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永夜歌谣

所谓的永夜所指的自然是永恒的夜晚。

        秦天目光闪动，边界战场是永恒的白昼，而这里，却是永恒的夜晚。

        一时之间，秦天想到了很多。

        这一方空间，似乎是跟边界战场相互对应的一处空间，如果将一颗星球分成两个半球，在恒星的照耀下，一个半球处于白日，另一个半球则会处于夜晚。

        当然，这方世界大概并不是一个半球，但却应该刚好是与边界战场相对应的空间。

        以至于，边界战场永远处于白昼，这里永远处于夜晚。

        就好像一张纸的两面，一面在灯光的照耀下很亮，另一面却很难拥有光亮，至多只有月亮反射的一丝光明。

        无数岁月以来，无论这里的生灵如何存活，但因为生长在永夜之下，他们的双眼为了适应环境，有了一定的变化。

        更大的眼睛，为了更好地感光，更大的瞳孔，为了能够在微弱的光线下，看清事物。

        而他们的鳞片以及秦天最初难以理解的腮，或许也跟他们的生存环境有所关联，毕竟生存在大海旁边，大多数食物和资源都来自于海中，有了腮可以更好地呼吸，有了鳞片可以更好地适应游泳。

        大千世界，真的是无所不有。

        秦天有些感慨，但却并未打断老者的话语，只把这些猜想放在心中。

        老者衰迈的声音继续响起：“与永夜一起流传下来的，还有着一个传说。”

        秦天顿时有些好奇。

        “天地崩裂，万物怠亡。昼夜割裂，永不再邻。迁众生于黑夜，避永昼之战火。”老者的声音幽幽响起，像是在念着一奇怪的歌谣。

        这句话很是浅白，秦天略一听便懂了其中的意思，天地崩裂，末日袭来，世界将被分割，一半是白昼，一半是黑夜，无法再正常日月交替，迁移众生到夜晚所在的地方，避开白昼部分的战火。

        这白昼的部分，自然指的就是充斥着争斗的边界战场。

        “黑海无尽，孤帆卷浪。终归于何？邪哉？魔哉？逆乱浮沉，百世轮转，霜鳞化羽，天陨行路，误入此间，戮古碑空灭，此消彼长，独一而存。”老者的声音愈萧索。

        秦天越的无法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霜鳞化羽，天陨行路，误入此间，却有种让他汗毛炸立的感觉。

        同时，所谓戮古碑空灭这几个字，也让他有些茫然，不由想到了先前遇到的那座诡异的杀戮石碑。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道：“众生焉离？蝶振九翅，百转千回，终能离兮。”

        秦天本以为自己懂了，却又不懂了，这歌谣前面还算是易懂，后面却越来越难懂了，这其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老者道：“除了这代代相传的歌谣外，还有着先祖的说法，先祖留下话语，若是有人自白昼中降临永夜，则是古之圣者，其力可拔山掀海，逆转一切，族人可跟随他离开这里。在古之圣者的左臂上，存在着歌谣中的霜鳞。而当古之圣者听到了歌谣的时候，就已经了然了一切。”

        古之圣者？？？

        秦天有些懵了，这模棱两可的几句歌谣，再加上莫名其妙的先祖说法，似乎在指他，但是似乎又不是。

        力可拔山？他现在还做不到，或许以后有可能做到，至于掀海，那更是只能想象。

        说白了，秦天以为自己是这老者口中的什么古之圣者，但细想一下自己又不是这个人。

        老者道：“如果你来自于白昼的世界，即是先祖口中所说的古之圣者，能够带领我们的族人离开这永夜笼罩的世界。”

        秦天有些尴尬道：“我应该不是你这歌谣里说的古之圣者……”

        老者顿时一愣。

        秦天道：“实不相瞒，这歌谣中确实有部分的话语，能够跟我的一些情况相互对应，但大部分我却不懂其中的含义，或许这只是巧合，我并不是你们族人所要等待的那个古之圣者。”

        老者目光闪动，一瞬间好似更加衰迈了几分。

        秦天的话，就好像将他原本的希望一下破灭掉了。

        秦天看着对面这个长相奇特的老人，有些不忍心再说，但却最终不愿意欺骗对方：“我来到这里，一方面是因为两个朋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也想要离开这里，所以特地来试着打听离去的路在什么地方。”

        话落，老者顿时咳嗽了起来，苍白的脸上都多了一丝病态的殷红。

        秦天于心不忍道：“抱歉，但我相信你们的先祖一定不是随便传下这个歌谣以及传说，也许这其中一部分确实是指我，但可能我是这歌谣中的一小部分，后面的部分，则指的是另外一个人，既然歌谣的一部分应验了，那么想必后半部分也终究也会应验。”

        老者停止了咳嗽，失望的看着秦天，摇头一叹：“唉，当见到那两位带着异兽之人时，老夫还以为等到了古之圣者，结果你来了，老夫便以为是你，未曾想到是老夫误会了。”

        事实上，不止老者失望，秦天也一样有些失望。

        他想要从老者这里获取离开的方式，但显然，老者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离开，这样一来，秦天相当于被困在了这里。

        秦天道：“您和您的族人一直存在在这里，难道一直没有想过离开么？”

        “当然想过。”老者道：“从永夜出现的时候开始，就有族人试着离开，但黑海之力如同天威，舟船一入黑海，不是支离破碎，就是被彻底吞噬。不过，据说也有人曾到达过黑海的另一头……”

        秦天顿时微微正色，他很纳闷儿黑海的另一头会是什么。

        老者道：“那位先祖，不知是否真的到达了黑海的另一头，他消失了很久很久，从他年轻的时候离开，到年老的时候才回来，回来后他就只说了句，黑海另一头，是邪魔之地，然后便死去了。所以，有许多族人连同歌谣里面的叙述，就觉得黑海的另一头存在着邪魔，而您和您的朋友，也就被当做了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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