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失去繁星的天空
“娅娅，能帮他们把绳子解开吗？”
“没问题。”
话声落下，一道道风刃从露菲娅掌心脱手而出，魔女教徒们身上的麻绳眨眼被斩断脱落，唯独飞往菜月昴身上的风刃出了偏差，顺带把菜月昴的脸颊刮出了一道血痕。
绳子解开后，菜月昴立即将目光投向发光的露菲娅身上，伸手就想要往露菲娅身上抓去，却被露菲娅灵活地躲开了。
“走开，你这臭烘烘的人类，别来碰我。”露菲娅摆出不爽的表情冲菜月昴吼道。
“小家伙，别这么小气，让我摸一下嘛！”
“你才是小家伙！我都好几百岁了。”
菜月昴追着露菲娅一痛乱抓后，最终无果放弃，累得坐倒在地上喘气，而露菲娅则得意地站在了零七的肩头，朝菜月昴挤出鬼脸继续挑衅。
“都别闹了。”零七发话道。
休息了一会，把呼吸重新理顺后，菜月昴转而望向零问道：“这发光的小家伙是谁啊？”
“如你所见，是只精灵。”
“我是他的契约精灵。”露菲娅补充道。
“哇塞，还是老大牛批啊，精灵女仆都弄到手了。”
零七并未回应菜月昴，只是干咳了几声，提醒菜月昴身后还有魔女教徒们。
懵了一会后，菜月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比出大拇指，改口道：
“咳咳，护法，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救我们，干得漂亮。”
菜月昴时不时就会说漏嘴，虽然魔女教徒们能看出菜月昴和零七关系很不一般，根本不像上下级，反倒零七像是菜月昴的上级，不过碍于零七的心狠手辣，他们也不敢多问，有时候还会乖乖装作没听到他们俩在说什么。
“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赶紧顺着绳子爬上去，上去后就往树林里跑，我来负责殿后。”
听完零七的吩咐后，菜月昴点了点头，正抓着绳索准备往井口爬去时，零七忽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菜月昴的肩膀，示意他先停下来，并开口道：
“小菜，等一下。”
“嗯，怎么啦？”菜月昴回头问道。
“这个给你。”零七摘下了戴在脸上的赤色龙纹面具，“这面具可以盖住你身上的魔女气息。”
“那真是太棒了。”
菜月昴迫不及待地接过面具戴上，指了指某个魔女教徒，开口询问道：
“喂喂，你，还闻得到我身上的魔女味吗？”
“回大人的话，彻底没有了。”该魔女教徒颇为惊讶地赞叹了起来，“这个面具还真是神奇呢！”
“行了，快上去吧。”零七催促道。
菜月昴废了一番功夫爬出了井口后，其他魔女教徒们也陆续爬了上去，最后的则是零七。
“喂，你们怎么还呆在这，我不是叫你们往林子里跑吗？”
零七刚想质疑这些魔女教徒为何还站在这口枯井的周围，直到他爬出了井口，视线越过这些魔女教徒们的身体，才猛然发现了他们滞留在这口枯井旁的原因。
不知何时，那些手举火把的精灵族人们，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紧绷着箭弦的箭矢正寒光闪烁。
零七愣了一会，目光忽然聚焦到菜月昴脸上的龙纹面具，霎时间，他想明白了一切。
菜月昴身上的魔女气息非常重，对魔女气息敏感的生物，比如魔兽、魔女教徒，又比如眼下将他们团团围住的精灵族人们，在几公里外都能察觉到菜月昴身上的魔女气息。
同样的，当菜月昴身上的魔女气息忽然消失时，他们自然也能立刻察觉到，对他们而言，一直萦绕在身边的恶臭，忽然消失，自然就不难让他们联想到菜月昴要逃跑了。
想到这时，零七才发现，刚才把面具给菜月昴戴上，真是一个要多蠢有多蠢的决定。
不过如果就这样带着菜月昴逃跑，精灵族人们感知到这股魔女气息越来越淡后，迟早也会循着菜月昴身上的魔女气息再追上来，如此想来，菜月昴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菜月昴缓缓地靠到零七身旁，细声询问道：
“老大，这下该怎么办？”
“待会我打开一个突破口，你们借机逃跑，往北边跑，直到逃出森林、看到延绵的雪山为止。”
“老大，那你怎么办？”菜月昴有些担忧道。
“我没事，一个人反倒更好脱身，你们都留在这，放倒会让我碍手碍脚。”零七打消了菜月昴的想要留下的想法。
“我明白了。”菜月昴点了点头，“老大，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们又该到哪里汇合？”
“你带着教徒们沿着雪山往东面走，注意要绕靠森林，直到进入卢克尼卡国境内的平原为止，我们在王都会合。”
“那我们约定好了，一定要平安回来。”菜月昴摆出了即将分别时的决绝目光。
“我数三秒，然后开始动手。”
正当零七口中吐出“三”这个数字时，拄着权杖的精灵族长老，从人群中脱颖而出，独自来到零七的面前。
不过精灵族长老的目光并没有放到零七的身上，而是先打量了一眼菜月昴脸上的面具，而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零七肩头的小家伙露菲娅身上。
精灵族长老独自走了上来，零七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正当零七准备上前擒住精灵族长老、用以威胁这些精灵族人时，精灵长老却莫名其妙地跪倒在零七面前。
“掌管风与命运的大精灵，菲特大人，我是世代生活在艾利欧大森林的半精灵部落长老，斯蒂拉，作为您的血族后裔，非常荣幸见到您。”
精灵长老的话音落下，一众精灵族人们纷纷放下了武器，朝露菲娅献上诚挚的顶礼膜拜。
“什么情况？”菜月昴朝坐在零七肩上的露菲娅投来了不可思议的目光，“这些家伙难不成是你的后代？”
露菲娅根本不屑于回答菜月昴的疑问，不过零七这个主人也向她投来了诧异的目光，所以露菲娅气急败坏地回答道：
“怎么可能，我还没满一千岁，在精灵中，相当于你们人类的少女啦！”
“而且这些半精灵从我觉醒那天开始，就住在这森林里了，他们每个都是成年体，至少也是活了上千年的家伙，我怎么可能会有他们这些后代。”
菜月昴微微张开了嘴，有些惊讶道：“所以说精灵真的可以跟人类繁衍后代？”
露菲娅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朝缺乏常识的菜月昴投来鄙夷的目光，不屑道：“不然你以为半精灵是怎么来的？”
“按你刚才所说的，那你就是处女精灵咯？”
“是……是有怎样！”露菲娅的脸上染上一抹绯红。
菜月昴一副比零七还高兴的样子，兴奋地嚷嚷道：“老大，这下你捡到宝了！”
“怎么说？”零七颇感兴趣地看向了菜月昴。
“你没听说过吗？要是和处女精灵结合，不但能生下不亚于精灵的半精灵后代，还能获得该精灵的全部力量！”
“是这样吗？”
零七瞬时将目光定格在露菲娅的身上，虽然他对情情爱爱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但变强对于他而言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不……不可以想羞羞的事情，人家还小啦！”露菲娅腆着滚烫的脸蛋，恼羞成怒地扯起了零七的耳朵。
“这些家伙好像真把你当成祖先了，所以你到底是不是这样家伙的祖先啊？”菜月昴不解道。
“你知道精灵和人类结合，精灵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吗？”露菲娅忽然卖起了关子。
“有怎样的惩罚？”
“在正常情况下，精灵是永恒不灭、与天地共存亡的存在，而与人类相爱的精灵，一旦与人类发生结合，人类虽然能得到精灵的恩赐，获得精灵全部的力量，包括永恒的寿命。”
“但随之而来，当精灵为人类生下后代后，便会陨落，这就是上天对与人类相爱的精灵降下的诅咒与惩罚。”
“这样的话，那就提前做好避孕措施，只要不怀孕，精灵不就不会死了吗？”
“呃……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露菲娅虽然不太想承认菜月昴这个被她小瞧的人类所说的话，但她对于破解精灵与人类相爱诅咒之法，也就是菜月昴口中所说的避孕措施，十分在意，于是腆着通红的脸打探道：
“你们人类有什么好的避孕方法？”
“这世界的人类应该有发明避孕药，不过按照精灵的体质，避孕药也不一定起效，那就只剩下戴套了，可避孕套这玩意，按照这世界的科技水平，没个百八十年还真弄不出来。”
“所以你说了一大堆，只是为了愚弄我？”
露菲娅已经开始萌生出杀死菜月昴的冲动，指尖上也随之凝聚出一道寒光闪烁的风刃，蓄势待发。
“别激动嘛，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啦。”
菜月昴赶紧缩到了零七的身后，灵机一动道：
“小家伙，你听过‘无性夫妇’这个词吗？”
露菲娅摇了摇头，“那是什么？”
“先收起你手上那个危险的技能，我再告诉你。”
为了打探出破解精灵与人类相爱的诅咒之法，露菲娅收起了风刃，不过却恶狠狠地威胁道：
“如同蝼蚁般渺小又脆弱的人类，你最好别再愚弄我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无性夫妇指的是那种完全没有性生活的夫妇，如果人类与精灵组成的夫妇能成为无性夫妇，这样一来，不就能避免精灵一方的死亡了吗？”
“我勉强接受了你的说法，暂时饶你一命。”
“为什么是勉强接受，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菜月昴忽然追根问底了起来。
“你说的是有一点道理，也确实能免除精灵的死亡，不过看着心爱之人一天天老去，最终死在自己的面前，这还不如让自己直接去死，这样的话，还能让爱人获得永恒的寿命！”
偷瞄了零七一下后，菜月昴颇为赞同地点头道：
“确实如此，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天天老去，还不能品味少妻的情趣，这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通过与精灵结合从而获得力量的人类，其中的必要条件，非要人类跟精灵相爱才行吗？”零七忽然开口问道。
零七这话一出，菜月昴与露菲娅纷纷愣住，几秒后，菜月昴比出了大拇指，称赞道：
“哇——不愧是老大，这真是让人震惊的发言！”
察觉到话题在自己无意识地拉扯下，开始逐渐偏离正轨，零七赶紧干咳两声，转移话题道：
“露菲娅，这些精灵族人为什么误认为你是他们的先祖？”
露菲娅摇了摇头，她也一头雾水，只好冲跪在面前的精灵族长老开口说道：
“我们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吧？如果你是来找先祖的话，抱歉，我只能说你找错精灵了，我才不是你们口中的菲特。”
露菲娅戳了戳零七的脸颊，继续说道：“我现在是他的契约精灵，他是我的主人，是他赐予了我名字。”
“虽然你们完全弄错了精灵，但有一点你们至少没有弄错，吾名露菲娅，正是司掌风与命运的大精灵。”
露菲娅狠狠地瞪向了精灵族长老，毫不客气地威胁起来，“要是你们敢再对我的主人无礼，那我可要大发慈悲，送你们到地狱去见你们的先祖了！”
“对大人契约者之前做出的无礼之举，我很抱歉，为此代表部落，向契约者大人敬上诚挚的歉意。”
跪在零七面前的精灵族长老朝前跪行了几步，当她挪到零七脚跟前时，便将脑门贴在了零七的脚尖上。
零七以前在地球南美洲的某个原始部落生活过一段时间，还被那里的人当成了神，当他们的孩子对他进行了无礼的举动时，他们的家长就会要求他们，做出像精灵长老现在的举动，跪在他的面前，用脑门贴着他的脚尖。
所以这种跪拜的姿势，对于这些精灵族部落而言，应该是最高诚意的道歉礼了，于是零七开口道：
“我原谅你们之前的无礼之举，把之前从我们这搜刮来的东西，都还回来吧。”
精灵族长老给某个精灵族人使了眼色，这个精灵族人立刻起身朝村子里的某个房子走去，很快，就拿着零七他们一行人搜刮来的东西走了回来，全部如数奉还。
零七迫不及待地武器自己的匕首视察了一番，这匕首是他从地球带来的，也是他的师傅在他成为杀手那天送他的礼物，所以他一直很珍视这把匕首，当这把匕首被精灵族人搜走时，他还为此担忧过匕首的保养问题。
正当零七拿着袖子专心致志地擦拭匕首的刀身时，精灵族长老忽然指着菜月昴脸上的面具，开口问道：
“契约者大人，打扰一下，这个龙使面具，是您的吗？”
“你知道这个面具？”零七有些惊讶于精灵族长老竟然能叫出这个面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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