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中的场景
她闭上眼睛，慢慢吐出了胸腔里藏着的那一口郁气，还没等她梳理好心情，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来电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她曾被吓跑的经纪人于柔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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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之捏着耳朵，叹了一口气，划开了接听键，只听见那边于柔敏略喘着粗气，很明显压着怒气的声音道：“顾小姐，我们常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像您这种没教养的事情，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识。您这么干，咱们也就没有什么能和平解约的可能性了。”&1t;/p>
顾意之没听完，就心烦意乱地把电话掐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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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电话里头嘟嘟的声音，顾意之苦笑着捂住了额头，头一次感受到了毫无办法的无力感。她暗暗想到顾意之二号还真是挺会惹事的，不惹则矣，一惹就搞出了一个没法补回来的大篓子。&1t;/p>
她慢慢踱回了住的公寓，没有叫出租车，更别提公司原来配给的保姆车了，夜晚的凉意几乎渗透到她每一个表皮细胞里头，她感觉到脚后跟被火灼烫的痛苦，人群往来不休，身在其中的她却戴着墨镜，脚步蹒跚，除却衣服，她和每一个流浪在这座城市的人一般无二。&1t;/p>
望着从摩天高楼一角露出圆圆的全貌的月亮，里面仿佛也沾染了城市招牌的红色灯火，暧昧而遥远地着光。&1t;/p>
等顾意之漫无目的地走上了一个不知名的广场，她才想到自己的银行卡和合同都一并丢在了徐总经理的办公室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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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等她坐在广场花坛前的长椅上，看鸽群从喷泉端头的青空上盘旋而下，三三两两地落在了广场正中央的大理石雕塑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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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眼睛，慢慢吐出了胸腔里藏着的那一口郁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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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梳理好心情，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来电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她曾被吓跑的经纪人于柔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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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之捏着耳朵，叹了一口气，划开了接听键，只听见那边于柔敏略喘着粗气，很明显压着怒气的声音道：“顾小姐，我们常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像您这种没教养的事情，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识。您这么干，咱们也就没有什么能和平解约的可能性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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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之没听完，就心烦意乱地把电话掐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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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电话里头嘟嘟的声音，顾意之苦笑着捂住了额头，头一次感受到了毫无办法的无力感。她暗暗想到自己和顾意之二号还都真是挺会惹事的，不惹则矣，一惹就搞出了一个没法补回来的大篓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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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踱回了住的公寓，没有叫出租车，更别提公司原来配给的保姆车了，夜晚的凉意几乎渗透到她每一个表皮细胞里头，她感觉到脚后跟被火灼烫的痛苦，人群往来不休，身在其中的她却戴着墨镜，脚步蹒跚，除却衣服，她和每一个流浪在这座城市的人一般无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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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从摩天高楼一角露出圆圆的全貌的月亮，里面仿佛也沾染了城市招牌的红色灯火，暧昧而遥远地着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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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之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往下望去，与昨天一样的灯红酒绿，热闹非凡，而现在她的心境和昨天那个困顿于情爱和工作之中的顾意之一般无二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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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一根素白的手指，站在落地窗前，一个想法游移不断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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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呢？是像那位徐总经理说的那样，用美貌换取一时的安稳还是等着公司用各种名目让她赔钱至死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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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蹲下来，头斜倚在落地窗前默然无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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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一朵乌云遮挡住了原本就暗淡失色的星空和明月，而淡淡的月光从天空中露出了微茫的一点，触不可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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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外头的风景入定一样出神看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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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不敢看手机了，那里面藏着网络的刀光剑影，每一道都能在心上划拉出致命的伤疤，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顾意之是没有家人和朋友的，孤独的感觉一瞬间就像潮汐一样洗刷着她整个心灵。&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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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漫长的静默之中，她睡着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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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之做了一个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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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妈妈年轻而美丽，她平静的面容下看不出来曾经有过的沧桑，她把小小的顾意之举起来，也许小顾意之那时候还在哭泣，但是并没有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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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天空下有一只白色的风筝高高漂浮着，一切都很美好，阳光涂抹着整个世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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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之，你想要飞起来吗？”妈妈温和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刚刚结束哭泣的顾意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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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顾意之，或者说顾意之懵懂地点着头，望向天空最边缘的地方，那里日光正浮动着最耀眼的热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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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要一直往前走，别停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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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伸开手，把她高高地抛起。在那一刻，顾意之突然体会到了凌空飞翔的感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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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妈妈稳稳的臂弯成为她跌入时最为放心的降落之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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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再一次被抛起来的时候，顾意之从睡梦中惊醒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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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了揉眼睛，用手在窗前描绘着那轮破云而出的月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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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她喃喃念道，“我希望,你能原谅我。”&1t;/p>
她重新启动了手机，当她准备在手机上翻动通讯录的时候，现了三四个来电电话和一条长长的，来自于同一电话号码的信息。望着手机横栏上显示来信息内容中对她亲切的称呼，让顾意之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名叫唐棠的男人。她顿了顿，还是伸手把这几条通讯记录和信息一并删除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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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拨了一个电话，听到那边传来虽然苍老但还是包含亲切感的声音，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这一天来，真真切切，自内心的笑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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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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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飞往c国本市的飞机上，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子一面简单而冷淡地点点头，接过了明显有些羞涩的空姐手上的杯子，一面飞翻阅着各色的c国娱乐圈的资料，然后突然停下，缓缓在“顾意之”这个名字上点上了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像是盖上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印章。&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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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着顾意之嘴角那抹似是而非的微笑，还有那双凛冽分明却又慑人夺魄的眼睛，顿了顿，对旁边坐着的助理说道：“这个人，还是很有意思的。帮我找一下这个女孩子演过的片子吧，我要看一下。对了，她现在叫顾啊，顾意之。”&1t;/p>
他的助理略显诧异，但还是信任地点了点头。&1t;/p>
另外一边，在某一处影视城里，一个带着黑色边框圆眼镜的男子正俯身看着演员的对手戏，他的眉毛像是打架一样，锁成了一团，凝视着屏幕中回放着的，两个穿着戏服的身影对站僵持的影像，他一边摇头，一边喃喃地道：“完全不是这个状态，讲得不是我想要说的故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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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乎恼火地嘶了一声，一会儿拿起一边放着的自己写的剧本来回翻看，一会儿暴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嘴里努努囔囔地说着什么，来回踱着步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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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我要的张力，不是这种感觉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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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他随便抛在桌子上的剧本，因为装帧不好，纸张凌乱地散了一地。而封面的那一页飘飘摇摇地落在了地上。&1t;/p>
它被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拿了起来。&1t;/p>
男子听到这边的动静，转头向拿起纸张的那个人看去，脸上的躁郁顿然不见，露出了一个遇见熟悉好友才能出现的爽朗笑容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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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尔？你怎么回来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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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问的那个人，不慌不忙，露出了一个得体而略带亲切的笑容来。正如他大批追随者所说的那样，他这一笑，似风催花开，月踏云开，如同三千春华，悉数尽收拢在他那一双弯拢的眼睛里头了。&1t;/p>
他轻轻拂了拂拿起的那张纸，尽管那张纸上并没有落到什么灰尘，继而仍然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我来看看你，顺便来问问你对这部戏到底还有什么样的，要求。”&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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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那张纸，略略挑起了眉头，眼里微芒流现，带着七分笑意，还有三分认真地让它正对着男子，上面用大号黑体写着四个字：“大商未央”。 &1t;/p>
顾意之全然不知道这些关于她的，或者是不关于她的事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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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第二天，顾意之就已经落地，回到了她的老家，一座小小的江南小城。&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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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意之有记忆以来，她和父母都在这里生活，直到一场伤痛的事故以后，她才狼狈地从这座小城里出逃，往其他地方奔走去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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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回到这里，走出机场入口，一踩到脚下踏实的土地，顾意之就深深吸了一口气，想把自己从不愿意回忆起的往事里面释放出来。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从前的邻家阿婆在机场门口，按照原定的接站地点颤颤巍巍地向她这边勉力摆了摆手，脸上挂着的是她熟知的，一如既往的慈祥笑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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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丫头，过来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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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之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红，一种酸涩和委屈的情绪堵在她的喉咙口里，所幸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她还带着一副墨镜。她赶紧原地跳了几下，仰头把眼泪逼了回去，然后状似愉快的，满脸笑容，轻松地向阿婆小跑过去，一把摘下了墨镜，蹲下身子拉住了阿婆的胳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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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不是让阿哥他们过来接我吗？你干嘛自己过来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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