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躁动的青春
因为是非常时期，学生们到了周日也不能出校门，这就是高考前的封校。
被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学校里太久，高考带来的巨大压力从这次的周日休息开始变了味儿。
还有一周半的时间就要高考，一丝歇斯底里的味道却开始弥漫在校园里。
不但那些对高考不报希望的学生在不顾一切地放纵自己，那些成绩好的学生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埋头苦读了。
操场后方的小树林塞满了小情侣，篮球场足球场排球场上的比赛一场接一场，从早上天亮开始，一直打到太阳下山。
男生在太阳底下肆意挥洒汗水，女生也抛开矜持围着一个又一个的赛场，看着光膀子的男生高声尖叫。
校园里的小卖部平时偷摸藏着的香烟、啤酒一天时间就卖脱了销，让老烟枪和小酒鬼们不得不从宿舍窗户用长绳系钱吊到外面的烟酒铺去屯货。
操场小树林、厕所、实验楼后面的小巷子，一天时间就爆发了七场打架事件，把校长慌的赶紧把三班倒的保安全都给招了回来，吃住都要他们在保安室里。
参与其中的学生们对这一天的激情发泄只有满意，老师和校长可是狠狠吓了一大跳。
这还是因为高一高二的学生都搬去了新校区，老校区里只有高三学生和高四、高五补习的学生。
即使这样，上千名年轻学生的突然爆发也够学校的管理人员喝一壶的。
苏展记得在这一天之后，校领导就开始商量放假的事情，可惜开会太多还是晚了一步。
学校操场从此只要入了夜就变角斗场，打架的理由不外乎女生、比赛、你多看我一眼我多看你一眼、你睡觉打呼噜太响、放屁太臭之类的。
小打小闹多了，战斗就开始升级。
两天之后的夜里就会迎来张云龙的巅峰之战。
那天晚上他正和女朋友在小树林里约会，被学校里的几个混子拿着西瓜刀给围了。
这个憨货以一敌七，当场捅死三个，重伤三个，然后追着最后一个从操场跑到校保卫室。
一刀将那个家伙捅翻之后，又捅伤了保安队长，最后还划伤两个保安才力竭被擒。
这还是因为保安们全都在场，要不然按平日里三班倒的保安人数，能不能拿下他还不一定。
当时刺鼻的血腥味从操场一直到学校大门口，把所有人都给吓傻了。
之后学校虽然没有放假，但是对所有的请假申请都批了，不管你是请一天两天还是十天二十天，这和放假也没什么区别了。
那几个被捅死捅伤的家伙，包括保安队长在内都是狗嫌人厌地家伙，更何况张云龙是以一敌众，不但获得了大胜还帮学校里的学生都出了一口恶气。
被同学们当成英雄一样传诵一辈子，苏展觉着这样一点儿也称不上三观不正。
只是吃了枪子的张云龙，和他那哭瞎了双眼的父母亲心中有多少懊悔，就没有人关心了。
如果是个没什么交集的人，苏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硬下心来不管这件事情的发生，但是现在肯定不能不管。
那几个作死去惹张云龙的家伙的死活无所谓，反正他们都不是什么好鸟。
仗着家里的势力互相纠结在一起，打架、欺负同学、调戏女生、“借”钱不还，所有在学校里能干的坏事都做个遍，苏展自己无聊的时候也会幻想一下他们被枪毙的场景。
其实学生们的仇恨都来的挺无聊的，大多数的悲剧也都是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如果自己能在这件事情最初发生的时候改变一下方向，应该就不会有这个悲剧发生了吧。
等到晚自习结束回到宿舍，张云龙又跑到水房打了一盆水，拿一块磨刀石开始磨那把匕首。
龙哥有两宝，尖刀和欣嫂。
对他的这种行为大家都习惯了，只是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把匕首在几天之后会送那么多灵魂上天。
苏展决定就从这把匕首着手，于是搬了把凳子坐在他边上一边看他磨刀一边说道“匕首在打架的时候其实不实用，西瓜刀多好，那么大个看着就害怕。”
张云龙不屑地一笑道“你懂个屁，再大的砍刀也比不上一把小匕首，西瓜刀更别提了，那玩意儿砍身上都不一定能破开衣服，除了吓唬人还能干嘛？”
苏展要的就是让他知道轻重，接着说道“学生打架还不都是吓唬过来吓唬过去，谁还真敢弄死人啊？你这匕首太凶了，真捅下去岂不就是一条人命，真打起来你下的去手啊！”
张云龙听苏展夸他的匕首厉害，乐的嘴都歪了“不是我吹，还真没碰上值得我动刀的，要是真有哪个傻~逼把我惹毛了，到时候你跟着来看看我下不下得去手！”
苏展暗道，我特么早看过了，你个憨货。
心中想着，脸上却不表露出来接着说道“也不能真捅死吧，要我说还是板凳腿最好，长短正合适，打人又疼又不会出人命。”
张云龙没有再笑话苏展道“你又看什么书了，要不要跟我出去实战一次？”
“血色浪漫，里面主角和朋友两个人拿板凳腿把一个专用匕首捅人的家伙揍得那叫一个惨。”苏展开始胡说八道，他也把书的内容忘得差不多了，不过那意思还在。
“两个打一个还好意思当主角儿呢，什么品味！老子从来都是以少打多！”张云龙说完鼓了鼓二头肌补充道“用拳头！”
“既然你用不上就给我用几天。操场晚上打架的太多，晚上回宿舍的时候也好让我壮壮胆。”苏展终于把目的说了出来。
张云龙上下打量了苏展一下不客气道“你这天天看书眼都快看瞎的人，要这干嘛，再扎着你！”
把苏展气得都不想管他了，这家伙说话从来不过脑子。苏展智力一般，能力有限，认真学习也只能混个中等靠上，他这话确实挺扎心的。
“有人给我托梦了行不行，就用几天。”苏展干脆上大招道“五根烟！”
“做为共产主义接班人，不要这么迷信。烟呢，一包就行，欣欣正让我戒烟，你可别勾引我。”张云龙主动往上提到了一包的价钱，他这点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搞定了凶器，苏展心事少了一大半，拍拍张云龙的肩膀道“goodboy”
这年头上网看美剧还不流行，张云龙还以为苏展在夸他，完全没意识到苏展是训狗训习惯了。
救他一命还得搭上一包烟钱，苏展也只能这么骂上一句出气了。
这个时候离高考已经很近，大家下了晚自习洗洗刷刷就睡了，所以一直也没碰到过夜谈会，一度让苏展以为高中生都对夜谈这种事儿不感兴趣。
可能苏展刚才和张云龙的讨论刺激了大家，也可能是巨大压力下的报复式放纵。
这一夜几个男生一直聊到凌晨四点，从刀枪棍棒到女人身体，从校园暴力到世界大战，反正除了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其他话题都聊了个遍。
第二天早自习，六个顶着熊猫眼的家伙同时在教室里睡了个痛快。
苏展摸着怀里用一包散花换来的匕首，怀疑这样做的用处有多大，就张去龙那身肌肉，用板凳腿一样能把别人脑袋敲开花。
这玩意儿不能放宿舍，因为老师没事的时候就会进去翻看有没有什么违禁品，一点儿隐私都也不有。
怀里揣个匕首，让苏展有种刚在国外生活时的感觉，惶惶中又有些安全感。
一天没有过完，苏展的担心就得到了印证。
借口让王欣介绍女生给自己认识，苏展这两天吃饭都跟着张云龙他们两口子。
中午饭的时候张云龙去仅有的三个卖馒头的窗口去血拼，苏展去买菜，剩下王欣和被她拉来的女生占座。
一群作死货就在这时候找上了正在占座的王欣，非要让她俩请吃饭，勾搭女生还让人家请客，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张云龙一只手举着九个连在一起的馒头从人堆里挤了出来，用空着的一只手外加一只脚就把他们几个人揍了一顿，大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脆亮至极。
苏展连拉架的机会都没有，从买菜的地方跑过来战斗已经结束了，只剩下一个怂货抱着胳膊在张云龙脚下打滚。
一瞬间打躺下四个，还是单手，这战斗力直是没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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