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悲惨少年

旭日东升，阳光从山间斜斜洒在小镇，炊烟袅袅，鸡鸣狗吠，再加杂大人的叫骂声，小孩的哭闹声。使这个西北边陲小镇也少了一点萧条，多了半分生气。&1t;/p>

        小镇地处秦国西北武州境内，武州南接成州，北邻岷州，东部为人迹罕至的天云山脉。传说山中有吞云吐雾的山精妖怪，甚至还有能飞天遁地的神仙中人。只是武州西部与藏地接壤，时常爆大战。致使武州境内千里无人烟，偶有小城小镇，其内居民亦大多生活困苦。云溪小镇亦是无能幸免。&1t;/p>

        云溪处武州北部，成州岷州与藏人易市的物资转运中心，造就这里的繁华商业。只是秦国与藏人连年征战，商路断绝。镇中商户富家都已搬走，只剩下些穷苦百姓，亦或是小家小户。再加上武州境盗贼四起，农事难继。镇里百姓就更加穷苦了。而且连年战事，国家又长征劳役，使得以前一片繁华之地十室九空，尽剩下些孤儿寡母。&1t;/p>

        此刻，镇中居户不管家里还剩下些什么，就算是煮菜熬糠，也家家点起炉灶，给这穷苦萧条的小镇平添一点生机。只是此时城西叶家，却是冷冷清清。叶家世代行医，以前叶大夫在时，叶家也算殷实人家，只是三年前叶大夫被征了差役，往藏地当了军医，家里只剩下老妻林氏及八岁的幼子叶闲，林氏本就体弱，丈夫一走，家中失了生计，孩子有小，林氏操劳过度，身体就更加沉重了。&1t;/p>

        叶闲从小随父亲行医，虽然只是粗通医理，也能看出母亲怕是不行了。自父亲走后，加之他那时有小，实在无法帮母亲分担什么。致使母亲身体每况愈下。虽则近一年来，他亦是天天上山采药，补贴家用，母亲虽说轻松不少，但身体却也起色不大。加上昨日传来父亲战没的消息，母亲悲伤之下，竟咳血不止。他虽年不及十二，亦是伤心欲绝。可看着卧床的母亲，也只能打起精神，在床前侍奉。&1t;/p>

        此时叶闲看着刚刚睡下的母亲，也不觉身心疲惫，他毕竟才是一少年，昨日父亲战死的消息又传来的突然，虽也悲痛，但毕竟突然，加上母亲咳血昏迷。一直忙碌，到不觉什么。此时见母亲安睡，不由想起慈父，只觉心中悲苦，不由抽泣出声。&1t;/p>

        叶闲是被一阵香气惊醒的，当他睁开眼时，却见他趴在床边，身上还盖着薄被，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碗稀饭，里面尽还有米粒，旁边配了一碟咸菜。想他自昨日中午到现在，尽没有吃任何东西，此刻闻着米香，不由开始吞咽口水。叶闲本想唤起母亲，却见床上哪有母亲踪影。叶闲心中又惊又怕，那还顾得吃东西，连忙起身，冲出屋门。&1t;/p>

        却见院中母亲和几个平素交好的邻里已布起灵堂。母亲一身素衣。院中几个老人合力拆了大门，做了一口简易的棺木。叶闲以为父亲遗体运回。不由悲呼一声“父亲”。便冲出房间，却见棺中放了父亲平素爱用的一套笔墨，却只是设了衣冠琢。&1t;/p>

        叶闲尽两日没有合眼吃饭，此时一声父亲呼出，只觉将心中所有悲伤唤起，他不由嚎啕大哭。来这里帮忙的邻里故旧，想起以前叶大夫的种种好处，见这孤儿寡母的凄惨场景，又想起自家战死的父兄丈夫。众人一不觉感怀伤心，亦陪着掉起眼泪。只说众人陪着哭了一场，觉察叶闲没了声音，有年老的过去扶起，叶闲早已哭晕过去。众人又手忙脚乱将叶闲扶到里屋，有一阵搓手掐脸，好一阵忙乱。&1t;/p>

        却说众人将叶闲救醒，林氏又喂了些稀饭。叶闲年少，加上这两天悲伤劳累，吃过饭沉沉睡去。林氏唤众人来到院中。众人将棺木摆置正中，有家中新丧还余纸钱香烛的，也从家里拿来纸钱香烛，只是现如今生活穷困，各色贡物也就只有几盘野果。  林氏见灵堂摆好，忙起身向众人一福，道：“自我夫服役以来，我孤儿寡母多承众乡里照看，如今我父死于王事。只是官家没有分毫抚恤，这身后事还得劳烦各位”。说完伏地叩谢，众人连道“不敢，当不起”。&1t;/p>

        林氏谢过众人，又道：“我夫家世代行医，虽衣食有着，却也无多少余财。只是夫君走时，留了五两银子，本是我儿将来娶妻用度。如今拿出，请众乡里帮忙置办些吃食。再择一墓穴，好叫亡夫有个去处”。&1t;/p>

        于是众人推了以前镇里李教喻做了管事。李教喻推辞不得，就接了银子，安排几个腿脚便利的出去购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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