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三耳秀才
翌日卯时三刻钟，山葛睁开双眼，自床上坐起，看了眼竹窗外的天色，立刻起身穿衣裳。匆匆洗漱后，他抓过桌上的热馒头，叼在口中，推开门走出。
周氏听到外面的动静，正从疱房端菜走出，见门已被打开，只得摇头苦笑。
“此处便是王心王铁匠的住处？”山葛看着眼前的院子，正欲上前敲门。
“大哥！”
忽闻身后有人呼唤，山葛转身看去。
只见洪闫，无疆三兄弟正站于身后不远处。
“你们四个。”
“二哥早料到你会在卯时来找王铁匠，果真如此啊！”洪闫笑道。
“来得正好，我们现便进去。”山葛一手招着他们，一手正欲敲门。
“卯时正点，王心便出门往铁匠铺去了。”无疆忙道。
“哦？”山葛缩回手。
“王心怕造器扰民，便在村尾搭了间小木屋，在那打造器材。”无疆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村尾！”
“恩！我也未曾去过，得好生找找。”
此时东原村内方圆尚不过五十亩，五十多间屋子分布较密。而村外耕地则有二十多亩，东原村北面近海，雨水倒丰盛。
“等下。”无疆率先停下脚步。
“怎地，到了？”山葛看着周围的树林道。
“嘘……仔细听！”无疆道。
“铛…叮…铛…”待安静聆听，便闻周围树林清脆声有规律传来。
“这边。”无疆转身走进左侧树林，后四人闻言急忙跟上。
穿过几排桉树，众人眼前一亮，只见一间小木屋驻于眼前。
那木屋似仅三面一般，只因开敞那边已无需门面，想来也是王心有意如此搭建。
他五人愈走近，“叮铛！”声愈加响耳。
只见眼前男子一手握铁锤，一手抓着似火牙一般的钝剑，正聚精会神地敲着。
山葛正要出声，无疆急忙拉住他，轻声道：“静候！”
无疆看着王心，心里添了分好奇，也多看了几眼。铁匠者本应体健身壮，双手力似牛，面容粗犷。此男虽手臂不缺力，但身躯无健壮之说。细一瞧，此男双眼微眯，却细捉钝剑每一寸，鼻下两小撇胡须尾端挂着汗滴，倒给人几分怪异。
“嗤！”地一声，王心左手烧红的钝剑已被泡入一旁的清水中。他擦汗之间，余光里忽现几道影子，惊疑之间，他一手伸入水中的钝剑，转头看向山葛五人。
“恩？”王心显然也愣住了，他呆了半饷，忽缩回深入水缸中的手，拱手道：“小的王心，见过村主大人。”
“你便是王心王兄？”山葛问道。
“不敢，小的正是王心！”那男子低头道。
“呵呵，王兄不必拘礼。”山葛笑道。
“不知村主光临贱铺，有失远迎，实乃小的之过，快请诸位屋里说话。”王心恭敬道。
“我也是有事相求，不过，王兄此处当真不好找啊！”山葛无甚心机，直言出意。
“我这行业想来村主也知，村里不好喧闹，故寻此无人之地，糊一家活口。但不知村主有何要事相求，如王心帮得上，定竭力相助。”
“此事也属你本行。”山葛说着，几人走入木屋内。
“哦？小的斗胆一问，村主欲打造何武器？”王心道。
“依王兄处世来，何兵器无坚不摧？破坏力霸道？”山葛问道。
“小的造器始于二十，十一载过去，以个人阅世。可无坚不摧，则材料必定非凡。若谈破坏性霸道，则制造此器精密细腻还不够，需重量。众所周知，重物较轻物破坏性更胜，若说霸道，小的认为单刃刀更适。但若欲真正谈霸道，莫若属长柄刀属种的偃月刀更霸道。但是……”
“但是什么？”五人异口同声道。
“偃月刀极重无比，常人难掌，不适于上场杀敌，倒适于平日训练。”
“约莫多重？”山葛脸上不见愁，倒见喜。
“一柄偃月刀，少也要五六十斤。”王心答道。
“此般重？何人能轻易持之。”无臣惊道。
“造此偃月刀，需多久时日？”山葛直言问道。
“若是材料齐全，十天之内，便能造好。”王心道。
“材料已经齐全！”话音刚落，山葛将空间护腕中的材料拿出，放在地上，道：“用这些打造偃月刀。”
“这是何物？”王心奇道。
“这是昨日那只凶兽的牙爪。”
“我昨夜听邻居说起，村主您的刀无法伤此牙爪，且反因撞击此牙爪而断了刀刃。”王心蹲下身，细细看着那洁白的兽牙兽爪。
“恩，我想，此牙爪若是造成武器，定是无坚不摧。”
“只是，造柄偃月刀一次恐不成，需得二次，三次。这兽牙不多，只怕材料不够用啊！若是如此，小的觉得，一次用料无需过多，加以生铁，淬炼之，您看如何？”王心试问道。
“王兄考虑周到，我等并非内行之人，此事，便交由王兄全权打理。若有它求，尽管报于我，此事有劳王兄多费些心，山某定感激不尽。”
“村主严重了，您尽力为东原村前途。恕小的猜疑，您求此武器定是为保护整个东原村罢，小的近来也听闻盗贼渐多哩。”王心低头道。
“你怎知我是为东原？”山葛奇道。
“小的也只是猜疑，令尊一心为民，您是他儿子，定深得他教诲。”王心道。
山葛挠头干笑几声，方道：“那便不妨碍王兄造器了。”
他说完正欲跨出木屋，又陡然止步，接着转身又走进，笑道：“一时恰谈，倒忘了件大事。”
“是何大事？”王心心里一阵疑惑。
“此物不知王兄是否识得？若是可以，便用此物，替换那生铁！”山葛说话间，已蹲下身，自护腕里取出一块长不及三尺，宽高皆在一尺出的石头。
无疆四人也是初见此物，只见此物表面深黑，却又透着红光。石下地面不经挤压，已凹下几厘，想来此不明物定沉重无比。
“此乃何物？”洪闫几人张着大眼，不自觉地蹲着身靠近。
王心仔细观摩一阵，缓缓道出：“若小的没猜错，此物，定是天外陨铁。”
“王兄知晓此物？”山葛也有些诧异。
“知晓谈不上，早前有所耳闻：言乃石，敲之音响且通磁，视之墨黑又透红，寻不得，皆因世间所无。”王心朗朗念道。
“四年前，也便是与你们结义金兰后，我外出游历，巧现此物，当时甚是心惊，世间竟有此等罕见物体，遂将其装于空间护腕。”
王心双手一拱，急忙道：“用此天外陨铁可造任何绝世武器，请村主大人放心，小的定竭尽全力造就一口宝刀。”
“那便有劳王兄多费些精力了。”山葛点头说了句，便与无疆四人离开了。
只留王心蹲着身，似看宝贝一般看那天外陨铁。他两撇胡子微微一抖，眼睛放着光，眉宇间欣喜暴露，粗糙的双手，摸向陨铁。
不多久，“叮铛”声，声声传响。
然，又有几人知其目语额瞬，言之凿凿却智隐语间，情迁恸恸依心藏眉轩。
又因其早时上过两次学堂，故同辈或早些辈之人皆称其为三耳秀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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