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行于诛天
兵戈，一剑一苍穹。
浑身浴血，战火如林，尸体骸骨飘浮在苍茫中，堆成了骨山。
林念望见，“自己”身体上已经是伤痕毗邻。其血液，淋湿了身躯；其伤口，若荒漠之沙石，无处不在。
头颅，躯体，手足，背部，皆是鲜血淋漓。
然而，伤得最重的，还是胸前，还是他的正面。
此时，有一剑，洞穿了“他”的身躯，鲜血如泉，喷涌而出。
“嘤，嘤嘤。”有抽泣声，自那女子口中出。
“来，来战啊！”
炎华斜看了一眼，对洞穿自身的伤毫不在意，亦无视了女子，面对敌人，喊再战。
炎华不惧天，敢于诸天而行，即使伤，即使亡，亦要战，战尽一切之敌。
为人族，战苍茫，虽九死其犹未悔。
为人族，战苍茫，伤在心爱人的手上，虽伤哀，战气亦未止。
“吾人族兮，战于苍茫，其血玄黄！”
炎华闭上眼，不看亿万敌兵，不看上方数人，不看与他同中一剑的女子。
而是用着古老且玄奇的人族之语，吟唱着古老的战歌。
战歌起，苍茫规则变，有神力，仿佛天之重，碾压而下。
“西天王，你可知‘截天剑’？”
战歌回荡，在苍茫下，声未尽。于战歌回声中，闭目持剑的炎华，凛然若神人。
他问一言，一言惊苍茫，一言慑万兵，一言天地慌。
“不好，退！”
西天王惊恐，急言一句，便抢先退去。其步伐，踏着天道之旋律，瞬息万里。
为何恐，又何以退得如此焦急？因为他知道，这一剑的恐怖。
西天王曾听炎华言：
“我有一剑，以魂为轴，截断一切之规则；于是剑下，则天道不存，物质不存，所有的事物将规于虚无。时空上下，除我之外，将无人知晓，我剑下之故。”
西天王曾推测，炎华所描述这一剑的威力。最终，得出的答案，让他，为之惊惧。
若炎华那一剑是真，其剑下之物，将不存在于天地规则之中，即无人知其剑下之物，曾存在过。
那剑，是完全抹除之剑。
“截天剑，以截诛天！”
这一剑，是道剑，不是天地之道，而是人族之道，是炎华行于诛天之道。
炎华一手扶着那女子，一手剑出，无风无浪，无声无息……亦无人。
偌大苍茫区域，红尘枯骨堆积成山，战兵战将绵延数千里。倾刻间，消失殆尽。
西天王不见了，他消失于剑下。与此同时，西天界众盖世大族中兴起了一个惊天骇闻，传说中不知名姓的西天王陨落了。
至于曾见过西天王之人，甚至是西天王其子，其妻女，亦恍惚间忘记了西天王的具体相貌。
西天王如此，更别提那是在这场战争中微不足道的战兵了，他们在这一瞬间，彻底失去了存在的痕迹。
他们的爱人儿女，他们的兄弟友人，脑海中从未存在这么一个人，伤心哭泣的人仍在哭，开怀的笑的人还在笑。
至此，这一剑“截天”，才是开始，后续，才是正文，才有那“行于诛天”的味道。
“这下，魔之人族的名头，更甚了。”
“看来，不需要上苍作祟，苍茫万界万族，又能恨上我人族千万年啦。”
林念亦是十分赞同炎华的观点。
与炎华共度一生的林念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自身”剑的道之力将被天道衰竭，届时，或者天道的反应下，或者族中大能的策动下，各族生灵对于亲人蒸的那种难以言状却如滔天巨浪般的恨意，将原原本本，甚至是没有止境的叠加在人族身上。
“人族，将何去何从？”
这是林念的疑问，因为他知道，炎华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身魂皆是濒临崩溃。
若是敌人还有手段未出，炎华未必抵抗的住，人族，该怎么办。
而且诸族与人族之恨，几乎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人族，危矣。
“人族，该何去何从？”
这亦是炎华的叹息，他的叹息声中，有着人族的兴衰，有着于道心坚韧的他不该有的一丝迷茫。
“人族，将尽灭！”
声，从天上来，苍老但霸气十足。
声尽，有数人，老朽年纪，仙风道骨，一步一界，伫立于炎华身前。
“小伙子，你人族，真的很强大。”
“只剩下区区百万人，无有我族一家之数，竟能出现你这样一位年轻的绝强者。”
其中一生灵，白苍苍，长数丈，丝在把苍茫真空中乱舞，他双手负背，与炎华说道。
“人族，不愧是人族。”
“可惜，你年龄还是太小，与我等差了一个境界，你一人是没有机会抵御我等数人的。”
“还是把你人族底蕴拿出来吧。”
又一生灵，石躯人貌；其石为灰褐色，隐隐可见，石上褶皱重重，有粉墨状的石尘，若即若离，像极了风化的痕迹。
看得出，这尊石人，饱经沧桑，一身都是岁月光阴打磨的痕迹。由此可推断，这尊石人，存在岁月绝对不短。
“人族，底蕴已尽！”
炎华声音，低沉缓缓，可见，其对人族衰弱的无奈与痛心。
“我一人，即是人族底蕴。”
炎华又说一句，一句，霸气弥天，尽显无双气质。
炎华一人，一剑，横于人族之境，面对前所未见的强者，不惧，不退。
炎华一人，一剑，敢于一肩承担曾经位立诸天之上的人族之敌人。
什么是盖世，这就是盖世。
“我人族，每一个族人，尽是人族底蕴。”
话末，炎华并未止言。他回望了一眼人族之境所在，又添上一句。
从林念感知中，这一句，甚至是炎华说的每一句话，同是从他的口中说出。
因此，他知，炎华上一句的倔强与无畏，以及，这一句，他对人族的殷切希望。
不仅如此，林念从炎华这两句话中感知最深的还是炎华的自信。
自信，从何而来？
一，来自炎华自身的实力，林念知道，炎华还有一式，身与魂融，可开天。
二，来自人族，炎华相信着，人族之强，非朝夕可灭。曾经位立苍茫之上的人族，只要世间还剩下一个族人，亦是天地间最强大的种族，亦能让苍茫畏惧，亦是人族底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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