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色手指印
荷花大惊失色地说：“怎么回事，柳叶脚踝怎么会有手指印！”我和胖子也看得心惊肉跳，难道把柳叶拖进河里的是个人？
柳叶一直昏迷着，再耽搁下去恐怕性命不保，于是赶紧把柳叶抬回了家。
胖子姥姥正坐在油灯下纳鞋底，一看我们几个来了，连忙招呼我们吃饭。胖子火急火燎地说：“姥姥，还吃什么饭，柳叶出事了，你快来看看吧。”
我和胖子把柳叶抬上床，当天夜里柳叶就起了高烧，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而且含糊不清地说着胡话。胖子姥姥看到柳叶脚踝的黑手指印，脸色大变，差点晕过去。
胖子姥姥说当年村里有一个女娃叫巧云，和她差多大，下河洗澡时也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脚，多亏当时有大人看着，硬生生拉了上来。
奇怪的是当天晚上巧云就起了高烧，全身滚烫，而且整夜说胡话。巧云的爹娘连夜请大夫来诊治，谁知在两只脚踝处现了黑色的手指印……”
胖子焦急地说：“姥姥，你别讲故事了，那巧云最后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就过来的？”
胖子姥姥面露惧色地说：“死了，我永远忘不了当时的场面。”
巧云爹几乎把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夫都请遍了，巧云的病情却一直不见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巧云脚踝的黑指印也慢慢地开始溃烂流脓，最后竟然扩散到全身，没过几天，她就死了。
胖子姥姥惊魂不定地说：“自从巧云每晚都撕心裂肺的哀嚎，那声音我现在都记忆犹新，更恐怖的是，巧云的爹娘不久以后竟然也和巧云一样，全身溃烂，痛苦而死！”
胖子惊讶地说：“什么！巧云的父母也死了，难道这黑手指印有毒不成，还能传染给人！”
胖子姥姥说：“这我不知道，当时全村都说他们家巧云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被活活咒死了！”
荷花听完姥姥的话，当时就哭着说：“那柳叶岂不是没救了，哥，哥，你快想想办法啊！快救救柳叶！”
胖子面如死灰，伤心地流着泪，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默默地站在一边。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干瘪老头，也许他会有办法救柳叶。我拍拍胖子肩膀说：“先别难过了，咱们去找干瘪老头吧，那老头虽然不着调，可能会有什么法子。”
胖子眼前一亮，恍然大悟地说：“对啊，我怎么忘记他了，斩妖除魔难不倒他，这点小事一定迎刃而解啊！”
胖子跟荷花交代了几句，便和我匆匆赶往新乡。直到天快黑时，我和胖子才架着醉醺醺的干瘪老头回到胖子家。
干瘪老头嗜酒如命，以前我在身边还能约束着他，想不到我和胖子不在这几天，这老头整日像泡在酒坛子里似的。
胖子打了盆凉水，我接过来，一股脑全倒在了干瘪老头身上。老头醉醺醺地睁开眼说：“娘的，怎么下雨了？”
我厉声说：“老头，你清醒些，有人命关天的事！”干瘪老头晃悠悠地站起来，笑着说：“何漂，你个兔崽子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了？”
我也不和干瘪老头废话了，一把拽着他的胳膊，直接拉到了床前。我拨开柳叶的裤脚，试探地问道：“这样的手指印，你见过吗？”
干瘪老头瞥了一眼，当时脸色大变，神色紧张地说：“你们又去河里了？我不是说过吗，不许再踏进河里一步！”
胖子心急如焚地说：“师父，先不提这事了。现在救人要紧，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我妹妹她一直昏迷着，到现在也没醒，再拖下去命都不保了。
干瘪老头也不说话，躲在地上，啪嗒一下点燃了旱烟袋。一袋烟的功夫过去了，干瘪老头才缓缓地说：“也不是没办法，胖子妹妹现在的状况还有的救，但是我并没有多大把握。”
胖子焦急地说：“师父，事到如今您就别卖关子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干瘪老头提起了四十年前的事情，当年下游河滩死状恐怖的三人，半截身子埋在黄沙里，全身多处都开始溃烂了。村民把他们从沙里拖出来时，现了一件更诡异的事情：在他们的脚踝处，赫然有一对黑色的手指印。
那手指印和普通人的手掌差不多大，可是却又不像人手，即使是被人生生地拽进河底，最多脚踝会留下淤青之类的痕迹，怎么可能会是黑色的手指印。
接下来生的事情更让人觉得恐怖，从黄沙里扒出来尸体的几个村民脚踝处不知怎么也生出了黑色的手指印，而且全身多处开始溃烂流脓。
事情一生，新堰河两岸人心惶惶，更有好事者传言说新堰河里有水鬼，那三个人就是被水鬼硬生生拖进水里淹死的。水鬼还在尸体上下了诅咒，谁碰了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在那几个村民危在旦夕之时，新乡突然出现了一个道士，扬言可以平息这场灾祸，但是需要村民出钱做一场法事。
新乡人不愿生活再恐惧之中，于是倾尽家中所有，一起筹钱在新堰河畔做了一场法事。
当天，道士在新乡人面前道明了各种原因。其实新乡这场灾祸的主要原因是人们不敬河神，而不是什么水鬼作祟。
很久以前，江河经常泛滥成灾，人们都会用童男童女献祭，虔诚地祷告河神，以求来年风调雨顺。可现在献祭河神的传统早已经被人们遗忘了，河神觉得人们不再敬畏他了，所以才对人们进行了惩罚。
底下有村民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要用童男童女献祭河神？
道士说不用，心诚则灵，不必拘泥于形式。道士从怀里掏出几颗药丸，给那几个村民一一服下，然后差人在镇上买来了一对童男童女的纸扎人。
道士把“童男童女”放在活竹席子之类上，然后竹席放在了河面上，不一会，纸人慢慢地沉入河底，献祭河神就这样草草结束了。献祭过后，道士就神秘消失了，从此下落不明。
几天以后，那几个村民溃烂的皮肤竟然慢慢开始结痂，脚踝处的黑手印也慢慢地消退了，一个月以后恢复得和常人无异。
干瘪老头说完，我和胖子听的目瞪口呆，想不到四十年前的事还有那么多隐情。
“不对啊，老头。我让你想想办法救柳叶，你怎么给我们讲起故事了！”我如梦初醒。
干瘪老头理都没理我，开始在怀里摸索着，随后掏出了一个纸包。胖子接过纸包，打开一看，竟是一颗药丸，他大吃一惊地说：“师父，原来你就是四十年前的道士！”
我听了差点吐血，怒骂道：“胖子，你丫是不是傻，干瘪老头难道成精了，今年他才六十岁，四十年前还是个毛头小子，可没那胆量坑蒙拐骗！”
干瘪老头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别废话了，趁着脚踝处还没溃烂，还有的救！”
胖子不敢再耽搁，让荷花倒了碗水，连忙给柳叶服下了药丸。
“师父，还有一件事，是不是还需要去镇上扎一对童男童女啊？”胖子虔诚地问。
干瘪老头淡淡地说：“狗屁童男童女，都是障眼法而已，哪有什么河神！”
我和胖子听得不明所以，于是赶紧凑到干瘪老头身边询问原因。干瘪老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就知道，这事情又没完没了。”
我好奇地问：“老头，你说实话，你怎么会有药丸，为什么说狗屁障眼法？”
胖子也不依不饶地问：“是啊，师父。您和那道士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会是您亲戚吧？”
干瘪老头缓缓地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本不想让你掺和地。既然你们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想必你们听过四十年前的事了，五个人下河，死了三个人，还有两个人下落不明……”
我和胖子点点头，焦急地等着干瘪老头往下说，他却停了下来，又点燃了旱烟袋。
干瘪老头吐了口烟圈，缓缓地说：“我就是其中一个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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