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正道之刃
胡稚见老妇欲得手，霎那间又惊又喜，惊则怕冰霜后回身抵挡，喜则老妇竟未丧命反杀向敌对，这样一来，自己也无性命之忧了。
“当心！”天夜惊喊道。
冰霜后闻得他喊叫，蓦然回，只见恶老妇挥杖已临近脑门。
忽一道亮光闪过，登时刀过杖断，血水溅洒。
老妇呆呆看着断杖，胸口血水肆意喷溅。
天夜已然跃至老妇后，他虽使足力气，却只为劈断催魂杖，不想劲力过大，险些将老妇劈成两半。
假若是恶汉邪魔妖妇，杀了也无愧疚之心。这老妇虽作恶多端，笑脸杀人，却只是一女人，便是该死，也不能以刀去劈。
“奶奶……”胡雉长吼一声，跨步扛刀劈向天夜。
不料一道冰锥贯穿其胸膛，将他挡住，架在半空。
天夜抬头见胡稚满口血水，双眼看着老妇，口里不住念着奶奶。他心里更是一揪，心里懊恼不该杀老妇。
冰锥转眼消碎，胡稚摔落地面，再难起身。
老妇往前扑摔，亦未再起身。
母孙二人一口气呼出，再难得命。
冰霜仙子见二人倒了，才松口气，道：“多谢你了！”
天夜摇摇头，见被褥里的女子已有半躯融成水。他恍然大悟，问道：“是你假扮成女子，诱他们抓你上山的？”
“是！”
“你被逮上山后，便脱身了？”
“非也，未上山时姐姐便脱身了。只留一具冰人，任他们扛上山摆布。”
“这等说，你知我在林里等候？”
“是极！我知你将赶近，遂假装被贼子拦路，带上山。”
“你又为何要这般作为，若真要上山灭贼，以你修为，便是面对漫山贼人，也能轻松杀之。为何又引我来，害死了禾子，屠杀了母孙二人。”
冰霜仙子见他一脸失落，奇道：“夜弟弟，你也非初次杀人，怎如今这等不快？”
“我确实杀了不少人，却皆乃汉子或妖邪，概不曾这般打杀老妇。也未曾因私己，害她人丧命。那禾子若非救我，也定不会丢了性命。”他说着，低头惭愧叹气：“说到底，是我不济，实力不足便逞强。”
冰霜仙子笑道：“你只杀了一老妇，便这等自责。若换作东临旧事，司马一族不得辞江山，退位让贤了？”
天夜听了，心想：好端端说杀老妇，谈及司马一族做甚。他撇头问道：“此话又怎讲？”
“昔年东临有一起祸乱，说来蹊跷，两月内，竟有上万女娃失了踪影，皇室闻报此祸害，派不少兵卫出寻，又和百姓一再保证，势必寻到女童，可苦寻两个月，仍无消息。虽没再听闻女童失踪之事，但民愤已起，加之宵小趁乱起义，称皇室拐女童货卖。一时造乱四起，多方人士加入叛乱军，皇室派文官与叛乱军领谈判，岂料被处决了。所谓敌对来使不可杀，皇室因大局着想，只得派遣兵队将叛乱军屠杀彻底，那时，只要相关叛乱的，上至古稀老者，下至襁褓孩童，都被一一抹除了。后来皇室清点，有八千男子前线兴战，三千女子造弓，两千孩童制箭，千来老人负责通风报信，买铁买铜。”冰霜仙子说罢，看着天夜道：“此事也有十年了，自今仍无结果哩。”
“十年？照理我该有所耳闻。”
冰霜仙子应道：“那叛乱军只在西域，也未兴起大风浪，皇室派兵阻隔了西域，封锁了消息。剿灭叛乱后，知晓此事的人，也被抹杀了，你不知也正常。”
天夜心里默算了下人数，皱眉道：“那得牵连多广，皇室怎下得去手？”
冰霜仙子道：“也对，便是东临大宗门的宗主，都未曾下过这等狠手。但于大义来讲，只要涉及离害朝国之事，皆可杀。”
天夜惊道：“这般屠杀，与妖邪有何区别？难不成，东临便是邪道当主。”
冰霜仙子笑道：“甚么邪道正道，若依你想法，该如何避免此事？”
“可派遣皇室强者，擒拿叛乱军领，拿他逼退叛乱军，此事不就了结了，更无需伤害妇孺。”
“哈啦哈啦，夜弟弟，你想得简单了，叛乱军领不过是推崇出来的，死了一个，再立一个便好了。但此祸再纠纷下去，皇室兵将被抽调过久，边关无人把守，海外敌对又虎视眈眈。此番险境，你若是东临掌权者，要如何取舍？”
“那也不能肆意屠杀呀！他们成为叛乱军，也是因孩童失踪，得不到皇室结果，才作出这种事。”
冰霜仙子摇摇头，道：“有人因财富珍宝杀人，乃歪道。有人因朝国安危杀人，乃正道。正道，是人道对天下的权衡，若剿灭了叛乱军，能换得东临太平，何人不为？姐姐当年，也亲手送了千来孩童入土，至今也未曾后悔。似你这般，虽杀的是老妇，但真正来讲，杀的却是祸源，又何需惭愧自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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