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问世人谁对谁错
把玩着手中的匕，她好整以暇地坐到太师椅上。江慕寒甚至还亲自去给她点了一炉香，免得满室的血腥味儿熏着了她。&1t;/p>
“阿萱，你先且忍一忍。”他知妻子不喜熏香，但她心中的怒火更甚。只有找出幕后真凶，她才能安心睡下。&1t;/p>
福宝儿不能白死。&1t;/p>
莫茹萱揉揉胀的额角，冰冷刺骨的眼神恨不得将莫瑾欢千刀万剐了。“究竟是谁指使你来害皖哥儿？你再是恨我，为何连宁儿都不放过？”&1t;/p>
莫茹萱含怒控诉：“莫家再如何也养育了你十多年，你为何要帮着外人来害自己人！”&1t;/p>
她虽痛恨李氏母女，但从未对李家人下手，早知今日她必定将李家满门屠尽！她的宁儿才九岁，却再也瞧不见繁花似锦了……&1t;/p>
“哈哈哈……”见她痛苦，莫瑾欢放声大笑，好似身上的伤口都不再那么疼了。笑着笑着，鲜血涌出，她却不再惧怕。“莫茹萱，你真是天真啊！自从那死老太婆下令杖杀我与娘亲，我就不再是当初的莫瑾欢了！我是瑾欢！是我娘亲的瑾欢！”&1t;/p>
“当我失去我娘的时候，我就誓，一定要让莫家家破人亡！为此我甘愿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千疮百孔，哪怕是为此失去最珍贵的东西！”她已然癫狂，满是血痕的脸上，因为她的狰狞笑意，伤口大开，鲜血迸溅。可她恍若未知。&1t;/p>
“莫茹萱，你知道吗？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重情。我杀不了你，还不能杀了你在意的弟妹吗？怎么样，看着那个死丫头为你而死，是不是心很痛啊？”&1t;/p>
她既已知晓自己绝无再活的可能，索性豁出去了。反正她早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对不住公子了，再也护不了小姐了。&1t;/p>
那艰难的一年多，唯有秦双陌给了她一份温暖，可惜她无能到连这份温暖都无法掌控。&1t;/p>
莫瑾欢闭眼舍去最后的依恋，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却被冷风以剑鞘打到了地上，她闷哼一声，又再度爬起来。&1t;/p>
如此往复六次，见她已经无力起来，莫茹萱才让冷风住手，让她自己爬起来。&1t;/p>
莫瑾欢心狠手辣，可她骨子里还是莫家的女儿，那腔骨气绝不是冷风的几个剑鞘可以打折的。&1t;/p>
“莫瑾欢，你既然有骨气一次次爬起来，为何就不能光明正大地来？你我堂堂正正一决生死，为何要成为别人的棋子！你的骨气去哪里了！”&1t;/p>
面对莫茹萱的控诉，莫瑾欢凄凉一笑，想起了逃亡时的经历，那些惨痛的记忆让她更显疯癫。“莫茹萱，你可知道莫家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肮脏与不堪！你知道吗，我和娘亲在逃往京城的途中，遇到了多少艰难险阻，娘亲重伤在身，却要护着我……”&1t;/p>
想起那些时日，莫瑾欢笑着留下了泪水，还带着微微的红色。她大声地诉说着世间的不公平。“你一出生便被人千娇百宠着长大，你是花家的外孙女，当年那该死的老太婆再是偏向娘亲也不敢对你母亲说一个不字。”&1t;/p>
她指了指狼狈的自己，浑身疼痛的身子不自觉颤了颤，也不知是被不公的命运气的，还是伤口痛的。“我呢？我一出生就是庶女，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看待庶女的？她们说我是牲口！等我长大了就会被卖一个好价钱！”&1t;/p>
她指着面容娇美的莫茹萱，大声控诉道：“你可知道我用那地上的烂泥涂抹自己的时候，是多么的厌恶与恶心！可我若不这么做，早就被那些人玷污……”&1t;/p>
“哈哈哈……我娘亲不忿，我也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一个父亲，我却命贱如泥！”她疯狂地笑着，“你可知道娘亲为了让我活下去，拖着重伤的身子，活活饿死在半路上！”&1t;/p>
“莫茹萱，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这次死的是莫婴宁那个贱人，下一次你的亲弟弟，一定也会下地狱去陪我娘亲！”&1t;/p>
话音一落，莫瑾欢竟出乎意料地拔出了冷风的剑，抹了脖子。&1t;/p>
那一抹血红，莫瑾欢最后给了莫茹萱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1t;/p>
公子对不起，瑾欢终究辜负了你的期许……&1t;/p>
冷风也诧异地看着她脖子上的那道血痕，这人的身手不错，为何要忍着呢？&1t;/p>
“莫瑾欢身死，是属下之过，还请王爷恕罪。”冷风抛去所有的疑问，跪下请罪。&1t;/p>
江慕寒摇头，揽住了莫茹萱的臂膀。“阿萱，莫怕。有我在。”&1t;/p>
莫茹萱嗤笑一声，“父亲也曾对她寄予厚望。所有的女儿中，父亲最疼爱宁儿，但爱屋及乌，莫瑾欢的日子比我过得还好。娘亲也说过待她出阁便将人记在自己名下……”&1t;/p>
人心不足蛇吞象。李云挽终究因为贪念与不忿，害死了自己和女儿。&1t;/p>
江慕寒只是紧紧地抱着她，让她泄心中的恨意与伤感。&1t;/p>
“王爷，可否容我动用师父的人，我不希望有人再敢对皖哥儿下手。”莫茹萱眼含期盼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都化了。&1t;/p>
江慕寒抚摸着她的秀，柔声道：“老和尚将令牌交给了你，那便是你的东西。阿萱，你只要记住，万事有我。”&1t;/p>
所以你放心施为，万事有我做你的后盾。&1t;/p>
莫茹萱倚靠在他怀中，看着痛昏过去的袁岑，心思一动。“冷风冷言，把这位袁姑娘带到王府的西北角院落中，想必再过一会儿就该有人去寻她了。”&1t;/p>
师父说得对，这世间本无对错，只看自己站在什么角度。既然有人敢伸手伤她家人，不斩断了他几条手臂，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宁儿。&1t;/p>
莫家遇灾之事，定有袁岑的参与，而能够给她银票的，偌大的秦家也只有两人。秦双陌虽疼爱她，可与江慕寒是至交好友，不会让他在大婚之日难堪。&1t;/p>
那么剩下的便只有秦夫人袁氏了。而袁家早在十余年前便灭了族，能够帮她的人，不多。&1t;/p>
“能够在母族皆灭的情况下，坐稳秦家主妇位置十余年的女人，你以为真是个无脑的女子？”江慕寒在她耳边轻声呢喃。&1t;/p>
冷风冷言很是有眼色地将书房中那一干人等扔了出去。&1t;/p>
可厚重的血腥味，尤其是莫瑾欢留下来的血腥味儿，闻得她心口疼。&1t;/p>
“王爷，皇子之间的争斗，当真要如此牵连吗？”她通读史书，又有灵尘倾力教导，可还是第一次感受到皇子间这看不见硝烟的战场。第一场，她便输惨了。&1t;/p>
宁儿才九岁，却香消玉殒。&1t;/p>
江慕寒将她打横抱起，任由她伤心落泪，不再说一句哄她。&1t;/p>
有时候，泄出来才是最好的疗伤方法。&1t;/p>
氤氲泉水中，江慕寒满腔爱意化作最温柔的动作，为她清洗身子，洗去身上沾染的至亲鲜血。&1t;/p>
“本王第一次杀人，也是在温泉中洗去了血腥味。”江慕寒清冷的声音响起，好似在述说别人的故事，情绪波动几乎消失。&1t;/p>
“当年本王十二岁，四哥脾气素来不好，又容易开口得罪人。我们这些兄弟都不大喜欢他。也不知是谁在他的马车上做了手脚。那一日我亲手杀了一个被四哥身边的一众侍卫。”&1t;/p>
十二岁……莫茹萱伸手抱住他。&1t;/p>
“你当时在那马车中？”这双清澈的眼神，让江慕寒心头熨烫，含笑点了头。&1t;/p>
“本王在。”所以在车毁人险些提早几十年去阎王殿报道后，提剑杀了那一众护卫。只因为他们护主不利，又或者说，他们其中有人故意将他与四哥推向死亡。&1t;/p>
身在皇家，一出世便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1t;/p>
“世间本无对错，我们问心无愧就好。”最终，还是莫茹萱出言安慰了夫妻俩。&1t;/p>
她抬头看他，与他的星眸相对。认真而期盼地看着他。&1t;/p>
“夫君，若是我要为宁儿报仇，你可会拦我？”&1t;/p>
能够驱使堂堂大夏丞相夫人的，也只有大夏高高在上的几个皇子了。&1t;/p>
从龙之功，丞相能够拒绝，但丞相夫人拒绝不了。袁家残余的势力，这些年来早已被丞相收编殆尽，袁氏想要自保却又失了女儿。她一方面想要女儿在南安王府受宠，那么自己便是最大的阻碍。&1t;/p>
而她背后的主子，绝不容允许一个早有能力争夺储君诸位的人再添筹码。&1t;/p>
莫世安是三公之一，掌管天下御史，一张口便能逼死人，若是他能安稳地站在南安王这边，其他人哪还有半分机会。&1t;/p>
这不是最大的原因，更深层次的还是因为她的身份。这些年来花家一直远离权利斗争，偏偏她身为花氏的女儿却嫁给了最有把握夺嫡的南安王，花家纵使不参与也会偏向。而她还是灵尘的入室弟子，还是极为受宠的。&1t;/p>
这三股势力纠缠在一起，永安帝又不再年富力强，随时可能撒手西寰。能够坐得住的，不是对皇位毫无想法之人，便是心思极深之辈。&1t;/p>
那些撑不住的，这时候就是放手一搏了。&1t;/p>
江慕寒搂紧娇妻，感受着她的肌肤温度，为她感到心疼。“阿萱，有我在。”&1t;/p>
&1t;/p>
(https://www.skjwx.cc/a/57/57736/16279142.html)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www.skjwx.cc 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m2.skj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