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西部地区
古妖地。
轻轻的和风吹拂在山岗上，墨龙麒和众人站在上面，看着曦阳初升，又是一天的到来。
“接下来，我们怎么走？”
计阳辉说着，看着这片风景，道：“古妖地的两个地区我们已经清剿掉了，还要继续去西区和北区吗？”
墨龙麒点点头。
“只要有魔族存在在境内，就不能让他们活着。”
郑相宇深以为然地点头，经历被魔族团灭的一事，他对魔族的憎恨也陡然上升。
“那咱们一行人就出吧，把这古妖地搜到底朝天！”
王辰握紧了拳头。
“杀！”
众人齐喝。
在曦阳下，他们的身影非常耀眼。
古妖地北部，是一片平原，这里的妖兽出没非常频繁。
当一群独角羊冲过来的时候，那股凝聚在一起的煞气，墨龙麒亦是一脸震撼。
尽管只是灵兽，若只是一只两只没有问题，可是上千只，那场面就非常壮观了，不得不让人胆战心惊。
墨龙麒一群人鸡飞狗跳，魂不附体地飞逃，跑了很远很远，直到飞到高空，才算是摆脱了它们。
“有这么强力的军队，应该没有魔族敢在它们地盘上撒野吧……”
王辰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说不定。”
墨龙麒摇摇头。不过他几次试图接近地面，都被这群独角羊撵上来。
“我们去西区看看吧。”
墨龙麒真切地感受到了它们的彪悍，而且，这大平原查探难度也不大，他没有感觉到有魔族的存在，最后也确定，还是别和它们碰上为好。
几人出笑声，“看你还不信，非要和它们较劲，就跟它们一样，死脑筋！”徐谷雪捂嘴笑道。
墨龙麒老脸一红，反驳道：“才没有呢！”
“心虚的样子。”
一众人都笑了起来，墨龙麒知道他辩解也没用，只好闭上了嘴巴。
郑相宇在一边看着，心中想着，没有笑，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并不仅仅是老成而已。
古妖地西部，这里环境跟东区一般复杂，山林茂密，地形错综复杂，此时，正好天色转暗，降下大雨，泥路滂沱。
墨龙麒他们找到一个山洞，准备先躲躲雨。
雨下得很大，天地间只剩下哗哗的雨声。洞口滴滴答答的水落，墨龙麒在一旁以火焰将湿润的柴火烘干，然后架起火堆。
虽然他们被雨淋湿了些，不过只要催动，很轻松就可以把衣服烘干，不需要架起火堆。不过墨龙麒还是自顾自地架了起来。
“为何要架起火堆呢？”
郑相宇不解地问道。
一群人围坐在火堆前，都没有说话，场面显得有些温馨。也只有他向墨龙麒问。
墨龙麒拨弄着树枝，道：“以前父亲教过我以火来烤肉，我也曾经问过他，后来他跟我说，火，是人族赖以生存的工具。现在，我看着火，心里总会觉得很安定。”
“对了，你们要吃东西吗？”
墨龙麒问道。
众人摇摇头，他看向郑相宇，郑相宇也说道：“修为到了我们这种境界，口腹之欲，其实应该舍去，追求更强的境界才是我们应该集中精力去做的吧？”
他说的是炼气者间的常识，墨龙麒听后，既没认同，也没否认。
他有他的想法。他也没打算让他们都认同他。
“你们感觉到了没有？”
计阳辉突然脸色变化起来。
“什么？”
“那股气息在弥漫，在那边！”
计阳辉站起身来。
他望向远方。
墨龙麒闻言，放下木枝，站起身来。
“咱们走吧。”
“嗖”的一声，众人飞起身来，在雨中疾驰而去。
“想当年，老子手提三尺剑，锋芒毕露，战场之上无敌手，嘿嘿，人送外号“小人屠……””
“吁——！”
“哎——小子你可别不信，老子当年怎么说也是一员猛将……”老头边说边拿着锄头比划着，可田垄间听他吹牛的几个年轻人并不买账，在开头就打断了他的“往事”。
“大将军，末将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敢问将军的婆娘怎么跟一个卖狗肉的跑了——”
“哈哈……”
一个年轻人用很夸张的姿势模仿老头，引得一群年轻人哄堂大笑。
年轻人的表演和笑容成功的激怒了老头。老头并没有讨过婆娘，所以他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但他生气更多的是因为他的回忆被打断了。一个人老了，就很容易忘记一些人和一些事。
田间地头洋溢着欢快的气氛，远处的村庄时而传来犬吠和鸡鸣。老头那黝黑的老脸，涨得通红，红得紫。这几年，老头的记忆越来越差，常常自言自语，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村里几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便把“逗老头玩”当成了自己的重大责任。关爱孤寡老人，顺带着找点乐子。
老头老了，说不过他们。一怒之下抡起了锄头，摇摇摆摆，像旱地里走路的鸭子，手里的锄头也晃来晃去。其中一个年轻人怕老头砸到自己，一脚踹飞了锄头，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屁股后面的泥土，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心满意足的回家吃饭去了。
年轻人们一哄而散，老头瘫坐在地上。那双青筋暴涨的手，微微颤抖着。望着斜阳遍洒的大地，整个世界都是鲜红一片。
失去了叹息，老头抓住一把泥土，在手心里揉捏。揉捏那些被咀嚼了无数次的“往事”，真真假假，自己也分不清了。
天上的云飘来飘去，地上的老头用苍老的声音敲打着空旷的世界，大地和浮云都在沉默。
我当兵的那年到处都在打仗，手底下有几十号人就能占个山头当将军，但是像我一样稀里糊涂当兵的还有很多，谁管饭就跟谁，谁的钱多就跟谁，打了好几年仗也不知道打的是谁。
那时我还年轻，吃饭还不用经过大脑思考。有一次喝多了半夜扶着墙找茅房，走了没几步就被绊了一跤。
回头一看，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大叔，眯着那双也不知道是睁着还是闭着的眼睛盯着我。我也不怯他:“看什么看！”突然间那人的脸扭曲成了“一团麻花”，笑嘻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认识曹无伤吗？”我顿时不知所措，我以为他会给我一拳，或者放一句狠话“信不信老子叫几个兄弟砍死你！”可他并没有。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又看见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毫无血色。
“跟……跟我一个营的，就……就……睡我旁边的铺。”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让我想起了冬天的寒风。
“我叫刘季，他们管我叫沛公。”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简直莫名其妙。
回到营房以后，我叫了一声“曹无伤”没人答应，摸了摸床铺是空的。刹那间，我的后背湿透了，刚才我遇见一头老虎。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天夜里沛公去鸿门喝酒，死里逃生。也是在那天，沛公带回来一个人，一个从项羽那边跑过来的人。我很不高兴，因为他抢了我的位置，成了我的上司。
看守粮仓并不是一个有前途的职位，但是我喜欢，因为不用上战场，还能吃饱饭。可自从他来了以后，我就基本告别了以前的美好生活。每天凌晨他都会准时给我讲解兵书，也不问我愿不愿意听。因为他是我上司，所以不愿意也得听。系在他腰间的那柄木剑，常常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问他带铁剑岂不是更威风，他说他不配，我问他什么时候配，他说等他当上大将军。哈哈……我大笑不已。
兵书我还没读懂，他又开始写情书。情书空无一字，他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他说他梦里有一只野鸡和一座高山，让他心神不宁。看着他心神不宁的样子，我开始暗自担心他会不会疯掉之后把我当成“野鸡”……
项羽分封诸侯，沛公成了汉王。但是大家都不想去荒凉的汉中，好多人逃跑了。一路走来，我激动万分，嘿嘿！等那小子跑了我就…
希望，失望，绝望。
他不仅没有跑掉，还得到了一位“贵人”的赏识，听说“贵人”要举荐他当将军。不行，看来这里待不下去了。
月光皎洁，我背上行囊，小心翼翼地溜出汉营。然后在一座山上，碰见他了。
我惊慌失措，他说他不是来抓我的，他也是逃兵。我问为什么，他说汉王不想请他当将军，而且，他找到她了。
汉中有一座灵山叫天台山，天台山的山脚下有片樱花树。他看见她的时候，樱花落满了每一条他找过她的路。樱花树下，她嫣然一笑，像极了六月的飞雪，十二月的暖阳，一样的触不可及。他说此生不负凌云志，虽死无憾。她笑道，乱世的女子是浮萍，转眼就会被水流走。他望向远方，这流水终究挡不住天下大势。
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我好奇地问:“她是谁？”
话音刚落，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不好，有人追我们来了，快跑啊！哎，你怎么还愣着，快跑啊！
你觉得我们能跑过马吗？他淡淡地说。
呃……这是一个问题。
出乎预料，来追我们的是那位“贵人”，“贵人”死皮赖脸地求他不要离开汉王。更让我惊讶的是，他毫不犹豫地决定再等几天。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骑着一匹马回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回去”或者“不回去”？这又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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