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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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肝的女人！”&1t;/p>
大门尚未踏出，她们便听见那暴怒的吼声，以及打砸马车的响动。秦岑在元宝的搀扶下疾步往外走去。&1t;/p>
莫茹萱同宁姐儿俩姊妹互视一眼，眼中带着浓浓笑意，却也多了一份担忧。&1t;/p>
虽说吴三姑娘自己个儿跑来莫府门前闹腾，便是闹到圣人那儿去，也与莫府无关。&1t;/p>
只是，这吴三姑娘当真是想要泄名节被毁的怒火吗？那不是去丞相府骂不是更直接吗？&1t;/p>
俩姊妹都是聪慧之人，转瞬间明白过来，吴婉丽这是指桑骂槐，明着骂秦岑，暗地里却是在落莫茹萱的脸。&1t;/p>
及笄戒宾前被人堵在大门口叫骂，传出去只会贻笑大方。&1t;/p>
莫茹萱面色一冷，嘴角的笑意却越明显了。让宁姐儿眼睛一亮，只有在大姐决定做坏事的时候才会笑得这般诡异，想来她又能看好戏了。&1t;/p>
“宁儿，我们不如给秦小姐递几块石头，毕竟她也是带了‘厚礼’来祝贺的客人。”&1t;/p>
宁姐儿嘻嘻一笑，拉着她的玉手晃了几下，“姐姐，石头选好了吗？”&1t;/p>
那双闪闪光的眼眸中全是笑意，让莫茹萱的笑越真诚，真诚到连清儿都抖了抖。&1t;/p>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保佑小姐莫要玩坏了秦小姐啊！&1t;/p>
“住手！”秦岑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马车，气得顾不得闺训，直接喊了出来，“吴婉丽你究竟在干什么！”&1t;/p>
一身红衣的少女，叉腰站在一辆素白的马车车辕之上，一脚踏在马臀部，十分嚣张道：“听说南安王殿下的正妃已经选出来了，你是不是特别失落啊？”&1t;/p>
她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看她脸色一青一白最后涨成猪肝色，放肆大笑道：“你当日要我拦下莫家的马车，不就是想要给人家一个下马威吗？怎么，如今人家不声不响地抢了你的王妃之位，你就恬不知耻地跑过来舔人家的脚趾，是不是想要嫁给王爷做妾啊？”&1t;/p>
“你！”素白的食指指向那嚣张的红衣少女，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1t;/p>
秦岑被气得浑身抖，特意点了唇膏的红唇也被她咬得失了色泽，像是强忍下所有怒火，又似被人戳穿了心事……&1t;/p>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吴婉丽抽出缠在腰间的七彩软鞭，往她身上甩去。“堂堂秦家大小姐竟然想要作妾，真是给秦丞相长脸啊！我呸！”&1t;/p>
“住手！住手！”元宝将秦岑护在身后，暴怒道，“吴三姑娘你以下犯上，便是辅国公府军功卓著，也没有如此权利！你不怕为辅国公招祸吗？”&1t;/p>
吴婉丽冷笑不已，“你家小姐蛇蝎心肠，让我毁了名节，如今我还在乎什么名声！更何况我吴家世代忠良，不喜欢动脑子，更不喜欢背后捅刀子。论以下犯上，谁比得过秦丞相啊！”&1t;/p>
吴婉丽可不在意什么忌讳，直言不讳道：“当年秦丞相敢私藏了南蛮进献给圣人的美人，这份胆量我吴家一百年都没人有。”&1t;/p>
“……”秦岑一言不，修长的指甲直接刺破了手心，却不能反驳。&1t;/p>
这件事情是大夏公开的秘密，毕竟二十多年前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好在圣人心胸开阔，直接将那美人赐给了丞相，成就了一段佳话。但有脑子都知道这奇耻大辱，圣人当真能忍得下去吗？&1t;/p>
尤其是，那美人还是圣人亲自选的。&1t;/p>
宁姐儿向疑惑的莫茹萱点点头，轻声道：“圣人之所以喜爱秦双陌，便是因为他的生母是圣人心中的白月光。”&1t;/p>
原来如此。莫茹萱了然点头。莫怪这段日子，她有心打探，但对于秦双陌之事，却始终雾里看花，却不知竟有这般内情。&1t;/p>
“所以，秦双陌这才被尊称为‘公子’吗？”她问道。只因秦时‘公子’乃是皇帝之子的称呼，而大夏一向遵从秦制。&1t;/p>
朝中大臣家的男丁，也只有皇室人才会被成为公子。这么一来，她似乎想到秦双陌为何离府别居了。&1t;/p>
只是没想到秦岑为了江慕寒，竟然真的抱着为妾的想法。莫茹萱眼眸一黯，喃喃道：“何必如此。”&1t;/p>
既然她选择了江慕寒，那别的女人就别想打他的主意！&1t;/p>
整理一番衣裙，将方才躲在一侧弄皱的衣裙捋平，她重新戴上温婉的面容，踏出了府门。&1t;/p>
“吴三姑娘，往事并非你我这般无知少女可多言的。毕竟圣人心胸开阔，乃是世间第一人。”莫茹萱让清儿帮着元宝将秦岑护着扶到一旁，自个儿面对吴婉丽的威胁。&1t;/p>
“吴三姑娘虽说已经不在意名声，但小女同秦大小姐还是爱惜的。你如此不顾闺训，当街辱骂丞相之女，又堵在我莫府门口，居心何在？”&1t;/p>
吴婉丽手中的鞭子像是长了眼睛一般，险之又险地擦着莫茹萱的鬓角直击秦岑，口中还是十分愤怒，全不听莫茹萱的劝说。“这贱人多次陷害你，你还要帮她，是不是眼睛瞎了！今日我就替你好好教训她一顿，让她明白这京城不是她秦岑的！”&1t;/p>
那如影随形的鞭子，数次在她的两鬓滑过，却没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但她知道这是吴婉丽正在故意戏谑她。&1t;/p>
“吴三姑娘口口声声说是秦小姐毁了你的名声，却不知你之前在京城之内，也没什么好名声。一言不合便要挥鞭打人。若非你是辅国公府的姑娘，你以为自己能够安稳到如今吗？”&1t;/p>
莫茹萱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鞭子，任由她驱打秦岑。“小女虽不才，但也知道何为闺秀。吴三姑娘不觉得你自己太过遵循辅国公府的脾性了吗？难道你当真要逼着丞相与你辅国公府对立才满意吗？吴姑娘，你任性了。”&1t;/p>
辅国公府的人脾气一般都不好，这一点诚妃娘娘便是最好的例子。但像吴婉丽这样敢当街驱打丞相之女的，举世罕见。&1t;/p>
吴婉丽不听劝，手中的鞭子越凌厉，清儿护着秦岑往退到了莫府护院的保护后，这才松了口气。对着自家姑娘比了个“七”。&1t;/p>
“七下。”莫茹萱冷冷道，似笑非笑地看着被丫鬟拉着的吴婉丽，“今日秦小姐来莫府本就是为了化解之前与莫家的误会，却不知吴三姑娘何处听来的不实谣言。污蔑秦小姐在前，又以下犯上对她施以鞭刑。”&1t;/p>
清明的眼眸扫视一圈，对于那些看戏看了许久却不曾开过口的百姓道，“今日吴三姑娘无故闹事，你们可要为无辜受害的秦小姐讲句公道话。”&1t;/p>
许是她的眼眸太过干净，又或许是被她的美色所惑，附近的百姓纷纷出声道：“莫姑娘放心，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是吴三姑娘故意来寻衅滋事的！”&1t;/p>
莫茹萱冲那出声的男子微微一笑，柔声道谢：“多谢这位先生直言。”&1t;/p>
“不敢…不敢…”那男子憨厚地直摆手，粗糙的面庞上染了暗红。&1t;/p>
吴婉丽不屑冷哼，“你连个平头百姓都要魅惑，可见也不是个好的！”&1t;/p>
“你这姑娘怎么可以这样……”那男子不肯了，想要为莫茹萱辩解，却被身旁的人捂住了嘴巴，让他好一阵怒瞪。&1t;/p>
捂着他嘴巴的中年人抖抖胡须，冷声道：“莫小姐乃是圣人亲赐给南安王爷的王妃，吴三姑娘如此说，是不是认为圣人老眼昏花，为南安王选了个品行不好的？还是认为圣人厌弃了王爷，这才选了你口中不知廉耻的女子为王妃？”&1t;/p>
吴婉丽再蠢也知道这话不能接。她可以当街打骂秦岑，却不能说圣人老眼昏花，否则辅国公府都将面临灭顶之灾。&1t;/p>
“你胡说八道什么！”吴婉丽手中的鞭子直接往那人甩去，却被他一把拽在手中，一时之间倒是成了鼎足之势。&1t;/p>
“莫小姐，您是贵人，也将是南安王妃，对于吴三姑娘的污蔑，可否生气？”那中年人朗声问道，“您被说是水性杨花，却不知……”&1t;/p>
莫茹萱冷笑一声，将之前的温婉全都收拢。对着护院招招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剑，掂了掂，两斤二两，倒是轻巧。&1t;/p>
吴婉丽玩鞭子，那她就动动剑吧。谁让她的嘴这么贱呢？&1t;/p>
轻描淡写地对着吴婉丽站着的车辕挥去。姿势不错，但马车还是那辆马车，吴婉丽依旧嚣张地站在上面。&1t;/p>
看着马车完好无损，吴婉丽嗤笑道：“莫小姐就这么点能耐？”&1t;/p>
莫茹萱将剑扔到地上，淡笑着抽出一方丝帕，将自己的手好一顿擦。“果然，这‘剑’呐，就该扔到地上。”&1t;/p>
话音一落，原本安安分分任由吴婉丽踏着的马儿一声痛苦嘶鸣，挣脱了车辕，往巷子口跑去。&1t;/p>
“啊！”吴婉丽失了依靠，猛地从车辕上摔在地上，又被那中年人借着鞭子的力道在地上打了几滚。&1t;/p>
一身华服比街边的乞丐好不到哪里去。中年人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冷声嗤笑道：“果然，这贱呐，就该被扔在地上。”&1t;/p>
围着的百姓哄堂大笑，便是被护院护在身后的秦岑，也不由喷笑出声。&1t;/p>
看她再嚣张！&1t;/p>
莫茹萱将手中的丝帕扔到吴婉丽身前，不无可惜道：“可惜了本小姐的这块帕子，那可是我家清儿熬夜给我绣的芙蕖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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