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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一这世上会有人希望我开心吗


被药的那天晚上。

        “掌柜的,不是只要女子吗?这两个男子怎么办?杀了?”

        “看着品相还可以,打包送回东家和城东申太守家。”

        “为什么?申太守家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

        “自然是因为东家拓展了新业务。”

        “什么业务?”

        “问问问,你脑袋很多吗?干活。”说着就是一脑捶。

        陆柯然见两人都不说话,问:“有这么难以开口吗?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不正适合看院吗?”休谟脸上罕见浮现一丝尴尬,转移话题,“这个似玉我应该从张家掌事那里听过。”

        默契的陆柯然和颜柯:“你知道?!”

        可不就知道吗,张家是靠“典妻”发家致富,从而赶超贩盐的李家的。

        有人窃窃私语,“又来了一个?”

        “这个月都来了好几个人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也学起了男子作风。”

        “不好好嫁人,伤风败俗!”

        “就是,一大把年纪还掌握财政大权,下贱!”

        “啊,小点声,小点声,主人来了。”

        下人恭恭敬敬的站好,“主子好!”

        张家当家主人张濯鹊一身枣红色走过,忽然停下,笑吟吟说:“准确来说,我今年二十九,还未满三十。”

        下人扑通一声跪地上,求饶,“小人再也不敢了!”

        张濯鹊只是笑,也不说话,任由他们跪着,走进了大厅。

        只见厅中一霜色,身长七尺,风姿特秀,天质自然,皎若玉树临风前。休谟听见了声音回头。

        张濯鹊楞,半晌,笑:“好俊美的少年郎,可惜是个书生。”

        玉笛在指尖转了几圈,休谟款步上前,竟要比她高一个头,说:“姑娘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书生不好呢?嗯?”这嗯仿佛从胸腔发出,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他眼神过于专注,眼里流光溢彩。

        张濯鹊笑,少年自带朝气,她用力一推,休谟倒在椅子上,张濯鹊一脚踩在椅子上,一手勾起他下巴。

        张濯鹊冷声斥责他,“不知礼数,我可比你大很多。”

        休谟被迫头仰起,他丝毫不慌张,依旧笑着看她。

        张濯鹊头越来越低,唇似乎要碰着了。她停住了,附在他耳边,气若幽兰,“你比他们好玩多了。”随后推开他,说,“领这位公子去轻水居。”下人领命,出了大厅,那两人颤颤巍巍趴在地上,她顿住,“我今天心情好,就不拔你们舌头了,滚吧。”

        “是是是!”下人得到开恩,走了。

        隔天。休谟满意的从床上起来,不用早起练武的日子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呐。他踱步来到院子里,就听见一阵响。

        “我不吃!滚出去!”下人收拾完东西推开房门出来,休谟上前问:“这是怎么了?”

        下人轻蔑答:“和您一样!呵。”

        休谟双手背在后面,进了房间,看饿的虚弱的男子,说:“我要是你就好好吃饭,这样才有动力逃走。”

        男子惨白着脸,说:“同为书生,寒窗苦读十二载,为的是金榜题名一朝时。而不是被囚禁在这里当人”

        书生似乎羞于说出那两字。书生看着休谟泰然自若的样子,想必是已经屈服了,他觉得休谟身为读书人,却没有读书人的气节,他觉得羞耻。

        休谟笑了笑,看清他眼中的不屑,觉得多说无益,转身离开了,恰逢下人来给他送饭,现在午时了,那人没有召见他,他不能等,得主动才行。

        休谟:“你家小姐现在在哪里?做什么?”

        下人眼里闪过意外,倒是很上道呢。回:“小姐现在在凌旭阁看账本。”

        休谟点头,“多谢。”

        凌旭阁内,脚步漂浮的男子,“我要钱,两千两!”

        张濯鹊揉了揉眼,疲倦的说:“昨前日不是才给你吗?”

        男子不乐意说:“打赏用完了?快给我!”

        张濯鹊不动,只是问:“这次又是拿去做什么?”

        男子:“嗝,你一个女子,你懂什么?应酬需要喝酒,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谈好的。”

        张濯鹊从桌子下拿出一个钱袋扔给他说:“一千两,多的没有了。”

        男子不满,“不行,就两千!你迟早要出嫁的,家里的产业迟早是我的,你只管拿就是!”

        张濯鹊:“那等你掌管了再说,那时我自然无权过问。”

        男子:“你!”

        “吵什么!”老家主听见争执过来了。

        男子指着张濯鹊,“我要钱出去谈生意,她不给。”

        老家主看了眼二人,问:“多少钱!”

        张濯鹊:“两千。”

        老家主:“不过是两千而已,濯鹊给他。反正以后都是他的。”

        张濯鹊:“是,爹。”

        男子大喜,“谢谢爹,我就说嘛,你以后终归是别人家的媳妇。呵!”

        老家主:“濯鹊,不是我说你,你现在不过是帮你哥掌管这些,你要牢记,这些家产和你半分关系都没有,你不得沾染半分。”

        张濯鹊心里失望,垂手,“是,爹。”

        老家主摸胡子叹气:“你怎么就不是男子了,因为你兄长没有你聪明,所以你要尽快把他教会,把家里业务逐一交给他,记住,你是要外嫁的,是别人家的!”

        张濯鹊不吭声。

        老家主嘟囔着这都是些事就走了。四下就她一个人,靠着椅子上,闭目养神,有时候,她也很恨为什么她会是女子?有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按在她的太阳穴上,能闻见一阵清冽的香,一会儿后,她睁眼,说:“你好大的胆子。”

        休谟笑得和煦,问:“姑娘现在舒服点了吗?”

        张濯鹊:“你不怕我把你手砍了?”

        休谟笑,“说如果这样,姑娘心情会好点,那又何妨?”

        张濯鹊想起刚才糟心的事,说:“我应该是好不起来了。”

        休谟说:“我可以替你杀了他。”

        张濯鹊眼神一变,“你会武。”

        休谟冷静应对,“一点点罢了,人总有打盹的时候。”

        张濯鹊又放松下来,说:“不了。”即使这这样,他们也还是她的至亲。

        张濯鹊问:“那你呢?你在图什么?”

        休谟依旧笑的温柔,答:“我我希望你开心。”

        张濯鹊不信,叹气,“这世界上还有人希望我快乐吗?”

        休谟肯定答:“有的,小姐。”

        张濯鹊冷哼一声,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下,自从母亲去世后,多久没有人跟她说,我希望你快乐这种话了?即使这个人是虚情假意,那一刻,她还是被温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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