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荷花出嫁
天快亮的时候柳叶醒了，胖子连忙给她倒了碗水，虽然身体还很虚弱，意识倒是清醒了，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当天下午的事情。
柳叶洗完澡穿好衣服后，本来打算等我和胖子的，她感觉得脚上沾了泥巴，于是就走到河边，坐在岸上洗了洗脚。
柳叶下意识地瞟了河底一眼，突然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她仔细一看，竟然是个着绿光的镯子。
女孩子都喜爱饰耳环之类的东西，柳叶当然也不例外。她想都没想，一脚就踏进了河里。
柳叶慢慢弯下腰，生怕镯子跑了似的，小心翼翼地靠近镯子，然后一把就捡了起来。
绿镯子表面裹着一层青苔，柳叶小心地擦拭掉，在漆黑的夜里，镯子更加明亮夺目。
柳叶想把捡到镯子的消息告诉我们，于是打算上岸。谁知柳叶刚要抬脚，就被水草似的东西缠住了双脚。柳叶两脚挣扎了一下，谁知道那水草似的东西却越缠越紧，最后竟然一下把她拖进了水里。
柳叶拼命地挣扎着，终于从水里探出了头，死死地抓住了岸上的菖蒲草，这才暂时保住了性命。
直到我无意中看到柳叶突然失踪了，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和胖子费了九牛二虎才把她救回来。
我惊恐地说：“什么！你看到水底有个镯子，想去捡，所以才下水的？”柳叶脸色苍白，勉强点了点头。
胖子也面露惧色，故作镇静地说：“妹子，那镯子什么颜色的？有多大？”
柳叶没说话，右手慢慢地伸进了怀里，掏出了一个绿莹莹的东西。我接过来一看，一下扔了出去，竟然真是一指绿色翡翠镯子。
胖子连忙接住，眼里满是贪婪，目不转睛地看着翡翠镯子说：“何漂，你小子真不识货啊，这镯子一看这成色，就是上等货啊！”
我冷冷地说：“胖子，我现你小子不对劲啊，你就没觉得这镯子有些眼熟？”胖子抚摸着镯子，笑着说：“哪有什么不对劲，我跟你讲，这镯子可不一般，咱们把它卖了也算是一笔横财！”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踢在胖子的屁股上，厉声骂道：“胖子，你他娘的眼睛瞎了，别再这给我打哈哈了，这明明就是当年害死大壮的绿镯子！”
胖子一听，像触电一样，连忙丢掉了镯子，镯子落在地上，当场摔得七零八落。胖子魂不守舍地说：“那你丫不早说，让胖爷猜了半天，可惜了，上好的翡翠镯子啊！”
干瘪老头捡起断掉的镯子，打量了半天，最后确定是当年在新堰打捞过的。干瘪老头说当时曾经看过村民们打捞上来的玉器古董，其中就有这样一模一样的翡翠镯子。
我惊慌不安地说：“看来当年张道宗放进新堰河里的水猴子一直在那里，现在终于又出来了！”
干瘪老头也缓缓地说：“看来一切都和我师父说的差不多，这水猴子都快赶上人了，懂得利用人性的贪婪，看来这些年道行长了不少啊！”
胖子也忧心忡忡地说：“道行再高怎样，难道能成精了？”干瘪老头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静静等待时机了，再看看以后会生什么吧！”干瘪老头无可奈何地说。
天亮了，柳叶也算基本脱离了危险，只需要卧床休息几天就应该能痊愈了。我和胖子一夜没睡，实在是困极了，于是安顿好柳叶之后，便回到房间里睡觉了。
我和干瘪老头就这样在胖子家里混吃混喝了大半个月，准备离开时胖子却硬把我们留了下来。
原来过几天以后，胖子的妹妹荷花就要嫁人了，婆家正是北面的牛头湾。我一听这个消息，顿时觉得有些难过。胖子好奇地问我怎么了，荷花出嫁是件大喜事，别愁眉苦脸的。
我故作深沉地说：“要是我早知道你有那么漂亮的妹妹，怎么会便宜牛头湾那傻小子！”
胖子一听，抬手就要打，最后还是强忍着怒火说：“何漂，瞧你那模样，我可不会把妹妹往火坑里推！”
没过几天，荷花出嫁的日子就到了，我作为胖子的师兄，也加入了“送轿”的队伍里。
所谓的送轿就是就是送亲，送亲是一种婚嫁习俗。女儿出嫁时，娘家邀请两位男性护送女儿到婆家，俗称送亲。一般是女方的舅舅，叔伯或表兄弟、堂兄弟等。
送亲的人到男方家里后，要等男方家里派人来接亲，方才能进屋。喜宴开始后吃送亲的两人一般分座在两张桌子，由男方派人陪宴。
送亲者一般少喝酒，少吃饭，吃后嘱咐女方几句，说几句婚姻幸福之类的吉祥话，然后就走了。
送亲的人结束以后，男方迎亲的客人才能继续婚宴。
荷花就胖子一个哥哥，也没有其他合适的送亲人，最后只有我填补了这个位置。
荷花出嫁那天一大早，天还刚亮，在一片朦朦胧胧的雾中，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就出了，我问胖子为什么嫁个人还要起那么早，这不是早晚得事嘛，再说牛头湾又不远。
胖子说这个我就不懂了，这几天结婚的人家不少，不起得早一点，如果两伙送亲队伍遇见了，会很麻烦的，可能还要“争上峰”。
我当时就懵了，问胖子什么是争上峰。胖子白了我一眼，冷笑着说：“何漂，你还是新乡人不，连这个规矩都不懂！”
胖子虽然嘴硬，但是也开始给我耐心地讲解起来。
中国自古就有“向东以北为上，向北以东为上”的规矩，含义是指如何在一个人吃饭或者参加喜宴之类，坐座位时的贵宾座。
再细致点的解释是面朝东方左边是大位，面朝北方右边的是大位。这些位子都得留给最尊贵的长辈坐的，其他人要知轻知重，在这样的场合，不能任意入座。
在沂蒙地区也有类似的规矩，以东为上，以北为上。
但是，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时代，九五之尊的皇家占据了以北为的主位，除非改朝换代，这个北方的主位一般的百姓甚至权贵大臣也不会轻易以北自居的。
所以，寻常百姓家逐渐把东方作为家里的主位了。慢慢地许多时候以东为上，慢慢演变成了一种习俗，甚至互相争夺的风水宝地。
哪家要是造好房子了，大门大多面朝东面，寓意紫气东来，吉星高照。
而在沂蒙地区还有一个比较有趣的习俗，就是结婚时候“争上峰”。
所谓的上峰，也就是上方位。当嫁的鞭炮响起，新娘坐进花轿被抬往婆家，娘家一些至亲挚友会随轿相送，这就被称之为“送轿”了。
但是如果送轿的过程中迎头遇上另一户人家也送轿，那么两家人会争夺上方位过去。
比如两户送轿人家是南北迎头，那么他们就会卖力的争夺东面这个上方位。
从北面来的想走上位，就要从左面绕过对面的送轿人。从南面来的想走上方位，就要从右面绕过对面的送轿人。
当地人结婚送轿很计较这个，从上方位走寓意新娘以后的婚姻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人们都想讨一个好彩头，所以遇到这样的情况谁都不肯让路，两家只有都往东走，直到分出胜负才罢休。
有两户人家为了争上峰，两家人送轿的往东跑了几十里地，直到下午，两家的新郎都急坏了，以为新娘悔婚跑了，赶紧往娘家赶，到了晚上才接到新娘。
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结婚还有这么多规矩，真是长了见识了。
送亲的队伍喜庆在最前面的是吹唢呐，敲锣打鼓的，四个精壮汉子抬着轿子走在中间，送轿的亲戚走在轿子两边，最后面是两辆马车拉着娘家的嫁妆。
荷花在花轿里坐的腿都酸了，她撩起轿帘子问二锁：“哥啊，啥时候到，屁股都坐疼了。”胖子傻笑着说：“都嫁人了，说话还恁粗，啥屁股啊，不嫌害臊。别心急，快到了。”荷花红着脸说：“好，好，不说那个，，可是我可不心急。”
胖子不说话了，只是呵呵傻笑着。送轿的队伍走了没多久突然停下来了，荷花一个趔趄差点栽个跟头，她又撩起轿帘问：“哥，怎么了，怎么停轿了。”
胖子没说话，手指着前面的雾。我侧耳倾听，从雾里传来了唢呐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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