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合击
坎伯尔虽然只是一座废弃的军港，但它的围墙也高达十米，能飞跃这个高度的，在冒险者眼中已经算是飞天了。
罗德尼虽然无法看清，但他能感觉到空气中魔力元素振幅时独有的波动。强风很快吹散烟雾，四名身披黑袍的学徒上下翻飞，不停施放法术和那怪物周旋。
怪物低沉的吼叫震得人想吐，可四名黑袍却一点儿也不受影响，反而在触手之间钻来钻去，游刃有余。
看来他们不需要帮助。
罗德尼阻止了几名冒险者，贸然靠近巫师学徒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是静静等待他们收拾了怪物再说吧。
可惜事与愿违，其中一名黑巫学徒忽然瞥了这边一眼，觉察到有人在窥视战局后，他直接甩开同伴向这边飞来，丝毫不担心少了一个人会使同伴压力大增。
“小心，这人有问题，他不是白巫师！”
几枚魔法飞弹已经从远处嗡嗡响着砸了过来，看来是他的主人想同罗德尼等人打个招呼。弓手和战士不用提醒，早就拼命向两侧翻滚躲避，而精灵祭祀则害怕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无奈，罗德尼只好撑起一面护盾，挡在两人面前，然后赶紧拽着她跑开。他可没有信心当下高阶学徒。
“你们是什么人。”
黑袍落到两人面前，弓手和战士赶紧集合到罗德尼身旁，摆出战斗姿态。罗德尼精神紧绷，时刻准备着施法反击。他将戴着戒指的手藏在身后，镇定地道：“我来自奥维都斯学院，在前往黑星的路上听闻邪教的事情，特意前来帮忙。”
“哦，看来你的确是同道中人，居然知道两大学院，”黑袍并未因他的解释而放下戒心，源于四周空气的压迫感反而更重了。
罗德尼立刻意识到，眼前之人正在凝聚默法术。
“狂妄，你敢蔑视奥维都斯之名吗？”
哪怕明知不敌，罗德尼也无法退缩，学院的任何成员都不能坐视对方无视学院的名号，这既是义务，也是他们心中的信仰。
黑袍根本不在乎罗德尼会使用何等法术反击，他缓缓抬起手，兜帽下露出肆虐的笑容，他很想看看这名初阶学徒会如何在法术之光中湮灭。
紧要关头，黑袍疑惑地回观望，罗德尼怎能错失机会，仓促间准备的两道法术几乎在他扭头的同时激出去。
只可惜他的法术撞在一道无形的护罩上瞬间熄灭，而黑袍也不去管他，而是散去法术，转身朝他的同伴们飞去。
看来他的自大终于还是耽误了击杀怪物的宝贵时机。不知何时，怪物全身已经被头部中央喷洒出的紫黑色液体覆盖，它的身体外部自动生成一道隐匿的屏障，任凭黑袍们轰击，它的不管不顾，任性地追打着他们。
好在他的攻击手段比较单一，黑袍们依然进退从容，只是迫于怪物体格上的压力，他们也很难近身攻击，更别提还有那该死的护罩了。
“怎么办，它的质量太大了，稍微擦着我们也不是说笑。”
“先打破护罩啊！”
“不行，这层结界不是依附在它肉体上，而是包裹在它的坐标上。”
“妈的谁知道它的坐标在哪？”
“诅咒呢？还不行吗？”
“它的本体尚未完全降临，行不通！”
虽然不知黑袍们驾驭的是哪种飞行器，但长久的飞行对于高阶学徒而言还是很吃力的。折腾了一刻钟，四人皆有些疲惫，反观怪物却越战越勇，甚至体型还在隐隐增大。
罗德尼心中一动，对身边的杰克等人吩咐道：“快，你们回小镇，到那家小店中找到血祭的祭坛。”
“可我们不认识......”
“精灵祭祀应该可以辨认，”罗德尼斩钉截铁地道，“如果实在找不到，就把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烧了。”
“好吧，反正我们在这也帮不上忙，”杰克松了口气，带着弓手和精灵跑步离开了。其实他们巴不得远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只是冒险者除了荣誉和伙伴，还有一样重要的东西，那就是面子。为了面子，杰克一直说不出讨饶的话来。
冒险者走了，罗德尼咬咬牙，施展扩音咒道：“诸位前辈，如果信得过我，就打开结界，让我进去，我或许可以破开它的防御结界。”
“不行，”之前打算攻击他的家伙断然否决，对他的伙伴们道：“它的影响力太大了，如果敞开结界，天知道会闹出什么麻烦，谁知道这群凡人以前召唤的魔物是否还在外界沉睡。”
“你是害怕它会唤醒其他怪物，还是想掩盖刚才的举动，”另一名黑袍冷冷地道：“贾达尔，你愚蠢的举动已经害我们错失良机，你甚至敢对奥维都斯的人出手！”
“你看见了？那又怎样，我们黑星不需要懦弱的白巫师帮助，更别说那只是一个初阶学徒！”
两名黑袍意见相左，可怪物却不会等待他们商量出个结果来。失去黑袍们的压力后，它的身体越肿大，似乎已经适应了巫师世界，开始汲取空气中的魔力元素。
黑袍们因此得到了短暂的喘气之机，他们四散在怪物周围，纷纷掏出补充魔力的药剂喝下。另外两名黑袍似乎也不赞同打开结界，都默不作声，唯一同意的黑袍大吼道：“你们还不施法，难道要等着它来吃咱们吗？到时候任务失败是小事，恐怕咱们的命都保不住！”
三人依旧不做声，但气势上已经弱了下来。
这时结界外忽然响起另一个声音，“宁愿等死也不尝试吗？想不到黑星这一届的学徒如此不堪。”
闻听此言，四名黑袍勃然大怒：“是谁，快滚出来！”
一名身着黑色风衣，带着礼帽的高挑男子忽然显形在罗德尼身侧，罗德尼惊喜道：“导师，您怎么......”
“哼，”卡莱赫瞪了他一眼，“叫你打些猎物顺道散散心，瞧你都野到哪去了，想把老师饿死？”
“导师，一顿不吃饿不死您，”罗德尼缩了缩头，其实心里一点不怕他。
“我问你，你真有把握破坏它的结界？”
卡莱赫脱下帽子，像变魔术似的从里面掏出一根不足半米的手杖，又轻轻一抛，帽子就自动落入凭空裂开的缝隙中。
“感觉可以吧，”罗德尼点了点头。
“是邪能？嗯，值得一试，”卡莱赫对他的底牌了如指掌，“好吧，一会我会直接攻击它，它会被定住一到两秒。能否做到，就看你的了。”
他一边用手指转着手杖，一边向前走去，“如果做得好，到达黑星后我就准你问我一个问题。”
“明白，导师。”
罗德尼跃跃欲试，四名黑袍这时已经反映过来，知晓卡莱赫定然是一位正式巫师，再也不敢造次，乖乖打开了结界。
外界的庞大魔力瞬间和结界内的元素们连为一体，怪物体型再度胀大，它的底部甚至开始鼓起一个个小型核心，似乎将要分裂。
“开始吧。”
卡莱赫轻描淡写地说着，同时从左到右滑动着手杖，仿佛不是在施放法术，而是在指挥一只乐队。
一道金色的闪电一闪而逝，四名黑袍痛苦地捂着眼睛，但他们毕竟是高阶学徒，意志力惊人，硬是顶住疼痛强行睁开眼睛。
“天啊！”黑袍们喃喃道：“太、太强了，这不是一级巫师能做到的，他、他究竟是？”
一根硕大的金色指针洞穿了怪物的“眼睛”，核心被击碎后，怪物坚韧如铁的身体开始褪色软化，逐渐融化成一滩液体。
“他的结界没起作用？”
黑袍们忽然想到这个让他们棘手的问题，纷纷转头看向罗德尼。罗德尼蹲在地上，默默忍受着魔力枯竭的痛苦。就在卡莱赫动法术的瞬间，他轻易找到了怪物的坐标所在，并将仅剩的邪能能量全数倾斜在这一带的坐标上。
邪能果然不负所望，将结界内的位面坐标侵蚀长达一秒。这一秒钟内，结界内的所有物质等若失去了位面坐标，怪物也自然无法得到保护。等规则之力复原一切后，怪物已经被击杀。自始至终，它的防御结界都没有失效，也未曾动。
四名黑袍面面相觑，突然齐齐俯道歉：“对于咱们刚才的失礼之举，我们感到万分抱歉。”
卡莱赫哼了一声，并无搭话的意思，黑袍们只好把脸转向罗德尼。他们一面尴尬地笑着，一面脱下兜帽，一个个伸出手来。
“你好，我是高阶学徒贾达尔；”
“我是劳伦斯；”
“我是施特劳斯；”
“我是刚刚晋阶的雷洛。”
罗德尼一一同他们握手，他知道，全看导师的面子，这些高傲的高阶学徒才会放下身段同他交流。
“对了，”罗德尼好奇道，“你们应该是黑星的黑巫学徒，为什么穿着黑袍呢？”
黑袍们没有立刻回答他，可卡莱赫这时又哼了一声，语气很是不屑，之前为难过罗德尼的贾达尔这才不情愿地脱下黑袍，将衣服里外翻转，重新披上。黑色被遮掩，而白色的里子却成了外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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