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三章 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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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问得奇怪，但怀瑜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答。说他们了然吧，那么定是知道那佳人是谁的，何必先前气势汹汹地闹山。说他们未曾在意，可之后巡山后现刘庆阳的尸身，为何不是第一时间通知刘州牧来处理，而是将尸身送到灵安寺？&1t;/p>
这……怀瑜低头，心思快转动，口上却是不慢的回道：“王爷，刘兄素来有风流名士的称号，故而我等自是不便打扰他的。”&1t;/p>
江慕寒厌恶地瞥了眼在地上躺尸的刘庆阳，冷声道：“什么风流名士，本王看他是好色成性，好好的才华，全被他用在了邪门歪道上！”&1t;/p>
刘庆阳好色的名头，都被他记在心中，此刻听他辩解，浑身不得劲儿，自然语气也有些不善。&1t;/p>
“王爷！小儿可是得罪了你，竟如此污蔑我儿！”刘州牧气愤地瞪大双眼，怒火冲天。&1t;/p>
江慕寒对着他冷冷一笑，“虽说死者为大，但本王最恨这种好色之人，说句实话也不行吗？刘大人的威风还是留着吧。”&1t;/p>
刘州牧气得浑身颤，却只能咬紧牙关，将怒气压回肚子里。&1t;/p>
江慕寒冷冷瞥了他一眼，看向莫茹萱，这才从袖子里取出两方帕子，递到住持手中，“方才本王瞧了瞧，这两方帕子的材质皆是出自江南云府的锦缎，这平城能够用得起的也不过三四家，而据本王所知，其中有三家的女儿，是按照茹字排名的。”&1t;/p>
方才同他们纠缠许久，为的就是去搜集那些少女的信息，如今阿萱出来顶了大梁，自然要好生配合。&1t;/p>
住持是出家人，对这些女子的物件，就同睁眼瞎一般，但对于字，还是有几分心得的。&1t;/p>
仔细对比后，也现了一丝不同。于江慕寒对了一个眼神，又将视线放到了莫大小姐身上。&1t;/p>
“莫姑娘，这帕子同你的倒是有几分相似，不知你如何解释？”&1t;/p>
莫茹萱轻叹一声，“民女未曾见过两方帕子的对比，无法回了住持，可否让民女瞧一瞧？”&1t;/p>
莫茹萱想要帕子，而怀瑜心中有鬼，又怕她毁尸灭迹，毕竟现如今对比过帕子的只有王爷和住持，若是他们一心包庇，没了证据，那莫茹萱半分事情也没有，可他却要遭殃了。&1t;/p>
“不可！”人未动，话已出。&1t;/p>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到了他身上。便是暴怒的刘州牧也不例外。今日他孤注一掷，就是为了给儿子讨回一个公道，明明只要确认了这帕子的主人，不仅儿子的仇能报，若真是这莫家女娃的，那么莫世安那边也足够他焦头烂额了！&1t;/p>
可儿子这友人怎么回事，竟然中途喊停？&1t;/p>
怀瑜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硬挺着头皮走出来。&1t;/p>
“请王爷三思。这帕子乃是证据，若是莫姑娘有所嫌疑，在下认为，不宜让她经手。”&1t;/p>
江慕寒看着莫茹萱，想听听她的话。&1t;/p>
莫茹萱略带忧伤地看了这年轻公子一眼，心中记下了他的脸。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定要好生招待他！&1t;/p>
“公子认为小女不宜过手，那可否容许后院的妇人过来辩一辩清白，毕竟这帕子终究是女子之物，还是我们女子心细。”&1t;/p>
怀瑜刚要拒绝，江慕寒已经下令了。“去寻个人过来，好生辨认。”&1t;/p>
莫茹萱上前道，“后院的姑娘皆是名门之后，且已然成长。可否容民女请一位……”&1t;/p>
话未完，主殿后面的那扇门已经被人推开，人还未见，声音已至。&1t;/p>
“莫姐姐别怕！有我呢！”&1t;/p>
莫茹萱一惊，赶忙过去，也不管旁人怎么看，硬是从那小丫头的嬷嬷那儿掏了块帕子，将她的脸捂上，才算安心。&1t;/p>
花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倒是她的嬷嬷松了口气，眼中对莫茹萱也多了份感激。&1t;/p>
姑娘虽小，可终究是过了十岁的女孩，怎可让人瞧了容颜去？&1t;/p>
见她稳妥了，莫茹萱这才牵了她的手过来正殿。&1t;/p>
“你说要帮你莫姐姐？”江慕寒挑眉，那股风流劲儿暗藏其中，让人不得不感慨这人的风姿卓卓。&1t;/p>
花小姑娘还小，自然没感觉到江慕寒的魅力，只笑着向他行了礼，又对着刘州牧福了身。“小女花氏，见过王爷，大人。”&1t;/p>
江慕寒摆摆手，免了她的礼，只追问道：“你如何证明？”&1t;/p>
花小姑娘看了眼自家嬷嬷，见她点头，便对江慕寒道：“王爷，可否将两方帕子交由我钱嬷嬷看看？钱嬷嬷对针线上的事情极为擅长。”&1t;/p>
“王爷……”刘州牧想拒绝。他虽然想要为儿子报仇，但如果这嫌犯是莫世安的女儿，那就有得文章做了。故而，他并不想莫茹萱自证清白。&1t;/p>
江慕寒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辨认，如何为你儿子讨个公道？莫不成要本王见疑定凶手吗？”&1t;/p>
“臣不敢。”刘州牧抿紧双唇，拽紧拳头退到一旁。&1t;/p>
钱嬷嬷得了帕子，走到烛火旁，摊开来细细辨认。怀瑜的呼吸都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而忽轻忽重，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将这两方帕子都烧了。&1t;/p>
柳嬷嬷翻看了样式与制作工艺，还有绣字的特点，最后凑近了闻闻，忽而皱眉。&1t;/p>
“启禀王爷，这两方帕子的制作工艺极为相近，想必是出自同一批绣娘之手。只是一方帕子精细些，一方粗糙些。绣字倒是有几分相近，可并不相同。而且两方帕子的味道不同。明显一块是沾染了男子气息的。还被人把玩过许久，都有些褪色了。”&1t;/p>
江慕寒眉眼一冷，“褪色？本王为何没有看出来？”&1t;/p>
钱嬷嬷没有惊慌，挑起一块帕子，朗声道出现：“这一块帕子，的四边与堆叠面，皆有些落丝，虽看不太出来，但奴婢曾经在江南云府做过一段时间的织娘，知道云府的锦缎只有在被人经常抚摸之下，才会出现轻微的落丝现象，且不易察觉。王爷若是认为奴婢的证词不足为信，可寻些其他织娘来。”&1t;/p>
钱嬷嬷倒是硬挺，竟毫不畏惧江慕寒，倒是有几分风骨。&1t;/p>
“还有气味怎么说？”江慕寒倒也没有怪罪，反而问出另一个关键点，“你如何闻出来的？”&1t;/p>
钱嬷嬷微微一顿，面上有些为难，终究在江慕寒的注视下，说道：“奴婢的鼻子很好，而且两者的气味对比明显。”&1t;/p>
她挥了挥左手的帕子，说道：“想必姑娘今日是去过山间的，这里面奴婢闻到了荒山上凤尾花的味道。”&1t;/p>
莫茹萱点点头，“今日心情不甚好，便去山间走走。顺便给祖母摘了些山珍，却没想自己身子骨不争气，竟受了些寒。”&1t;/p>
钱嬷嬷恭敬道，“姑娘想必是在采摘山珍时，帕子染上了凤尾花的味道。”&1t;/p>
如此，倒是暗中撇清了一些莫茹萱的嫌疑。毕竟，她采了山珍，一看便知是哪里采摘的，取证方便。&1t;/p>
“那男子的气息，莫不是刘庆阳的？”江慕寒的视线移到被盖上白布的死人身上，“人都死了，你还能辨认吗？”&1t;/p>
钱嬷嬷向江慕寒磕了个头，“奴婢方才闻了许久，只闻了三股味道。其中一股最是深刻，想必是拿着帕子，拿了许久的原因。”&1t;/p>
在场的聪明人，此刻都将视线放到了怀瑜身上。帕子是他拿出来的，也是他要来灵安寺的。&1t;/p>
“你有何解释的？”江慕寒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先前问你，为何帕子不湿，你未曾回答本王。那本王想知道你取出帕子时，可曾有人亲眼目睹？”&1t;/p>
怀瑜一愣，那些世家子也愣住了。话说回来，似乎没人看见他是何时从刘庆阳身上取来的。自然无法回那虎视眈眈的南安王的话。&1t;/p>
怀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刘州牧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既然他无言以对，不管儿子是不是莫茹萱杀的，只要有他在，就是她杀的！&1t;/p>
“王爷如此说，可是在为莫家女辩解吗？王爷您的公正呢？便是这般欺辱小儿的吗？”&1t;/p>
江慕寒冷下脸，“刘州牧，本王看在你痛失爱子的份上，先不同你多做计较。既然你不想要本王的公道，那本王就成全你！”&1t;/p>
手中的茶盏猛地坠地，只听见外面乒乒乓乓的刀剑对碰的声音，没一会儿，一阵血腥味儿扑鼻而来。&1t;/p>
住持无奈闭眼，开始默念往生经。&1t;/p>
“王爷此举何意？”刘州牧面色难看，刀还未拔出，两把锋利的刀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并不怀疑，自己敢乱动，南安王就会直接砍了他。&1t;/p>
莫茹萱示意钱嬷嬷赶紧将花小姑娘带下去，自己却留在了这里。&1t;/p>
“王爷，大人。”莫茹萱不卑不亢地将钱嬷嬷留下的两方帕子拿在手中，对于刘州牧那吃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只看着江慕寒。&1t;/p>
坚定的目光，决绝的眼神。江慕寒点点头，“容你自辩。”&1t;/p>
莫茹萱深吸一口气，走到怀瑜身前三米，好似没看到他刀剑加身，只冷冷地问道：“这帕子确实同小女的十分相似，但小女的帕子上面的刺绣，皆是府中绣娘所绣，只不过小女喜欢在茹字上做些小文章，多份不同。&1t;/p>
所以，这两方帕子的区别，明眼人一眼即能分辨。方才王爷给你机会，你却执意污蔑我，到底意欲何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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