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上漂

我们几个刚上船，就看见船头蹲坐着一个人，身旁满满两筐鱼，原来是个鱼贩子。船夫撑起竹竿，船掉头往西岸走。这时天突然下起了雨，不一会儿，就越下越大，最后连河面都看不清楚了。

        老船夫回过头来，一边撑着船一边喊道：“小青年，你怎么走这么晚啊，其他的买卖人早就过河了。”鱼贩子叹息道：”唉，别提了大爷，今天不是庙会吗，俺在庙会里卖鱼，谁知道天下起了雨，俺今天算是白来了。这****的天，说下就下，都不给俺留活路了。”

        船夫严肃的说：“小青年，可不能这么说老天爷，会有报应的，下雨天，对你来说是坏事，对其他地方的人可能就是好事。老天爷每个人要都能照顾到，那不得累死吗？”

        鱼贩子听到船夫的话，也觉得羞愧难当，毕竟年轻气盛，有时会口不择言。“大爷，你说得对，俺不该那么说，俺娘也说过头上三尺有神明，做人是应该敬老天的。唉，俺也是没办法，你看俺两筐鱼还剩那么多，回去真是没法跟家里人交代啊，俺真没用，连个家都养不起，俺不如死了算了。”

        老船夫笑着说：“小青年，别说丧气话，日子嘛都是慢慢熬，当初大爷年轻过，那时候的日子比你的难熬，没什么吃的时候都去啃树皮，挖野菜，结婚好几年都没什么手艺养家糊口。”

        我听着他们的话，心中也无限感慨，这年头老百姓活着太不容易了。我拍拍干瘪老头的肩膀，冷笑道：“老头，你看人家赚点钱多不容易，不像你，两嘴一吧嗒，钱就到手里了。”

        干瘪老头听了也不说话，披着蓑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胖子在旁边滴溜溜地转着眼睛，不知在动什么心思。

        河中央水流很急，雨也越下越大，船行到中央时，整个船身摇晃了一下，鱼贩子没坐稳，差点栽进河里。老船夫大声的呼喊：“大家快坐稳了，船到急流了。”

        过了好久，船身才不再晃动了，这时鱼贩子却大喊大叫起来：“大爷，大爷，停船，我的杆秤要掉河里了。”老船夫放下竹篙，赶紧走到徐根宝的边上，看到木杆秤正好挂在船身的缝隙里。

        鱼贩子趴下来，右手拼命的向下摸，终于一把抓住了秤上的木杆子。我看着他的动作，心中隐约觉得有一丝不安。鱼贩子两手慢慢地把木杆秤往上提，因为秤砣还挂在杆秤上。鱼贩子大气都不敢喘，木杆秤眼看就要弄上来了，谁想到秤砣一滑，掉进河里影都没有了。

        老船夫劝他说：“算了，秤砣掉河里，找不回了。”老船夫话音刚落，诡异的事情生了。平静的河面上，突然一丝风都没有了，只见船边的水面上浮起一个东西。我定睛一看，当时心突突地跳起来，忍不住地尖叫起来。

        众人也向河面看去，只见河面上有一个秤砣稳稳地漂着。干瘪老头跟我讲过秤砣水上漂的事，可是那时我还是个孩子，以为只是个故事罢了，想不到今天竟然亲眼目睹了。

        那秤砣离船很近，鱼贩子愣愣地盯着它，船静静地在河面漂荡，秤砣也一直跟着船，不紧不慢的漂着。老船夫撑起竹篙，想要拼命地往回滑。

        胖子阴沉着脸，一把拉着船夫的衣服，冷冷地说：“别急，看看什麽情况。”

        鱼贩子想要伸手去捡秤砣，我快步走上前，一巴掌打在他头上。“你是不是傻，不要命了吧，秤砣浮在水上那么邪乎的事，你还敢乱来。”

        干瘪老头这时低声在我耳边说：“漂啊，我们好像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水鬼诱人自杀的事情吗？”

        我低声说：“老头，这时候你可别添乱，要不我送你下去看看，别瞎扯你骗人的那套。”

        这时候鱼贩子也惊恐地说：“我知道这事很邪乎，可是没了秤砣，我怎么卖鱼，可不能把它弄丢了。”

        老船夫也惊慌地说道：“小青年，俺在这条河几十年了，也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今天我们怕是遇见水鬼勾人了。你千万不要鬼迷心窍了，还是命重要。”

        胖子拍着胸脯说：“没事，我们师父在这呢？起死回生的本事都有，就算有小鬼也奈何不了他。是吧，师父？”

        干瘪老头故作镇静地说：“为今之计，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看看再说吧。”

        胖子连声附和着，我却在心里暗骂道：“这不是一堆废话吗！”而这时那鱼贩子却等不及了。

        他定了定神，鼓足勇气说：“大家伙放心，我又不下河，等一会你们把船划近一点，我用手直接捞上来，捞之前你们把我的脚用绳子绑在船上，如果有什么意外，赶紧把我拉上来。”

        众人一看也说服不了他，只好答应。老船夫回到船头，撑起竹篙，船慢慢地像漂着的秤砣靠近。当船身已经贴着秤砣时我和胖子用麻绳紧紧地捆住鱼贩子的双腿，以防万一胖子还从船舱里拿来了一把柴刀。

        鱼贩子悄悄地趴下来，右手慢慢地向秤砣伸去，手停在秤砣上方，他犹豫了片刻，缓缓地向下，抓住了漂着的秤砣。

        胖子紧紧握着柴刀，紧张地看着鱼贩子的举动，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随后，鱼贩子右手一下握住秤砣，轻轻一拽，秤砣一动不动。

        难道力道小了，于是鱼贩子用两个手紧紧握住秤砣，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秤砣还是纹丝不动。鱼贩子傻眼了，顿时吓得一身冷汗，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难道真遇见水鬼了。

        鱼贩子刚打算松开手，突然觉两手动弹不得，好像被什么东西牢牢的粘在了一起。

        鱼贩子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失声地喊到：“，快救我，水底下有东西，快点，快，，。”话还没说完，鱼贩子感觉秤砣猛地一下往水里沉，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把他拉进水里。

        我们听到鱼贩子的呼救，迅的抱住他的腿往船上拽。这时候老船夫看见鱼贩子的头已经没入水中了，呼救的声音越来越不清楚了。“大爷，大，，救，，我！”

        鱼贩子半截身子已经入水了，再不上来就彻底完了。老船夫紧紧抱住他的腿，拼命的往上拽。胖子大喊道：“你们是不是傻，他腿上绑着绳子怎么拽得动！”说完挥刀就要砍断绳子。

        干瘪老头一拦住胖子，厉声说：“你要是砍断绳子了，鱼贩子说不定一下就被拉下去了。”

        胖子气急败坏地说：“那怎么弄，再这样下去人就没命了！”

        干瘪老头赶紧让老船夫撑着船往回走，胖子这时也拿起桨拼命地往滑。

        可是水里的东西力量出奇的大，大伙实在没有力气了，此时船身剧烈的晃动着，鱼贩子绑在船上的腿被水里的东西一寸寸地往下拽。

        这时不知是谁，手起刀落，几下砍断了绳子，鱼贩子失去了绳子的束缚，一下就被拖进了水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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