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走到了恶魔的嘴边
东市大街，李廷跟四周的人打着招呼，走到了赌场附近。
辛无谓则又是大包小包背了一堆，全是刚刚路人给塞的。
李廷笑着说道：“老乡们可真热情啊。
哟，您老慢点。
病都好了，好了，您老歇着。
告辞，告辞。”
李廷跟边上晒暖的大爷打了个招呼，继续走了起来。
“无谓，咱们这边不是说不让开赌场吗？
这么大的赌场，是怎么光天化日开门的？”
李廷看着那横跨了四家门面的赌场，忍不住惊叹了起来。
辛无谓微笑着说道：“一开始确实没有。
是夫人跟县衙打招呼让开的。”
李廷听着这话，猛地一怔：“我娘？？
赌场是我们家开的？”
辛无谓急忙说道：“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咱们家是做正经生意的。
怎么可能做赌场这种买卖。
但是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个县城也不小了，光是城里都有大几万户人呢。
人一多，总有些右手好闲的流氓和地痞，还有一些灾民里的一些过江龙，想要做不怎么地道的买卖。
前两年您回来之后，发现流氓地痞骚扰百姓，就和夫人一起商量对策。
夫人说坏人杀之不尽，除之不绝，与其让他们琢磨歪点子。
不如亲自给他们指条路，制定规则。
遵守规则的，虽然发不了大财，但也能活的轻松。
不遵守的，绝不姑息！”
李廷听着这话，喃喃说道：“我娘大才啊！”
辛无谓点点头说道：“是啊，当时很多人反对。
可是夫人扛着压力，指定了一个本地的大混混，让他开了这家赌场。
赌场里不准放高利贷，不准赢得人家破人亡。
赌场收入七成交给县衙，抵全县百姓的税赋。
两成拿出来奉养孤儿和无依无靠的老人以及退伍的老兵。
剩下一成留作他们的红润，怎么分就看他们自己了。
每个月都有县衙的人和咱们李家的人以及赌场的人三方监察。
一旦发现有人徇私，绝不姑息。
夫人说了，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本来那些乡亲们都不同意的，可是过了两年，大家发现这赌场也确实做得不错。
后来，混混们也都老实了，有些地痞骚扰百姓。
还不等捕快出手，赌场的人就把人解决了。
赌场的人说，地方的百姓过不下去，也就没人赌钱了。”
李廷点点头说道：“哈哈哈哈，没想到这混混还挺有远见啊。”
俩人刚说着，一个衣着破烂的人就被两三个大汉夹着，从赌场大门丢了出来。
“没钱你来赌场，滚蛋！！！
呸！”
领头的大汉对着那个衣着破烂的人怒骂了起来，说着还一口唾沫喷在了那个人身上。
李廷看着这一幕和辛无谓对视了一下。
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辛无谓喃喃说道：“少爷，这肯定是意外，意外。”
那个衣着破烂的人也不恼怒，反而嬉皮笑脸的说道：“高爷高爷，咱们再商量商量。
您借点钱给我，过段时间，我翻倍还给您。
我给您按手印，您看行吗？”
领头的大汉有些讥讽的说道：“借债给你？你当自己是谁？
李少爷吗？
小癞痢，你他娘的媳妇都饿的带着孩子跑了。
你忒娘的还赌？
我告诉你，别说你没钱进赌场了，就是你带着金子来，劳资也不会让你赌的，懂么？”
小癞痢陪着笑脸说道：“高爷，高爷，这钱我不空手借。
我家里还有两亩地，我把地抵押给您。
你给我换成现钱，我肯定能翻本！”
领头的大汉听着这话，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那个人的脸上。
“滚你娘的蛋！
劳资告诉你，想抵押，去当铺抵押去！
房契地契，想抵押什么劳资都管不着。
但是这个地方，从今天开始你甭想进来了。
你真当劳资好脾气啊！
我告诉你，要是换个地方，甭说是两亩薄田。
连你这条命，我都能给你赢过来。
如果不是李夫人定下规矩，劳资早就弄死你了。
给劳资滚远点，以后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滚！！！”
辛无谓看着这一幕笑着跟李廷说道：‘少爷，我没说错吧。’
李廷皱着眉头说道：“流氓守规矩？有意思。
要是流氓都能守规矩，那为什么他们还要当流氓？”
辛无谓笑着说道：“这世上，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这些流氓地痞，一个个游手好闲，学的全是捞偏门的技巧。
他们没地没田，不会耕种。
也不会正经营生。
难道他们就心甘情愿，让人鄙夷，每个人见到他们都退避三舍吗？
只要给他们一个能让他们活下去的办法，他们也会努力遵守规则的。”
李廷听着这话上下打量了一下辛无谓说道：“哟，大智慧啊，没想到这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辛无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夫人之前说过的，我只是重复罢了。”
李廷点点头说道：“我娘？
话说我娘到底是什么人呐？
也没见你们提过我娘的娘家。”
辛无谓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听县里的老人们说。
夫人是大户人家出身，遭逢变故之后，身怀六甲和一众灾民流落到了这里。
自此之后，夫人就在这里安身立命了。”
李廷听着这话，微微一皱眉说道：“不会有什么烂俗的剧情吧。
难道我是某个大户人家的私生子？”
辛无谓笑着说道：“天大地大，夫人最大。
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管他什么大户人家，只要是对不起夫人的，来了就揍他！
大不了，我偷摸的做了他，然后跑路。”
李廷嘿嘿一笑说道：“可千万别烂俗就行。”
“烂俗？”
辛无谓还没问出口。
另一头的赌场头子已经看到了李廷。
“哟，李少爷！！！
给您问安了，早些天听说您不舒服，好点了吗？
小的去府里想给您当面问安，可是夫人说您不能见客，一时半会的就耽误了。”
李廷点点头说道：“没事，就是来玩玩的，别提什么病不病的了。”
赌场头子听着这话，点点头笑着说道：“对对对，您里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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