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初见

十术大会三年举办一次，是捉妖界认证捉妖师等级的地方，每年都是由羭次的郑氏举办，这个世道妖孽横生，便促进了捉妖师的诞生，颜氏算是捉妖界的始祖，在百姓中自然是及其信赖的，但是对于那些新出炉的捉妖师们想提升名望除了真的去捉一只大妖以证实力外，最好的就是十术大会。颜家前几代有天赋的捉妖师还没能留下血脉，就葬身与人妖大战中，颜家血脉在逐渐凋零，能用的人越来越少，另外捉妖师水平参差不齐，人们寻求不到有实力的捉妖师的帮助，朝廷就顺势而为，郑氏就为此而诞生了。郑氏家族不捉妖，只是官方钦定了郑氏提供一个场所评估下捉妖师的实力，顺便登记捉妖师的人数，以防有人招摇撞骗。最终，百姓们会参考官方给出的名单，所以捉妖师们很重视两年一次的十术大会，这是成名的机会。

        颜柯离十术大会年龄的最低年龄（十五岁）还差两年，还不能参加，最近除妖师在准备十术大会，近几个月大家很少出门，颜柯无聊透顶，和颜家主禀告了声和朱曼去看十术大会。颜柯和朱曼坐着马车，半路上马车就被一阵妖风卷上了天，车摔坏了，马死了，颜柯和朱曼狼狈的摔在地上，这会儿正和飘在半空丑陋的妖对峙。颜柯忍着手心火辣辣的疼痛，拿出符咒，打算给它炸个稀碎。还没等颜柯扔出黄符，就有个男子从天而降，两下就把妖怪劈成了两半。男子收回剑，看见颜柯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还没等颜柯开口，男子就说：“如果是道谢就不必了，我只是想除妖，救你们纯属意外。”然后就走了。

        颜柯莫名，“我让你救了？”她回头倒回去搀扶朱曼，朱曼比她伤的重。两人先是简单包扎了下，边走边聊，朱曼回想男子梳了马尾，一袭青紫，隐约能瞧见衣服上金线绣的花纹，五官分明，眉眼稚嫩，就是表情孤傲了些，说：“这人态度虽然恶劣，身手倒是很好。”朱曼转念想了下，这个方向应该都是来参加十术大会的，想起他一身不菲的布料，想来应该也是大家族的男子。便对颜柯说：“你们以后应该还会见面的，小姐若是见着了，还是送个礼道个谢吧。”颜柯点头，她才不要欠人恩情了。

        大会一般举办七天，就几日山上和山脚一样热闹，超过七天没有认证的就要再等三年了，分三个组，新手组在丙赛场，新手组有三个等级，挑战成功之后，进入乙赛馆，然后就是从事了三年以上捉妖生涯且过了丙赛场的挑战进入乙赛场，乙赛场有五个等级，从事十年以上且过乙赛场的进入甲赛场，甲赛场包括三个等级。三个武场同时开始，按理来说就算，甲赛场最具天赋的捉妖师年龄最低应该是二十五岁才对，颜柯记忆还不错，但是她左瞧右瞧，看见场中的那位公子，怎么都不像二十出头的甲场围观人不多，候场的年纪三十左右。朱曼去了丙场围观，那里候场的人最多，围观的也是最多的，她现在好想找人讨论阿，正想着，又来了两位三十出头的生人，在颜柯不远处坐下，不知道是来围观的还是参赛人员

        “场中的年轻公子好像是葛家的一位少爷。”

        “最近名声大噪的捉妖大家葛家吗？”

        “好像是没有近距离看过”

        “叫什么？”

        “好像叫葛临均？”

        青衣男子：“你确定？葛家好几位公子，这位看起来好像过去年轻了吧”

        白衣男子肯定：“应该是错不了，曾有幸随父亲去葛家，当时远远的见过一面。没记错的话，场中这位公子是家中排行第四的葛磊的独生子。”

        颜柯竖起耳朵，原来前些天遇见那个态度不善的人叫葛临均唔，奇奇怪怪的名字

        白衣男子惊叹不已。“这位葛公子的事迹是无人不晓了，前两年正值十三岁的年纪随葛父外出除妖，在西边钤城有只修炼五百年的的蛇妖，这五百年吃人无数，所以修为涨的很快，已经修的人身，据说原形有两三米，当时除蛇妖的有二三十人，但是战到最后只剩葛家父子，葛磊也深受重伤，据说是葛临均把他父亲扶到一旁，一人独战蛇妖，葛小公子如有神助，一盏茶的功夫就斩蛇妖于山腰，而那位小公子却只受了些轻伤。”

        颜柯觉得，这传言过于离谱

        青衣男子：“算算杯盏斩妖蛇的事迹才过去两年，那是他十三岁，现在是十五岁”

        白衣男子：“按理来说他现在不应该在丙赛馆吗？”

        两人默契看了一眼，青衣男子和白衣男子道：“真他娘的有钱！”

        青衣男子：“怎么不见颜氏来参加比赛？”

        白衣男子：“谁知道，可能是不行了吧！”

        颜柯：

        青衣男子：“会不会是他们行事比较低调？民间倒是有很多事迹流出来”

        白衣男子：“不会吧？我怎么没有听说，也就十几年前，颜家有个小丫头三岁就能画符轰动一时，但那也是多年以前，现在还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青衣男子：“也许，已经泯然众人矣？”

        白衣男子：“不过这一代还是可以的，颜氏这个大头倒了后葛家紧随其后，现在除了一个还未满十五岁岁的丫头其他年轻人都在名单前列，真是后生可畏啊。而且还有很多新起的门派”

        颜柯点点头，也觉得自己已经泯然众人了，如果不是现在还不允许她透露身份，她好想开口来一句，我就是你们口中不太行的颜氏哦，吓死他们。

        正想着，葛临均已经结束了战斗下场了，颜柯的位置里出口比较近，看到葛临均走下来，两人视线在空中对视，一瞬，视线就分开了。

        颜柯走出武馆，打着呵欠，还他什么礼好了？刚到室外，眼睛有点睁不开，要不送个太阳晒死他？颜柯草率的决定了礼物，利用晚上的时间和下人打听了葛临均的接下来的行程安排，说是明天会调整为后天的团战做准备。她决定了，就明天晚上给他惊喜。很快到了第二天，天逐渐黑了，颜柯来到葛临均的屋外，才想起来前天刚被他无视，他和她不熟，肯定不会愿意和她一块儿出来的阿，有了，颜柯又倒了回去。这边葛临均开门在院子里练武，忽然有石子朝他飞过来，黑影迅速转身不见了。葛临均匆匆丢下一句，“我自己去，你守在这里。”就随着黑影追逐过去。黑影没命般的往山上跑，还好她提前踩点了，不然这会儿已经追上了

        很快，葛临均胜追上黑影，短暂的过了几招后，他反锁住黑影的双手，嘲讽道：“很久没有见过身手这么菜的刺客了。”颜柯听着从头顶传来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葛临均见他不说话，打算给把他胳膊卸了，正动着手，颜柯就急忙开口求饶，该怂就怂，“恩人，饶命！是我，你之前救过我的命。”

        葛临均立马松手，颜柯揉揉胳膊，有点后怕差点手断了。葛临均绕到她前面，看了她这一身黑衣的装束，“下次再这样，怕是命要没了。”

        颜柯哼哼着摘下斗篷的帽子，“知道了！”她整理了下心情，“我是想还礼，几天前你不情愿的救了我和我姐姐。”

        她大半夜把他往山上引，他不熟这个山，她真的是想报恩？葛临均利落拒绝，“我不需要。”

        颜柯想都没想说：“不可以”颜家主要是知道她在外面受人恩惠还不回报，肯定是要训她一顿的接着说，“还是你怕了，觉得我在山上设有埋伏？”颜柯带着黑色面纱，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眉眼弯弯。

        葛临均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不必！”他最不受用的就是激将法了，他开始下坡。颜柯助力猛冲一把把他撞倒在地。

        葛临均脸着地，怒，“你起来！”他长么大，头一次见这种烂招数。

        颜柯搂紧他的腰，“不要！我千辛万苦准备礼物，好不容易把你诓上山，就几步路的距离，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的。有本事咱就一直这样耗到天亮！”反正他垫在下面，她不吃亏。

        葛临均服了，实在是狼狈，“你再不起来，我就不去了。”

        颜柯:“真的？”他主意改变的实在有点快。

        葛临均：“假的又怎样？你以为你这样压着我，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颜柯觉得他说得对只好不情不愿的起身了。

        葛临均站起来了，臭着一张脸。借着月光，颜柯看见他脸上的泥印，杂乱的头发，努力憋着笑。

        少年捋了捋衣服，瞪了她一眼，“还不走！”

        颜柯：“好，马上。”葛临均看见她满眼笑意，想，要是她是妖就好了。

        葛临均跟着颜柯来到半山腰，这里有个露天的亭子，即使正值深秋，周围的树木却依旧葱郁，颜柯看了下站着身边的葛临均，“恩人，你抬头看！”

        这个地形四周环山，他们刚好位于中间位置，不知道什么缘故，明明伸手漆黑一片，但是天空是亮的，东边山脉的天空看得出是黑暗的，中间确是明亮的蓝色，往西边山脉的天空是白光一片，好像生活在西边天空下的人生活在白天。蓝色的天空还缀着闪烁的星星，颜柯对葛临均说：“神奇吧！”

        葛临均不回话，只是静静的看了会后，愤怒的情绪早已平复，说：“叫我名字吧，恩人恩人的叫，你是只鸭子吗。”

        景色这么美好让颜原谅了葛临均那张嘴，没有开口理他，风静静的吹了会儿，颜柯才说：“葛临均听说过北冥之鱼麽？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据说北方的海里有一条大鱼，名字叫鲲。鲲非常巨大，不知道有几千里长。传说鲲是蓝紫色，和天空的颜色差不多，也和星空一样，身上有光点，会在夜晚的大海发出蓝色的光芒。鲲的头上有角，叫声凄厉，听了让人哀伤。”颜柯手一转，手心里出现一只小型白光的鲲。鲲甩动着尾巴上下游，时而往下时而往下，有时会快速冲出水面，在狠狠地往下坠。

        葛临均看着觉得甚是有趣，说：“要是会叫就好了。”

        颜柯笑：“还是不要的好，万一尽不说人话呢？它比较适合闭嘴当一只漂亮的鱼。”

        葛临均偏头看这个才到他肩膀，阴阳怪气说话的小姑娘。她挽着两个丫环髻，发髻用紫色绸带绑着，发带垂下来，没有其它装饰。额角有碎发，黑色面纱带着挡住了大半脸，只留两只又大又亮的眼睛。还真是一点亏也不能吃

        这鱼是她灵力结成的，没有生命力自然是不会叫的，要不，他嚎两声？颜柯又说：“据说在离地面两千里的天空里一种巨兽，据说和鲲差不大，不过身体是半透明的，它们长有触角和尖刺，以捕食鸟类和吸收雷电的能量为生。”颜柯手一翻，放出一条长有触角的鱼，颜柯颇为遗憾的说，“若是有机会飞那么高的天空或者去那么远的海看看就好了。”

        巨兽鱼飞的比鲲要高一些，两条鱼的光引来了几只虫子，还没等颜柯挥手赶走它，葛临均冷哼了声就飞出几片叶子将其射杀了。树叶咻的一下穿破空气，颜柯摸摸脸皮，为刚刚的逞一时嘴快感到些微后悔。颜柯正胡乱想着，巨兽鱼和鲲越飞越近，两条鱼的头快凑到一起了，颜柯以为正要发生什么让她尴尬的事情时，鲲迅速脑袋一转，一尾巴给巨兽鱼拍散了，诶？鲲开心的表演了一次跳水后也消失不见了。颜柯整理下表情，问：“咳，答谢到此结束，我们头顶的天空也黑完全了，回去？”

        葛临均有些意犹未尽，这是他第一次收到这么正常又别出心裁的礼物，他点点头，两人一齐下山。葛临均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颜柯踌躇了几秒，答：“朱晚晚。”

        葛临均又问：“真的？”

        颜柯说的信誓旦旦，“自然，前几日你才救了我和我姐，骗谁也不会骗你。”

        葛临均没有答话，她和他谈不上信不信。二人安静走了一路，到前门就分开了，颜柯朝葛临均笑着挥挥手，葛临均叫住了颜柯，他又变得冷淡，“朱小姐，你的报恩礼物我很喜欢，也接受过了，你以后不会来打扰我了，对吧？”

        颜柯心跳蓦然慢下来了，这话说得她有些生气，这个人他以为他是谁？颜柯深呼吸，笑着回他：“自然，葛公子，咱上下八辈子都不会再见了。”然后气冲冲的掉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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