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入学典礼
罗德尼扶着大狗站起来，格里菲斯也表情酷酷地抚摸它的头，狗狗很开心地在他们肚子上蹭来蹭去。
没办法，虽然很巨大，但这只狗是这里最正常的动物了，自然而然被两个男孩算到自己的阵营里。
变回原形的老猫有些腼腆地说：“失策失策，不该让这些懒虫干迎新的事。”它熟练地翻身上狗，两只前爪抱胸，颇有气势地说：“欢迎你们顺利到达学院，我是守护者波拉，这位是同为守护者的安提。”
这会儿天空不在吵闹，黑夜也似乎被礼炮打散，逐渐重现光明。巨树也逐渐从阴影中显形，意外的是，阳光下那张鬼脸倒像是一位“绿沧桑”的老爷爷。它正挪动手掌，打理自己的树冠。许多鸟儿飞上飞下，开始忙活一天的生计。
老爷子似乎听力不太好，波拉上前大吼大叫和它比划了半天，它才弄清来意，巨大的树身随之隆隆作响，打开一道小口子。说是小，可对于人类而言，这口子宽广得仿佛音乐会的广场。
在穿过这道门，通过巨树身体时，罗德尼还惴惴不安，心想不会又出什么岔子吧，他看了看格里菲斯，也是一副担心的样子。
好在这次有惊无险，大伙走了几分钟的路程，便从巨树中走了出来。高耸的巫师塔树立在远处的云端中，难窥全貌，青灰色的建筑似乎是书中描述的古典文化遗产，毫无现代气息，与诺齐布尔相差甚远。
据波拉介绍，整座学院就建立在诺齐布尔正下方，它的占地面积是诺齐布尔的十倍。学院太过庞大，眼前他们看到的，只是位于最外围的教区。
看着一猫一狗不紧不慢地跟随者自己，罗德尼有些好奇，“波拉先生，你不接其他新生吗？”
老猫满不在乎地说：“守护者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自有其他伙伴去接，你就把心安在肚子里吧。”
说完它还假装若无其事地问，“呐，我说信物还在吧？”
“信物？”罗德尼伸手张开手心，“你是说这个？”
“没错，就是这个，空间站通用徽章，”老猫满意地点点头，两个孩子没有注意到，它方才眼中暗含的戒备和杀意。
由于初来乍到，又受了不少惊吓，两个男孩紧跟着守护者的步伐，生怕挪错一步就会触什么机关，看得波拉很是好笑。
守护者把两人送到钟楼下，便匆匆告别了，想来是有别的任务。两人对视一眼，勇敢地推开门，顺着墙上贴着的导视图，向二楼走去。
虽然守护者们郑重其事地欢迎新生，但似乎一路上也没几个学生，罗德尼纳闷地想，不会这一届就他们两个人吧？
站在二楼唯一一个房间门外，格里菲斯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敲门，没想到它自己打开了。一名带着黑色高帽，鼻梁上搭着圆片眼镜的女性走了出来。
她客气得很，先行了一礼，然后开口道：“二位就是达尔文阁下推荐的天赋者吧？哪一位是格里菲斯·威廉？”
虽然看不清全貌，但这位女士嗓音很好听，做派也很稳重，令格里菲斯下意识就回答了她。女士点点头，“很好，威廉先生请跟我来，我们会先为你做一个精神力和天赋种类的测试——这些都是达尔文阁下指定的。至于罗德尼先生，诸位阁下在里面等你，请快些进去。”
格里菲斯很是郁闷，他看着罗德尼没心没肺地同自己挥手告别，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刚刚进入学院，待遇就相差这么多。一届新生怎会如此得到学院重视？其实他若仔细想一想，便知里头必有蹊跷。
“对了，”他想起自己的随从们，“请问学院什么时候把我的随从们放回来？”
“放？”她推了推眼睛，鲜艳的嘴唇弯成一个性感的弧度，“被学院没收的部分是不退还的，如果是负责生活起居的佣人，学院核实后会让他们自行去找各自的主人。”
格里菲斯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那......被没收的人学院会派他们做什么？”
“哼哼哼，”她快活得笑起来，“打下手？用不着；守家护院？不够看。他们唯一的用途，就是充作实验材料，为学院巫术的进步作出微薄的贡献。”
巫师们真是一群冷酷疯狂的家伙。格里菲斯深深看了她一眼，打消了询问她姓名的念头。这种冷漠无情的疯女人，他可不想沾染任何关系。
另一边，罗德尼受到的待遇就奇怪多了，五六名被冠以“阁下”称呼的人围着罗德尼东看西看，一会儿转到他身后瞅瞅，一会儿摸摸这摸摸那，搞得他很是反感。说实话，这种热情让他有些别扭甚至反感。
恐怖的是，还不断有人加入他们的行列。一群人先是啧啧有声，颇为兴奋地自顾自研究着罗德尼，随后就兴高采烈的就地展开了讨论。
他们说得都是罗德尼听不懂的词汇，什么位面，什么空间站，什么世界外侧......等等，空间站？波拉是不是也提到过这个？他张开手心，打量那枚长在手上，甩也甩不掉的圆形徽章。
“嘶......”
房间里回响着倒吸冷气的声音，阁下们都沉默了。好半天，才有人开口道：“诸位，毫无疑问，人选没有问题。今日一见，想必大家也各有收货。不如先散了吧，一会还要主持入学典礼。”
人们三三两两散去，留下的也各自回到岗位，忙活自己那一滩事情去了。罗德尼终于松了口气，被一群人看动物似的指指点点，让他有种随时会被下锅煮了的恐怖感。
“欢迎进入巫师世界，罗德尼先生，”此时唯一还坐在罗德尼正对面的人开口说话了，“达尔文阁下推荐你学习位面知识，请问你有异议吗？”
罗德尼道：“位面知识是什么？”
那人淡淡道：“这个稍后自然会教授给你，但先，我必须确认你是完全自愿。”
罗德尼觉得这人不太好说话，但已经来了，也没有别的法子，于是点头同意，“好吧，我同意。”
那人颔道：“伸出手来，打开手掌。”
他依言张开手心，那人用手指轻轻点在徽章上，既没有用力，也没有念咒。他触碰到徽章，似乎仅仅是为了感知它的存在，而后就收回了手。
他们明明都能看到的，还确认什么？罗德尼正纳闷，忽然感觉掌心传来一股莫大牵引力。仿佛手心上开了一个漩涡，四周的空气、重量、光线，乃至自身的存在都在不由自主的向里面陷落。
而且这股吸引力绝不是开个小玩笑，罗德尼眼看着自己飘在空中的头被扯成两半。光线也忽明忽暗，它们会像头丝一样，被巨大的吸力撕扯成无数碎块吗？
在罗德尼的视界中，房屋已经弯曲，空间已经倾倒，连他自己都正被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向手心飘去......
混乱中，响起一声轻咳。
受此外力影响，罗德尼立刻分心，他专注的精神再也无法集中在手心那个恐怖的东西上。等他回过神来，再看周围时，哪里还有什么漩涡，光线也和正常一样。
“怎么回事？”罗德尼又惊又怕，只好把目光投向在场唯一的人。
“嗯，果然引了位面接触，”男子也是满脸惊讶之色，“我是空间系主任卡莱赫·奥兹塔，将负责你在学院内的学习。”
“卡莱赫导师您好，请问刚才是？”罗德尼难得固执了一回，这么恐怖的东西就长在手上，他非要问清楚不可。
卡莱赫咂咂嘴，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的景象：“刚才是某种神秘现象，有关于位面。不过我看到的和你看到的截然不同，你也不必多想，总之是好事就是。”
他随手拿起桌上一本褐色的记本递给罗德尼，“这是位面现象的记述，你回去后照此开始冥想——不要露出这种表情，真正的位面冥想法刚才已经印入你脑海深处了。”
就在罗德尼还沉浸在位面幻象里时，外面响起了高昂宏大的乐曲声。这只曲子绵长古朴，悠远雅致，虽然缺乏激烈的感情表述，可相比当下的主流音乐，却少了几分浮躁，多了一点专心。
时不时还响起阵阵欢呼声，罗德尼拉开窗帘，看到几百人组成的方阵在广场上铺开。不同服饰的年轻人彼此交流欢笑，脸上充满对未来的憧憬和幻想。
“哦，这一届的入学典礼终于开始了吗？”卡莱赫只是略过一眼，似乎根本不感兴趣。
罗德尼心火浮躁，他本以为这一届只有自己和格里菲斯两名新生，可看眼前这架势，少说也有三、四百人，为何独独把他排斥在外呢？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卡莱赫，他知道空间系主任不可能不是正式巫师，非但如此，肯定还是一名实力群的精英，可他不在乎。如果入学第一天就是这样，那么今后还怎么生活下去，又哪有精力专心钻研？
卡莱赫看着毫不示弱的同自己对视的罗德尼，流露出一丝赞许，也正因为这一丝赞许，他才多说了两句。
“年轻人，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当巫师学徒吗？”卡莱赫一边说，一边伸手阻止罗德尼插话，“你安静地听我说完，我只会说一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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