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 楔子
“叮咚！叮咚！叮咚！”
“老舅！开门啊！老舅！”
伴随着一个朝气男声，冼子默家的门铃不断地急促地响着。不过有着门上的智能防骚扰装置，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按响门铃的人还真不多。
“来了！来了！”他不耐烦地搔了搔头，从房间中走出前去开门。果然，门口站着他的大外甥曹乐，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正值人生最阳光的年华。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舅，叫哥！都把我叫老了。”还穿着睡衣的冼子默半睁着眼睛开了门之后，便回头朝卧室走去。
虽然辈分上来说，他的确是对方的亲娘舅，但实际上两人相差不过五岁，他今年不过也才二十二，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是啊，与众不同的甥舅关系。谁让他家老冼在生下大哥二姐之后，时隔二十几年还闲不住呢？
“我妈让我这么喊的……”在门口换鞋的曹乐面露难色道。
回到房间，冼子默便再次一头倒在了单人床上，“她老人家现在又不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谁说我不在？你不让小乐把你叫老了，回头就管我叫老人家了？”
听见这个声音后，冼子默顿时便睡意全无，猛地睁开了双眼，挺身坐起朝门口望去。不是幻觉！曹乐身后的的确确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正是他亲姐，冼子嘉。
“老……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还不允许我来自己的房子巡查一下？我就说什么租客这么神秘，租房到现在一次面都没露过。原来不是没露过面，只是以前见面多了，现在想躲着我这个黄脸婆了。”冼子嘉一面走进屋子四下张望，一面似笑非笑地说道。
“老姐，你这说哪里话。你在我眼里一直是青春常驻、美丽……”嘴上说着恭维话，冼子默却是暗暗瞪了眼旁边“叛徒”的曹乐。而对方则是一脸苦瓜地忙摆手，示意自己是无辜的。
冼子嘉则已经一路巡视到了内屋。凌乱不堪的房间，各种速食食品的包装、残渣随处可见，衣物也是被随意地扔置在桌上、床上以及一切还容得下它们的地方，整个屋子最干净、整洁的就是那一台电脑，以及旁边的游戏装置了。看它们还亮着的屏幕，恐怕昨晚它们的主人又是一直玩到睡着吧！
看到这里，她的脸已经黑了一大半了。回头用眼神钉住了身后两个还在暗斗的“儿子”：“冼子默！你这小子！别人毕业就开始实习、工作了，你看看你！毕业反倒是放开了玩了是吧？瞧瞧，你自己瞧瞧你住的这垃圾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懂得照顾自己？以后恐怕连女朋友……”
即便早有准备，但是暴风雨来临时，冼子默和他的大外甥还是忍不住想要堵上自己的耳朵。不过显然，他们不能，那个动作只会让这场暴风雨再延长至少十分钟。
自从父母退休之后，他们便在姐夫的安顿下，在乡下的老家盖了套新房养老了。这么一来，冼子嘉这位二姐也就成了他冼子默的“直属上级”了，所以，他最怕的就是这位二姐了。
直到对方把第一段的说辞流利地吼完，他才趁着空隙说道：“姐，我这不也是为了工作吗？忘了我的专业是啥了吗？”
“你不提这个就算了，一说我就来气！你那是什么破专业？电子游戏竞技专业？冼子默，你脑子进水了吧！小时候让你玩个十多年游戏也就算了，怎么着？现在还准备再把后半辈子也搭在这上面？”冼子嘉越说越气，最后索性挽起了两边袖子。
说到自己的专业上，冼子默也多少有了分底气：“老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可是拿到了初级职业玩家证的……”才说到一半便被冼子嘉打断了：
“那破证书有什么用呢？有用，你倒是拿着它干点像样的事给你老姐我看看啊，别成天像老鼠一样，昼伏夜出的玩游戏！”
曹乐倒还算有点良心，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娘亲，这就是你out了吧，默哥……”
“别没大没小的！”女人眼一瞪提醒道。
“对对，是老舅，老舅的这专业现在可吃香了！只要想找，多得是地方要收他呢！”说着，男孩又悄悄背着一只手将一张纸片递到了冼子默的手边。
这点小动作又怎么能逃过一个与两人斗智斗勇多年的冼子嘉的眼睛，“你们两个又在搞什么小动作？”说着便想上前一探究竟。“我算是看出来，曹乐你这小子也不是好东西，至少这次帮你舅躲在这里的计划里肯定有你一份！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状冼子默知道如今只能大义灭亲了，心中片刻的默哀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开口道：“对对对！姐，你不知道，这坏小子身上还有一张天畅网咖的会员卡！不信你搜搜！都白金会员了都！”
“真的假的？！”这句话都多余问，看自己儿子那一脸惊慌的模样，冼子嘉便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于是再不客气，上前便搜起身来。
“冼子默，你个缺德玩意儿！”
冼子默趁着自己大外甥替自己拉住了仇恨，立即跑到一边拿起了桌上的钱包和手机。不顾自己还是穿着一身短袖短裤，趿拉着人字拖，便慌忙跑出了房子。秘密据点已经被发现，以后这里只怕是不能再回了。
他拿出曹乐偷偷递给他的那张卡片，原来是一家游戏工作室的招聘启事。“拂晓之光工作室？”听起来多少有些耳熟，冼子默很快也想起了这么个游戏工作室，但是却不是因为它的名头大，只是因为曹乐那家伙一直挂在嘴边说罢了。
直到现在他还不明白，为什么曹乐那家伙执意要让自己进这个工作室。不过看到游戏工作室所涉及的主要游戏是《帝世纪》，他倒是来了一些兴趣。毕竟这也是他看上的游戏，不仅是因为游戏合他胃口，更是因为这个游戏影响到他升级证书。
初级职业玩家证书的确是靠一些考试、游戏测验考核这样的常规手段可以获取的，但是如果想要将它升级那就不容易了，必须要持证者在某项指定游戏内达到一定指标才可以申请升级。
当然，这也不会很容易，毕竟中级职业玩家的平均月收入都是5万起步的，想要拿到那样的收入，不混出点明堂是不行的。而《帝世纪》中的证书升级指标是：在游戏任意三个榜单上蝉联3个月。这对于没钱没势的普通职业玩家来说，可算得上是一项大工程了。
“这游戏后天才开始正式运营吧？”昨晚冼子默也就是为了抢先注册自己的账号才熬夜到了凌晨四点多。他又看了看手上的卡片，翻了个面一眼便看见上面写着三个黑体字——包吃住。
这终于让他下了决心：“这下算是找到新落脚处了。还是先搞点明堂来再回去吧，不然老姐又得没完没了了……”
决定之后，他便站在路边招了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半小时后，绿荫路上
冼子默付完车费后，关上了车门。然后就拿出那张卡片，跟着上面的简易地图走了起来。但是偏偏就是简图那一部分，似乎之前不慎被水渍蘸湿了，现在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曹乐这小子搞什么鬼，不是拿着这卡片撸吧？”他一边走一边调侃着。
抬起头的一瞬间，却是看见转角处突然走出了一个手拎两个大袋的眼睛女。来不及闪躲，两人撞了个满怀。瘦弱的女孩更是被撞翻在地，头上的靛蓝色鸭嘴布帽也掉落在一旁。
自知理亏，冼子默连忙说着“抱歉”，将对方扶起后又弯腰替她捡起了帽子。“实在抱歉，我刚才实在没留神。”
“不过是摔了一下而已，不要紧的。”见“肇事者”态度良好，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孩拍了拍身上的背带裤，摇摇头说道。带上鸭嘴帽她便准备继续拎着两袋东西，重新上路。
冼子默则是拦下了她：“那个，抱歉，我再打扰你一下，请问你知道这附近有个拂晓之光游戏工作室吗？”
“知道。”眼镜女孩停下脚步，转头看来。刚刚特别的“搭讪”方式倒是没有让她对眼前的男孩产生反感，相反，这一撞倒是让她难得会去打量一个陌生的男性。
“那你能给我指个路吗？”他期待地问道。
女孩再次扫了扫大男孩，蓬乱的头发，宽松的短袖加上一条大裤衩，脚上穿的是一双人字拖。“你要去应聘？”她有些不太确信地反问道。
“是啊。”冼子默先是利索地回答，又有些奇怪地看向女孩。
看出他的疑惑，眼睛女主动解释道：“我就是那个工作室的员工，你非要去的话……那就跟我来吧。”
“太感谢你了！”注意到对方说话时就会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地上，冼子默便知道那两个袋子不轻，难得情商发挥了一回，上前提起了一袋。“我来帮你提一个吧。”原本他是打算拎两个的，但是，这袋子……是挺沉。
女孩倒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不过两人来到那写着“拂晓游戏”的办公楼前时，冼子默已经有些不堪重负了。
眼镜女也看出了这一点，接过袋子：“人事部就在这栋楼里，应聘从正门进去就好了，一会儿你好好加油吧。”说完她自己则从办公楼的侧面向后走去。
“我的个乖乖，真汉子啊！”告别之后，看着眼镜女步调轻盈的背影喃喃念了一句后，冼子默便走进了大楼。
按着招待处的提示，他很快也在二楼找到了应聘《帝世纪》的房间。只不过他的竞争对手却是不少，长长的队伍已经快排到走廊的窗口处了。
确实《帝世纪》这款游戏肯定会大热的，盯上这块肥肉的人自然也不会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他安心地排进了队伍，很快他就不是最后一个位了。
冼子默大概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办公室里的传唤声没等来，倒是把一通电话等来了。
“喂，小默子，你跑哪儿去了？”
刚点下手机屏幕上的接听，便响起了曹正一的声音。
“姐夫，你是不是又投敌了？”冼子默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兴师问罪道。
“屁话，我和你姐是两口子，我和她站在同一战线就叫投敌？再说了，昨晚我那不是喝高了，才说漏嘴了吗？”电话那边的男子解释着说道。
冼子默跟着队伍往前走了几步。“反正托你的福，这下我又得重新找落脚点了，现在我正在一家网游工作室应聘。包吃包住，要是应聘成功，以后倒是也不用麻烦你了。”
“什么应聘？臭小子你别乱搞。赶紧回来，你姐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再这么一声不吭的溜了……”
“没事，我相信你能摆平她的。”见马上就要轮到自己，冼子默用手理了理头上有些蓬乱的头发。
“我能摆平她？”
“我不管，反正这事你要是不帮我，咱这兄弟没得当。”
“嘿！你小子还讹上我了？”
“我这边要开始了，下次再聊了曹老板。”快速地说完，冼子默便挂断了电话。在前一位应聘者走出了办公室之后，他推门而入。
一进房间，室内的空调边让穿着短袖短裤的他不由立起了鸡皮疙瘩。而这间房间，确实也不像一般的办公室那样严肃死板。
四壁之上贴满了各类游戏的海报，架子上陈列着的也是一些游戏人物的手办。边上还有一扇侧门，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见，侧门内是一间简易的游戏室，相向的摆着两台游戏设备。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递上了之前填好的简历，他对办公桌后的斯文男问候道。不过人际交往之类的向来不是他的强项，所以此时他脸上的笑容不禁显得有些僵硬。
斯文男子接过简历，看都没看，便蹙眉不悦道：“你就这么来面试的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冼子默也不由尴尬地干笑起来。之前是溜出来的，身上的大裤衩、嘻哈短袖以及一双人字拖，就连他这么个低情商的家伙都感觉到了难为情。“那个……老板，我这不是赶着来应聘嘛，所以有些仓促了……”
“就你这种态度，可以出去了。”
“不是不是，老板，你听我说……这个不是态度的问题……总之，你总得先看看我游戏的水准吧？”冼子默见年轻男子下逐客令，连忙恳求起来：“您就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就会！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别老板老板的叫，我只是面试官而已！”斯文男子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低头看了看表，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了。不由敷衍道：“行吧行吧，你旁边的游戏室里和测验员实战操作一下，等一会我回来看结果再做决定。”说完便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而冼子默则是按着对方的意思，走进了旁边的游戏室。游戏室内除了两台设备之外，却也是空无一人，这让他不由东张西望起来。‘嗯，桌上还有提神的薄荷糖，挺周全的嘛。’
“咔擦”
就在他剥着薄荷糖的包装时，房间另一端的门被人打开了，想必是什么测验员来吧。而那名走进来的测验员则让他不由为之一愣，可不就是之前带他来这里的那位黑框眼睛女吗？
“是你？”
对方看见他时同样愣了一下，其实她不过只是被那个跑去吃午饭的测验员拽来顶班的。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又遇见了之前撞上的那个男孩。
眼镜女孩微笑着坐到电脑前的位置上，又伸手朝着对面的电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见他坐下，女孩才开口道：“那，考核这就开始了。”
“好。”
底气十足的回答。只要坐在游戏设备前，冼子默就充满了自信。
短短几秒之后，设备开机。由测验员选择对战游戏，选择完毕之后又是数秒的加载。游戏开始！
然而冼子默看着面前的棋盘则是傻了眼。“五……五子棋？”
对面的女孩也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略显调皮地说道：“你别管，反正赢了我，我就给你一个好成绩！”
她被人揪来顶班，错过了刚刚买来的热腾腾的食物，这本来就让她有些不太乐意。现在自然不可能提起十二分精神去接手别人的摊子，反正对面的男孩给她的印象也不错，放放水也不是不行。
差不多走了二十步，游戏便以冼子默的五子连珠告一段落。
而眼睛女孩则也开始在弹出的测验结果报表上开始大做文章，反应、操作、游戏意识、创新力、经验……一切的百分制测评，她都给出了90以上的评分。点击确认之后，便将报表发送到了面试官的电脑上。
半小时后
冷面的斯文男子一面用纸巾认真擦拭着嘴角，一面走进了办公室。之前那名短裤男却还在那里等着，他正想随意找个借口便将对方请出房间。看了一眼电脑，却是看见了一张几近完美的测验报表。
他不由抬眼又看了看面前的大男孩，见对方嬉皮笑脸的模样，不由又心生疑虑。于是亲自走进了旁边的游戏室，“怎么是你？阿腾呢？”见到眼镜女后，他不满地问道。
“他去吃饭了，让我替他一会儿。”女孩如实回答。见到对方，她就知道大事不妙。
面试官拧了拧眉头，走到游戏设备前，查阅起了之前的游戏记录。果不其然！他直起身，朝女孩怒喝道：“一盘五子棋，你能检测出他这么高的能力？”
他砸了砸桌面：“胡闹！简直胡闹！我们工作室招收的都是精英！怎么经得起你这样折腾？我真怀疑你跟这短裤痞子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说着便毫不客气地指了指身后的男孩。
见男子说话越来越难听，冼子默也有些忍不住了，掏着钱包走到了两人之间。他挡在女孩面前，对面试官说道：“喂，兄弟，不就是个面试吗？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你先看看这个吧。”
“看什么看？学校澡堂卡？”
“啊？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拿错了，”冼子默慌张地重新掏出一张卡，“是这个。”
看见面前的卡之后，斯文男子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有职业玩家证为什么不早拿出来？”他还是牵强地责备了一句，因为这些资料在之前的简历上是清清楚楚有写着的。
有了这张小卡一般的证件，他便有没有理由再拒绝对方了。之前上级部署工作时，可是明确地告诉他，有证玩家必收。确实，即便只是初级职业玩家证，也已经足够敲开绝大多数工作室、俱乐部的门了。
“跟我来。”
斯文男子带着冼子默再次回到了办公室，这一次，他认真地看了看对方的简历。注重的看了看对方的游戏强项和经历，一切看上去都平平无奇。更有一行，让他眼角一跳：“你大学没毕业？”
“我的专业，拿到职业玩家证不就是最重要的了吗？还要什么毕业证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这还是戳到了冼子默的痛处。
“没有毕业证，工资可是会低很多的。”
“低就低吧，多少？”提了大学的事情之后，冼子默的情绪顿时有些低落起来，满不在乎地问道。
“实习期一个月，800rb，转正后翻倍。怎么样？”男子放下简历，抚摸着手上的手表笑道。
冼子默挑挑眉：“行啊。那我这就算是通过了？接下来去哪里报到？”
“就跟着刚才帮你的那眼睛女吧，以后你就是她7组的成员了。”斯文男子笑道。
虽然应了上头的要求收下了这小子，但是这不代表就要重要这位“持证玩家”。工作室里，有的是一群持证，却能力平平的家伙。靠一盘五子棋通过面试考核，能力会高到哪里去？
刚刚走出办公室，冼子默口袋中的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
“怎么样？面试过了吗？没过就赶紧回家来。”
“曹老板，你就放心吧，就我这个持证玩家，怎么可能不通过呢？”他嬉笑着向姐夫戏谑道。
“那，待遇怎么样？月薪多少？”曹正一接着问。
“实习1600rb，一个月转正翻倍。”为了让姐夫放心一些，冼子默给自己加了薪。
“这么低？不然你还是回来吧，姐夫托人给你再找家……”曹正一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冼子默笃定地说：“老曹，当初是谁说赞同我自力更生的？我现在要靠自己一点点做起！”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也不劝你了。”电话那边，曹正一沉默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同意了下来。“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姐夫说……”
电话那头话音未落，冼子默就开口了：“先打2000过来，我要买点换洗的衣服什么的。放心啦，等将来工资发了，我会慢慢还给你的。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啊。”说完，他便挂断电话，走向了前方正朝自己招手的眼镜女。
“这臭小子。”
另一边，挂断电话后曹正一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如果这小子这次真的能干点明堂出来，倒也未尝不是好事，毕竟从事自己热爱的事业，那真是再幸福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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