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聂染
灵祗台在凌霄山的峰顶，万里雪飘。沈铭泽靠着轻功跃上山顶，许是体内冰灵根的缘故，沈铭泽不觉得此处低温对行动有碍，反而体内灵力流转飞，如鱼得水。
灵祗台旁生长着四季花开不败的红梅，遥遥望去便是一副凄红映白雪的诡异模样。
梅林中隐约露出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形，满头青丝随风飘扬，身上是凌霄阁内门弟子统一的白衣，芊芊玉手执红伞，融匿于朵朵红梅间。
似是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少女转身回头。
“大师兄！”沈铭泽与林青青撞了个满怀。
林青青生得极美，十七岁，正是最美好的年华，双眸灵动，澄澈而干净，胜似雪中精灵，也难怪沈禄会为了她跳河。
沈铭泽的眼神片刻失焦，曾经也有像这般眉目如花的少女站在他身前巧笑嫣然，她身后是茫茫大雪，莲步轻移，翩翩而来，美人回眸若惊鸿，亦是他半生的救赎。
“大师兄？”林青青见他愣住，又喊了一遍。
沈铭泽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露出苦笑，不着痕迹地将她从怀中推开，开口：“青青，好久不见。”
“久吗？两个月……”林青青突然笑得灿烂：“大师兄，你是不是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姑娘你思维真跳跃。
沈铭泽的脑海中有时多多少少会出现沈禄的记忆片段，记忆中的林青青对沈禄和聂染的态度几乎是一样的，情感方面干净得如一张白纸，当初的比武招亲都只对林重鹤说了“全凭爹爹安排”这样一句，对沈禄聂染，怕是都只是当做哥哥一般，只不过对沈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年少无知的敬仰，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沈铭泽一边敷衍林青青，一边环顾起了四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洞口，里面不用说也是四通八达，洞口旁的石碑上篆刻着“灵祗台”三个大字。这里地处灵脉，灵力流转的度是外界的三倍，倒真是闭关修炼的好地方。
林青青拽住沈铭泽的衣领，开口：“大师兄，我从露衣镇带了些小玩意回来，以前你也经常给我带的……要不你先随我去看看？”说着，就欲将他拉下山。
沈铭泽面容抽搐，姑娘，你还记得你是来接二师兄出关的吗？
正当他想着如何推脱之际，浩瀚晴空突然闪过一记惊雷，撕裂天空，留下震耳欲聋的声响。身后似有脚步声缓缓而来。
“青青。”清冷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沈铭泽下意识回头。
只是匆匆一瞥，他便战栗得如同暴风雨中的策马扬鞭。
男子同样的一身银纹白衣，一头墨由白色的带一丝不苟地束着，眸子如同暗夜湖泊般幽深，不似沈禄那几近刻薄的俊美，风度翩翩，气质清冷如泠泠琴音。
剑眉斜飞，风华绝代。
沈铭泽的嗓子莫名堵得慌，那句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聂黔卿”，被他生生地压了回去。
他早该想到，变异雷属性天灵根，“聂染”“聂黔卿”，那日在重陵山上的割袍断义，他们到底还是选择了分道扬镳，如今看来，凌霄阁掌门座下二弟子，他也算是得到了自己以前所向往的生活，连曾经的名字都觉得肮脏，是象征着那不堪回的往事，那个记忆中拼命擦拭着沾满鲜血的双手朝他哭诉的男孩，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曾经他是聂染在绝望中唯一的光亮，时过境迁，他终究还是将他视作污秽之物。
“我聂黔卿今日在此重陵山誓，维护大道，匡扶正义，与贼人沈铭泽，不共戴天！”
他都还没惆怅完，思绪便被一记夹杂着电光的灵力无情打断。
那记电光倒是没打中他，只是命中了衣袖，然后，就着了。
沈铭泽看着衣袖上的小火苗，彻底回过神来，想用手扑灭它，怎料越是扇动，火势也就越大。沈铭泽一时情急，忘了这火是靠灵力燃起来的，干脆在雪地上打起滚来。
林青青看不下去，用水灵力将那愈燃愈烈的火给灭了。
手臂上的灼热之感终于不见，沈铭泽被烟熏得直呛，再看看右边的衣袖，已经烧没了一大半，，好好的飘逸出尘的白衣，现在变得焦一块黑一块，还沾染了些许雪渍，狼狈万分。
沈铭泽倒是毫不在乎地拍拍衣袍站起身来。
聂染的神情略显错愕，显然没想到沈铭泽会蠢到在地上打滚，忍不住开口奚落：“抱歉，手抖了。”
啊呸，信你有鬼！
十几年未见，聂染还是一样的满脸生人勿近，浑身戾气不减当年，他们口中的和善，怕也是装出来的，他的笑容，自那年以来，便从不及眼底。
聂染唯一有点变化的，就是会整蛊人了，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看他那幅嚣张的模样，沈铭泽下意识地就开口：“当心我把你做成人棍。”
这句话在林青青听起来倒是没什么异常之处，甚至好奇起了人棍是什么。但相比之下，聂染的表情就比较丰富多彩了，先是茫然，然后是震惊，最后是咬牙切齿的恨意，一字一顿地道：“你说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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