡,一看就没穿内裤。

        “你们晚自习几点放学?”盛昱龙一边擦头一边问。

        “九点。”

        “那早自习还上么?”

        陶然点点头,把汤也都喝了,说:“都上。”

        盛昱龙说:“我上学那会学校有早自习,没晚自习,看来学生也不容易。”

        “一中算是课比较少的了,我们县高中,从高一开始就上晚自习了,一中只有高三才开始上。”他上初中的时候,初三也开始上晚自习,就是没那么长时间。

        “你明天几点起?”

        “五点半。”

        “那你洗漱了早点睡,每天也睡不了几个钟头。”

        陶然去浴室洗澡,盛昱龙没回卧室,在客厅里看电视。日本长野冬奥会是二月七号开始的,二十二号正好结束,电视上在播放相关新闻。中国在此次奥运会上赢得了六枚银牌,两枚铜牌,是历届冬奥会的最好成绩。其中短道滑健将李佳军的1ooo米银牌,是中国冬奥运历史上第一枚男子奖牌,新闻花了很大篇幅来介绍他。陶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也停下来看了一会。

        “中国奖牌榜排第几?”他问盛昱龙。

        “十六。”盛昱龙说。

        好像比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差一些,他记得96年奥运会,中国获得十六枚金牌,排行第四。

        刚洗完澡的时候比较热,会比平时耐冷,不过等身上干了之后慢慢就会冷了,盛昱龙见陶然只穿了个内裤,便说:“你要看回去穿了衣服再过来看。”

        陶然才现盛昱龙已经穿了衣服,自己便赶紧回房把衣服穿上了,回来继续一起看央视的冬奥会回顾,一直看到十一点,也没有睡意。

        只可惜中国在这一届冬奥会没得金牌,没能听到奏国歌。

        睡得太晚,导致第二天陶然起晚了,出门的时候盛昱龙都起来了,天色大亮,已经六点半了。盛昱龙正在刷牙,就听见陶然在房间里大叫一声,赶紧出来一看,就看见陶然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外走,看见他喊了声六叔:“我睡过头了!”他大喊。

        难得看到一向清冷的陶然这么激动,盛昱龙噙着牙刷说:“晚就晚了,要不要一块下去吃了早饭再走。”

        “不吃了不吃了。”他连脸都没洗,直接背着包跑出去了。

        他们班主任赵友中是金牌教师,手下带着重点班,一中牛逼的学生全出自他手下。他除了教学质量高之外,也是出了名的严厉,全学校只有他一个老师会每天六点就到学校,雷打不动,陪着学生上早自习,迟到早退都有处罚。陶然被罚做早间大扫除。

        早间大扫除,就是在全校学生出去上早操的时候,留下来打扫班级卫生。对于不爱运动的人来说,这其实不算苦差。只是陶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三好标兵,人生头一次受到处罚,心情非常沮丧,觉得很丢脸。

        柳依依说:“班里谁没迟到过,除了赵老师。”

        这一次的迟到给了陶然警钟,下晚自习之后他就去商业街买了个闹钟,定了时间。晚上盛昱龙没回来,家里非常安静,他看书到十点半才上床休息,睡到四五点的时候,忽然冻醒了。

        因为有暖气,所以陶然只盖了一个被子,他也只带了一个被子,一开始以为是天气突然变冷了,后来才现是整个房间都冷了下来。他披上衣服摸了摸暖气片,只还留着一丁点的温热。

        陶然索性就起来了,看了一会书,眼看着天边露出朦胧晨色,这才洗漱出了门,走到小区和学校中间那条街的时候,现那条路在施工,放了禁止通行的牌子。

        晚上再回来的时候就现小区门口贴了个告示,说农业路高架灌注立柱的时候,损坏了小区的供热管道,如今正在抢修,预估要十天左右。

        陶然就把他的厚衣服全都搭在了被子上取暖,这样睡了半小时,不行,还是很冷。他就爬起来,想去找个被子盖。

        除了大扫除的时候把客厅,洗手间和阳台打扫了一遍之外,家里其他房间他都没有去过。刘娟当时也嘱咐过他,不要随便进盛昱龙的房间,其他房间如果没事也不要乱去。陶然尊重个人隐私,所以从来没去过,这一回算是破了例,先去他隔壁房间看了看,现里头家具等东西都蒙了一层布,东西有些乱,像是个杂货间,于是他便出来,去了盛昱龙的卧室。

        推门进去之后,一开灯,他就吃了一惊。

        好乱。

        盛昱龙的卧室乱七八糟,被子乱糟糟的几乎垂到地上,桌子上更是乱七八糟,堆的什么都有。他把房间收拾了一遍,在收拾书桌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看那一排书架上的书。

        他刚进来的时候就被惊到了,那一排一排的书,足有几百或者上千本,分了六层,从外国名著到古典文学全都有,最下面一层是杂志,什么杂志都有。

        简直就是知识的海洋!

        要不是时间太晚,他真想坐下来好好看。

        他把盛昱龙的被子抱到了自己卧室,心想着先凑合盖一晚上,等到明天买一套新的。已经十一点半了,他担心第二天再起不来,赶紧上了床。

        结果还没睡着,就听见外头传来了轻微的声响,他急忙披着衣服出去看了一眼,果真是盛昱龙回来了。

        盛昱龙看见他愣了一下,问:“还没睡,还是我吵到你了?”

        “还没睡着。”

        盛昱龙脱了外套扔在沙上,说:“去睡吧。”

        “小区暖气停了,外头施工把供暖管道给弄坏了,说要停十天左右,”陶然说,“家里冷,一床被子不够暖和,我就……把你的被子抱过来了。家里还有别的被子么?”

        盛昱龙说:“有。”

        陶然就赶紧跟着他去拿,被子在他隔壁,盛昱龙掀开隔尘布,打开了一个大柜子,从里头捞出两套被子,陶然刚一接就立即放下了,那两套被子都霉了。

        味道有些呛人,盛昱龙也闻到了,说:“我妈放进去的,我也没怎么管,估计是受潮了。”

        这被子是不能用了,还不如脏一些呢。盛昱龙说:“我凑合盖,你赶紧去睡吧。”

        陶然十分过意不去,说:“要不你去我那凑合一晚上吧,明天再说。”

        盛昱龙说:“也行。”

        陶然就回屋去了,不一会盛昱龙就进来了,说:“你房间喷了什么,这么香。”

        其实不是香,是干净,所以味道要比盛昱龙的房间好闻。但是陶然不好意思说盛昱龙房间脏。其实不止他房间香,盛昱龙现陶然的床也很香,掀开被子躺进去的时候,一股淡淡的暖香迎面而来,是陶然身上带着体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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