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寻归尘
依照寻归尘的意思是要在山洞里过一宿，虽然寻归尘只说了一句话苏泫也知道他的意思，书上写过这种情况，被高人抓住之后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弟子，再不济也会活着离开，高人嘛，都有自己的骄傲，不会对他这么个晚辈动手。而高人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话少，一般坐在某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动了意思就是要在这里过一宿明天再走。
若是让苏泫面对着夜璇还能说个烂花逗一逗夜璇，尽管夜璇说他嘴烂也从来没有反对过他在一边说话，寻归尘没有禁止他也不敢说，就怕哪一句话说完以后惹得寻归尘不高兴一剑把他结了果，憋屈就不提了，关键是家里人会不会给他报仇都得两说。
迷迷糊糊的撑着眼睛，奈何火堆的光影越来越美妙苏泫实在抵不过睡意就昏昏沉沉睡了，竟然还做起了梦。
睡得正香梦得正妙时突然的惊醒，寻归尘已经不见了踪影，看洞外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才知道睡了有一段时间，想来寻归尘也懒得理他自己出去找食物去了。
纠结着要不要趁机跑路洞外就传来阵阵风声，苏泫只得萎靡着坐下等那道风声进来。
等了许久也没见到寻归尘，洞外的风声却越来越大。苏泫探着耳朵细细听来顿时一惊，那风声中细细作响的分明是剑在舞动激起的剑鸣声响，寻归尘正在洞外挥舞着他那把生锈的剑。
起初苏泫还听不出端倪，时间久了越听就越觉得奇怪，寻归尘的剑霸道无比连风声都被切断，好几次剑鸣之后陷入一片寂静，寂静中苏泫根本感觉不到剑的存在，反而听到刀的颤动。
苏泫心里痒得难受，寻思着冒个脑袋看看寻归尘到底是在舞刀还是弄剑。虽然不知功法门路算得上毫无武学但耳濡目染也知道刀剑看似相通，实际上两者的道路背道而驰，刀寻求的无往不利是万般皆在刀锋之下，无敌的信念才会有无敌的刀术。剑却不同，剑需要意境。刀可以狂躁剑却需要静，心如止水情带微波。
寻归尘的心是不是止水苏泫也看不出来，狂躁是被展露在此刻的。脑袋还没有冒出去寻归尘就站在了他的面前，一脸冷沉的样子像被人泼了一身水一样。
苏泫见寻归尘手中还提着剑有些紧张，晃了晃手打招呼道：“前辈好！前辈……”
生锈的剑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就架着他的脖子撞在了身后的墙上，一阵剧痛从背部传来，剑抵着脖子冰寒无比。
苏泫惊疑的看着寻归尘，寻归尘却冷哼道：“你家人没教过你不能偷看人练功吗？”
苏泫赶忙说道：“前辈您误会了，我没有偷看！”
寻归尘怒道：“光明正大的看也不行！”
苏泫被说得一愣，他也没有光明正大的看，仅仅是光明正大的偷听而已。
寻归尘冷脸盯着苏泫看得苏泫心里一阵毛，他敢肯定寻归尘是有杀意的，至于最后没有动手的原因苏泫也想不通，只当是寻归尘还需要他。
“小子，你听话，少不了你的好处！”寻归尘收剑坐下，看了看洞外的风雪，似乎在等着某个人。
也许是觉得有些无聊，苏泫看到寻归尘看着他又被吓了一跳，扯出一丝笑说道：“前辈有何指教？”
寻归尘轻吸了一口气好似有话要说，片刻之后又吐出了气摇头道：“你不行，你的资质太差。”
苏泫活了十五年第一次被人说资质差，以前在家里时来往的哪一位客人不说他是可造之材，一身过目不忘举一反三的才能就让客人刮目相看，若不是老爷子严令禁止他学刀剑功法早已经有人抢他去做了徒弟。
委实被寻归尘否定的愣神，回过神来顿时又萎靡了不少，嘴里嘟囔着：“前辈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
寻归尘对他没了兴趣就坐在地上不言不语盯着闪烁的火堆出神，看上去有些落寞，苏泫也不知道哪里落寞，寻归尘就坐在火堆旁他就觉得寻归尘有些可怜，这么大年纪了也没个人陪。
本来就对寻归尘没有任何怨恨，就算抓了他也没有伤害他，秉承着人于我为善我不于人为恶的想法，苏泫打着胆子坐在寻归尘身边，问道：“前辈是想找个传人吗？”
寻归尘睁开眼瞟了他一眼，摇头道：“你资质不够，做不了我的传人。”
苏泫见寻归尘言语平和胆子更壮了些，摆手道：“前辈误会了，晚辈想说前辈正处风华正茂之年，不需要去急着找传人，先玩个十几年再考虑传人之事，说不定哪天就遇见满意的了！”
听到风华正茂四个字寻归尘脸色就有些怪异了，打量着苏泫见他没有奉承的样子忽然就觉得苏泫很有意思，于是玩味问道：“你知道我多少岁了吗？”
苏泫哈哈哈的笑了笑，摇头道：“前辈事迹晚辈是听过不少！不知道！”
寻归尘笑道：“二十年前我已经三十二岁，仗着自己的天资自以为除师兄外天下无敌跟着一群人去做了一件事。”
苏泫对于二十年前很多传说莫名的消失于江湖很好奇，听到寻归尘提及二十年前顿时双眼亮。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寻归尘顿住了声音呵呵一笑，说道：“小子，我这个年纪还叫风华正茂？”
苏泫想了想确实不能再叫风华正茂，但他也知道五十对于常人早已天命之岁，对于另一类人来说不过是生死虚数。
寻归尘说道：“你应该知道对于常人而言天命意味着离死更近了一步。”
苏泫道：“前辈怎么能算常人。”
寻归尘摇头：“修行之人也是人。”
似是在告诉苏泫，又似在告诉自己：“过了一辈子追求的都是虚无缥缈的理想，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已经很难再前进一步，想要达到仰望的境界只有拼死与最大的敌人一战。”
说着一身霸道的战意席卷山洞，强横压得苏泫冷汗直冒。
寻归尘的战意越来越强，气势也越来越强，霸道说道：“这一生，无敌的刀才是前进的路，只有到了那个境界哪怕仅仅稍稍触碰也可以让人死而无憾。”
苏泫实在顶不住这股气势，不是来自于身体的压力，而是由心而的压迫，感觉就像在寒冬被丢在狂乱雪浪的大江之中，窒息感和江涛打在身上一层又一层随时会被打翻在江底。
好在寻归尘收住了战意，苏泫暗自喘着气滴着冷汗，心里囔囔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他说话？”
寻归尘喊道：“小子，你可懂？”
苏泫没有回应他，他皱起眉头又喊了一声苏泫才回过神来迷茫的看着他。
寻归尘摇头道：“所以说你的资质不够，连我的一丝战意都承受不住。”
苏泫暗自挤兑道：“你能找到弟子就见鬼了，谁能够承受住你的战意？能承受你战意的人肯定不需要你的传承。”
心里这么想也不能说出来，只好点头笑道：“前辈一定能找到满意的弟子。”
以往对传说人物向往不已，第一次见到独孤然就很开心的认为自己出门是对的，心里还特意感谢了下老爷子，乃至于被寻归尘抓了还觉得不是件坏事，现在他觉得后悔了，虽然还很向往传说但不向往寻归尘，寻归尘可以算一个疯子，在神霄启栈对独孤然的感情很深偏偏想着的是找自己师兄打架。
他也确定了寻归尘抓他就是为了逼迫独孤然出面，至于如何逼迫他就想不出来，只祈祷着别到时又是用刀断他的手又是打得半死之类。
到了第二天也没有等到寻归尘要等的人，一大早苏泫就被寻归尘叫起来，随手将佩剑丢给他让他跟在自己身后，说是要去某个地方让他自称是寻归尘的护剑使。
苏泫跟不上寻归尘的脚步，寻归尘就用真力托着他向前跑，跑着跑着寻归尘觉得麻烦，停下脚步对苏泫说道：“你的度太慢了，我托着你也跟不上我要的度，你听着。”
寻归尘一整面容：“刀斩心，剑殇情，掌在凡尘脚踏天。我不能收你为弟子，传你一套轻功身法也不违背原则，看好了！”
寻归尘双脚踩实脚腕力，脚掌离地踩在空中带着整个人在空中荡漾开来。苏泫还没看清楚寻归尘又落了下来，问了句：“看清楚没有？”
苏泫摇了摇头，寻归尘骂了一句愚钝，无奈说道：“我再做一遍，你看清楚了，再学不会我就把你丢到荒郊野外喂狼！”
苏泫连连点头睁大眼睛盯着寻归尘，心里默念着那句刀斩心剑殇情，掌在凡尘脚踏天，又觉得不够干脆就施展出眼术。
这一次看得清楚了不少，寻归尘用的是真力，身子动的瞬间真力布满全身，在空中又踩出刀剑之意让身子不断留在空中不至于落地，不同于平常的轻功需要以外物借力，寻归尘的轻功直接借力自身真力在空中踩出刀剑形意。
才认识一天寻归尘就教授他如此高深的武学不得不说让他一阵感动，但接下来寻归尘说的话就让这位寻师哥的少年郎变成了不敢动。
“我是被丢进了狼谷才练成的。”寻归尘笑呵呵的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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