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欺负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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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张管事一行人，莫世安和那个中年人忙迎了上来。&1t;/p>
“父亲，孙世伯。”莫茹萱就先朝着莫世安行了礼，又朝着那个中年人喊了一声“孙世伯”。&1t;/p>
莫世安先是扫了一眼藤椅上昏迷不醒的江慕寒，接着才看向了莫茹萱，见到莫茹萱衣服上的血迹，顿时大惊失色：“是南安王伤的？”&1t;/p>
两辈子活下来，莫茹萱自认是有些了解莫世安的。莫世安这个人是很护犊子的，也有些睚眦必报的意思。她不太清楚自己在莫世安心目中到底有多少分量，但她是莫家的嫡出大小姐，就算是为了莫家的利益着想，想来莫世安也不会太轻视她。&1t;/p>
倘若让莫世安知道，在假山洞中，江慕寒是如何对待她的，日后在官场上，莫世安必然不会给江慕寒太多的好脸色。这不管是对江慕寒，还是对莫世安来说，都不会是一件好事情。&1t;/p>
莫茹萱就连忙解释道：“父亲，这不过是误伤，方才是女儿做的差了。”就把自己轻举妄动要琥珀去寻莫老夫人的事情解释给莫世安听，只将南安王的举动说成是误会。&1t;/p>
莫世安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这会儿孙汝塬孙先生已经命张管事将江慕寒给抬进了松涛苑的厢房了。他却先不忙着给江慕寒治伤，转过来瞧了瞧莫茹萱的脖颈，笑道：“不碍事，萱姐儿这伤只是皮肉伤，用清水洗了，再敷点药就是了。我那里有上好的治外伤的药，一会儿找个丫头去拿。”&1t;/p>
如意想得要多一些，神色焦急地问道：“孙先生，我们姑娘这伤会留下瘢痕吗？”&1t;/p>
孙汝塬就道：“这几日不要经了水就是了，不碍事的。”&1t;/p>
如意这才放下心来，问清楚了宁姐儿这会儿也在西厢房睡着，就带了莫茹萱过去。&1t;/p>
掀了珠帘，见两个才留了头的小丫头正倚在炕沿上打瞌睡，穿绿的那个头一点一点的，穿红的那个已经睡死了过去。炕里头紧靠着间壁裹着个小小人儿，睡得有些不安稳，一双远山黛紧紧地蹙着，时不时地出几声呓语，小脸蛋笼罩着不正常的红晕。&1t;/p>
如意一步跨过去，朝着这俩小丫头的头，一人给了一巴掌，低声呵斥道：“姑娘还在病着呢！你们倒是睡得香甜！”&1t;/p>
两个小丫头吓了一大跳，那个穿绿衣服的稳重一些，那个红衣服的还叫了一声，见到站在面前的如意，立马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1t;/p>
如意板着脸，教训两个小丫头，道：“你们要是困了，不会轮着伺候姑娘啊！齐妈妈是怎么调教你们的！让你们伺候姑娘，你们自己却做起姑娘来了！回头我告诉了齐妈妈，有你们好受的！”&1t;/p>
绿衣服的小丫头低了头，一言不，红衣服的小丫头就上来挽住了如意的胳膊，娇声道：“如意姐姐，弱水知错了。”又拉了那绿衣服的小丫头，道，“碧丘，你说句话啊。”&1t;/p>
碧丘说话还带着稚嫩的童音呢，却一本正经地说道：“错了就是错了。”&1t;/p>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在我面前演苦情戏了。”如意气也消了，“仔细把姑娘惊醒，姑娘睡了几个时辰？”&1t;/p>
碧丘就道：“用了药，断断续续的，也没睡安稳，这有大半个时辰了。”&1t;/p>
莫茹萱爬上炕，琥珀半蹲了身子，伺候她脱了鞋子。她伸手摸了摸宁姐儿的额头，掌心传来一阵滚烫。这是还没退热呢。&1t;/p>
“孙世伯怎么说？”&1t;/p>
弱水看了一眼碧丘，碧丘就道：“回大姑娘的话，孙先生说了，姑娘的病来得凶猛，因是夏日里，这要去了，就慢得很了，得慢慢儿地调理着。且好生生地吃着药。孙先生开了一副药，说是一个时辰一服用，天亮了，姑娘的热就能退了。等退了热，再给换一副药来。”&1t;/p>
莫茹萱挑了挑眉头，这小丫头说话很有些意思，称呼她就是“大姑娘”，称呼宁姐儿就是“姑娘”，看来这是认了宁姐儿做主子的。如意方才说是齐妈妈调教过的，那就是特意放在前头给莫世安使唤的。&1t;/p>
在书房里做使唤丫头，身份上可比要在后院做使唤丫头清高一些。兴许是宁姐儿常来前头书房，这两个小丫头就直接认了宁姐儿了。&1t;/p>
莫茹萱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这一晚上她被折腾得够呛，恨不能现在就倒头就睡。&1t;/p>
琥珀几个人也跟着她折腾了一晚上，这会儿就忙着打水为她清洗伤口，如意去孙汝塬那里取了药回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套衣裳，丢给了琥珀，道：“先伺候着姑娘穿上，等天亮了你就回葳蕤轩一趟，取了姑娘的衣裳回来。”&1t;/p>
莫茹萱上手摸了一下，这衣裳还是簇新的呢。&1t;/p>
清理了伤口，又涂上了药膏，清凉又带着舒服的感觉让莫茹萱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一股子困倦就涌上了心头。&1t;/p>
琥珀和如意又快手快脚地在宁姐儿身边收拾出了一套被褥出来，莫茹萱滚进了被子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1t;/p>
这一睡就是几个时辰，等莫茹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她侧头一瞧，身边的小人儿已经不见了踪影，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1t;/p>
“琥珀！”&1t;/p>
帘子应声撩起，清儿的脸就出现在帘子后头。&1t;/p>
莫茹萱又惊又喜：“清儿，你怎么在这儿？琥珀呢？”&1t;/p>
清儿眼圈儿都红了，扑上来抱住了莫茹萱，抽抽噎噎地哭道：“姑娘，你可把奴婢给吓坏了……”又骂琥珀，“……果然不是个好的，才来了一天，就勾引着姑娘做了错事，害得姑娘受了伤，回头也不知道老夫人那里要怎么处置姑娘呢……”&1t;/p>
莫茹萱哭笑不得，反过来安慰清儿：“你莫要为我担心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吗？至于老夫人那里，你就更不要担心了。老夫人要是怪罪我，那怎么还把如意给拨过来了呢？再说了，我现在还养着伤呢，老夫人就算要处置我，那也得伤好了才是啊。等几天过去了，老夫人的气早就消了。”&1t;/p>
清儿仍是担忧不止：“姑娘到底是怎么着了？这传话也没传清楚。奴婢听说，是琥珀这小蹄子引着姑娘半夜里去小祠堂瞧三姑娘，回来的路上没看清，让姑娘给摔了一跤，可是真的？”&1t;/p>
莫茹萱目光微闪，看来是莫世安和莫老夫人那边已经通了气儿了，家里以后都要用这个借口了。&1t;/p>
“你可不要冤枉了琥珀，是我央求着琥珀带我去的。琥珀呢？”&1t;/p>
清儿擦了一把泪，道：“夫人来瞧过姑娘了，训斥了琥珀一顿，见她也怪可怜的，夫人心善，扣了琥珀三个月的月钱，就放了琥珀回去睡觉了，让奴婢过来替了琥珀。”&1t;/p>
看来回去还要安抚一下琥珀。&1t;/p>
“那宁姐儿呢？昨儿晚上，我可是和宁姐儿一块儿歇息下的，怎么现在却不见了她的人了呢？”&1t;/p>
“姑娘自己身上还有伤呢，这会儿却还担心着四姑娘。”清儿就埋怨道，“四姑娘早上就醒了，身上的热倒是退了，因着今日老爷休沐，就缠着老爷去了。这会儿想来是在老爷身边了。”&1t;/p>
莫茹萱就放下了心思，睡足了，这肚子就觉得饿起来。跟清儿一说，清儿就忙着下去张罗了。&1t;/p>
松涛苑的东厢房里，宁姐儿穿了红纱衫、白绫裙儿，正跪坐在竹床上，手执白子，神情专注地盯着梨花木小桌几上的棋盘。一头乌黑光亮的秀被梳成了一左一右的两个小包包，用红头绳扎了，鬓角别了一只玛瑙珠子小攒花，别致可爱。手腕上套了只金镯子，底下坠了一只小巧玲珑的金铃铛，一动，就“叮铃叮铃”地响了起来。&1t;/p>
小桌几对面坐着个身着银灰罗袍的青年男子，这罗袍乍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仔细一瞧，就现其上隐隐有暗纹，随着男子的一举一动，这暗纹就流泻-出一地银光，乃是最近成州天织巧新出的一款叫做月光绸的料子。&1t;/p>
这料子十分难得，天织巧一共做出了十匹来，都进上了京城。因而不是皇家贵胄，还穿不上这月光绸呢。&1t;/p>
棋盘上黑白两方局势持平，杀得难解难分。江慕寒一开始还只当是陪着小丫头玩了，到了这个时候却也不得不全神贯注来应对宁姐儿的杀招，稍有不慎，满盘皆输。&1t;/p>
一个穿着柳绿色纱衫、嫩黄色纱裙的大丫头手捧着托盘进来，见两个人正杀得天昏地暗，便也不敢出声打扰，双手托着托盘，静静地站立在宁姐儿身后。&1t;/p>
江慕寒抬头看了一眼，见这丫头面容清秀，目光沉静，手中托盘上摆放着一只白瓷碗，知道是给宁姐儿送药的，便笑道：“小丫头，你该喝药了。”&1t;/p>
“落！”宁姐儿将一白子轻轻落在一处，拍拍手，笑道，“你输了。”&1t;/p>
江慕寒低头一瞧，果然，他这边的黑子已经被吃去了一大片了，再无回天之力了，便无奈地笑了笑：“我是提醒你吃药分神了而已。”&1t;/p>
宁姐儿却不笑了：“你可不能耍赖，明明是你棋艺不精。”&1t;/p>
江慕寒就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丫头说得没错呀，他自认棋艺也不错啊，是这小丫头棋艺太高了而已。&1t;/p>
“福宝儿，你可别光顾着在我面前逞强。”江慕寒将桌几上放置的一小碟蜜饯拿在手中，颇为得意地笑了笑，“你快趁热喝了药吧。”&1t;/p>
瀛洲趁势将药放在了宁姐儿面前，低声说道：“姑娘，下棋不过是解闷儿罢了，姑娘又较真了。”&1t;/p>
江慕寒瞧了瀛洲一眼，见瀛洲仍旧是一脸沉静，不由得夸赞道：“福宝儿，你这丫头倒是好气度。”&1t;/p>
宁姐儿没搭理他，仰头将一碗浓浓的药汁都喝进去了，苦着一张小脸，冲江慕寒伸出手，直比划：“快把蜜饯给我！”&1t;/p>
江慕寒大笑道：“叫我一声‘好哥哥’，我才给你！”&1t;/p>
“没想到一向稳重大方的南安王竟然只会欺负小丫头！”&1t;/p>
屋子门口传来了淡淡的女声，隐隐含有怒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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