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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天为谁春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画堂春·一生一代一双人》纳兰性德

        “他们都帮着你。”吃饭的时候,冯胜凯叹了口气:“我是不是众叛亲离?”

        燕少菲笑了笑:“是你自己笨。以前你总说我笨,现在终于知道谁真的笨了吧?”

        “阿堕。”

        “嗯?”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冯胜凯见她心不在焉的应着,想着她去机场送人的事情,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燕少菲放下碗筷,对他说道:“爸妈他们今年回来过年,爷爷让我们回家去住,吃完饭你洗碗,我去收拾几件衣服。”

        “哦,好。”冯胜凯话憋在胸口,只能闷闷的答道。

        两个人回到老宅的时候,冯老爷子非常开心,拉着燕少菲的手坐下,东问西问的,最后,两个人久违的摆起棋盘,开始对阵。冯胜凯坐在一边看得无聊:“爷爷,你水平下降了,阿堕想让你都不知道怎么让,你赶快认输吧。”

        冯老爷子被孙子气得直瞪眼:“就你多事!阿堕,你让开,让这小子来和我下,叫他再耍嘴皮子试试!”

        燕少菲笑着站起身:“好啊,我去帮奶奶包饺子,凯子,你来和爷爷下,赢了我洗一年的碗。”

        冯胜凯眼巴巴的看着爷爷:“爷爷,阿堕的话你听到了,我可是你亲孙子啊,你不会让我洗一年的碗吧?”

        “阿堕还是我亲孙媳妇呢,你不心疼,我可心疼着呢,不想洗碗,就凭本事说话,刚才叫着让我认输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是我亲孙子啊?”冯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冯胜凯,就差把手里的棋子朝他扔过去。

        “爷爷,某个人好可怜,这么多年水平也没见长过,你要不要看在他是你亲孙子的面上,别让他输得那么惨?”燕少菲从厨房出来,看到惨不忍睹的局面,惹不住笑着对冯老爷子说道。

        “哼,手底下没功夫,光嘴巴厉害顶什么用!”冯老爷子非常得意,看着对面仍然在苦苦挣扎的冯胜凯,笑呵呵的说道:“水平差得太大,我想让他都不知道怎么让,你告诉他,赶快认输吧。”

        燕少菲吃吃的笑,一会的功夫,老爷子原话奉还,一句也不肯拉,她走到冯胜凯身边坐下看了看:“凯子,认输吧,这棋谁也救不活了!”

        “阿堕,你真的让我洗一年的碗?”冯胜凯知道无力回天,只好眼巴巴的看着燕少菲:“你知道,我最怕洗碗了。”

        “傻瓜,我只说你赢了我洗一年的碗,又没说你输了要洗一年的碗!”燕少菲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

        “真的?你干嘛不早说,害我受这么多煎熬。”冯胜凯哈哈一笑,得意的看着爷爷:“爷爷,反正我输了也没关系,不下了,这局算你赢!”

        “啪”,一个棋子飞过来,砸在冯胜凯身上,冯胜凯赶紧用手接住,冯老爷子气哼哼的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什么叫算我赢,明明就是我赢了,你别仗着有媳妇撑腰,在这里胡说八道!”

        “好好的,下个棋也吵架。”冯奶奶走出来,瞪了一眼冯老爷子:“跟小孩子较什么真!”

        “就你护着他,棋不好好下,字不好好练,成天就知道瞎捣乱,要不是娶了阿堕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冯老爷子被夫人一训,新仇旧恨加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好了好了,去吃饭吧,不是有阿堕陪着你,干嘛又找他的麻烦。”冯奶奶招呼大家去餐厅吃饭,冯胜凯拉住燕少菲,凑在她耳边说道:“夫人,原来我的腿是你保住的,回头好好报答报答夫人的救‘腿’之恩!”

        燕少菲知道他没好话,手隔着衣服掐在他腰上,冯胜凯赶忙捉住她的手笑道:“阿堕!”

        吃完晚饭,燕少菲跟冯老爷子打了声招呼,说去爷爷家坐一会,也没让冯胜凯跟着,一个人趁着夜色慢慢走向燕家大宅。刚走到半路,她看见杨家大院那边似乎有火光一明一灭的,在沉沉的幕夜里格外刺目。燕少菲走近去一看,原来是杨慎言靠在院子的篱笆墙上,闷着头在抽烟。

        燕少菲叹了口气,走到院墙外,和他隔着一道篱笆墙:“慎言。”

        “阿堕。”杨慎言没想到她会来这里,连忙掐灭手里的烟:“你怎么过来了?”

        “过年回这边住,准备去看看爷爷奶奶。”燕少菲闻着空气中淡淡的呛鼻的烟草味,心疼的说道:“慎言,身体要紧,能戒就戒了吧。”

        “没有瘾,心烦的时候偶尔抽一支。”杨慎言微微笑了笑:“以后不抽就是。”

        燕少菲靠在院墙上,抬头看着黑魆魆的夜空,无星无月,沉沉的像一块被浓墨熏染的幕布:“慎言,家里催你了吧?”

        “嗯。”杨慎言淡淡的哼应一声,看着远处。

        “慎言,喜欢一个人,总希望他幸福,是不是?”燕少菲低下头,看着院墙根,夹缝里残存着一些枯黄的小草,在路灯暗淡的光线下软软的垂着身体,仔细看去,似乎还蒙着一层薄霜,似乎没有活着的迹象,燕少菲心里疑惑着,这样的小草,真的会在明年的春风里再次散出勃勃生机吗?

        “嗯。”杨慎言仍然淡淡的应着,眼光掠过她的侧脸,她低着头,明明没有笑,杨慎言心里却觉得非常温暖。

        “慎言,你要怎样才能过得幸福?”燕少菲终于抬起头,看着他愈温润的脸庞,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有一些燕云浩的气质,俊朗儒雅,比同龄的人看起来成熟一些,却更富男人的魅力,这样的贵公子,如果他肯,什么样的女人不能手到擒来?

        “做我最想做的事情。”杨慎言知道她在看他,他没有动,唇边淡淡的泛着一抹微笑。

        燕少菲想起去年自己和他说过的话,心里有些苦涩,又有些意外,她轻轻问道:“你最想做什么?”

        杨慎言不用想,他从来都不用想,因为他最想做的事情,已经在心里想过千遍万遍。他最想做什么?他想和她在一起,哪怕只生活一天,他也会觉得满足,明明知道是奢望,却不能不想,他翘起嘴唇,轻轻吐出两个字:“赚钱。”

        “慎言!”燕少菲被他的答案气到,眉毛上扬,明媚的小脸微微泛着一丝红晕,杨慎言知道她是真的有点生气,心里却越的温暖,她从来都记挂着他,即使是以朋友的身份,也让他心满意足。燕少菲见他不以为然的模样,声音微微加重:“不要这样对自己。”

        “阿堕,除了赚钱,我再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情。”杨慎言笑着一摊手:“说实话很伤人吗?做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赚很多的钱,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

        燕少菲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突地一跳,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什么时候,是谁说过这样的话?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只好放弃,她隔着篱笆墙拍拍杨慎言的肩:“慎言,不论怎么样,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有幸福的生活!”

        燕少菲转身往爷爷家走去,腿刚迈上燕家门口的台阶,猛然一顿,她心跳得像擂鼓一样,杨慎言这个傻瓜!

        “阿堕,你以后想嫁个什么样的男人?”四个人去长安旅游,坐在火车上打牌的时候,柳眉一个劲的追着她问。

        燕少菲被她问得很烦,顺嘴说道:“嫁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呗。”

        “切,这么没志气。”柳眉不屑一顾的看着她,笑着问道:“不过,你为什么想嫁个这样的人?”

        “还能为什么?为了钱呗!”燕少菲每次因为妈妈医药费的事情,都会跟她生一些小小的争执,最近对钱很敏感,随口应道:“商人的本性就应该唯利是图,这样才能赚大钱,有了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要是能像点钞机那样哗哗数钱,多么其乐无穷啊!”燕少菲恨恨的说道,每次看着医院的点钞机,觉得那就是个吸钱的怪物,恨不得一拳砸了它。

        “财迷一个!”冯胜凯敲了她额头一记:“看你这样子,别以后为了钱卖身啊!”

        “那有什么不行,要是谁愿意一直赚钱给我花,我现在就卖身给他!”燕少菲气哼哼的说道,她每次要帮妈妈缴费,妈妈都会拒绝:“阿堕,妈妈不想花别人的钱!”每到这个时候,燕少菲就恨不得自己马上长大,赚钱给妈妈治病。

        原来如此,原来竟是这样!燕少菲被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住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半晌动弹不得。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真的是这样要怎么办?这个傻瓜,杨慎言这个大傻瓜!

        燕少菲坐了很久才起身。秦文华见她这么晚过来,不禁轻斥道:“这孩子,这么晚一个人跑过来,你冯爷爷不担心啊?”

        “奶奶,咱们这院子,连只蚊子飞进来都要确认一下公母,有什么好担心的?”燕少菲跟奶奶开着玩笑:“爷爷这么早就睡了?”

        “睡什么睡啊,还憋着劲在那练字呢。”秦文华笑着摸摸孙女的脸:“瘦了点,不过看着精神挺好。我听你爸说你事情做得不错,到底是咱们燕家的人,吃不了亏。”

        “奶奶,我也是谢家的人哦!”燕少菲低声在奶奶耳边说道。

        秦文华轻点了一下她的头:“你个机灵鬼。”说着,她淡淡的一笑:“说起来也是,你外公家几辈子都是做生意的,你妈那么聪明一个人,只做个代帐的会计是难为她了。”

        燕少菲见奶奶精神好,笑道:“照爷爷的想法,我应该去当兵。”

        “哼,理他做什么,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要是真敢让你去当兵,看我不收拾他!”秦文华和燕少菲来到书房,燕正军还在埋头苦练。

        “爷爷,这么晚了,还在写字啊?”燕少菲挽着奶奶的胳膊,笑吟吟的看着爷爷在灯下挥毫。

        “阿堕,快来快来,你看看你奶奶写的这个,你快来帮爷爷想个法子对付一下。”燕正军看到孙女,好像遇到救星一样,从桌上拿起一张纸笺递过去。

        燕少菲接过来一看,是奶奶写的两句小楷:“三世轮回遇此君,痴迷愚钝坠红尘。”燕少菲抿嘴偷笑,看来,这对老夫妻还真是有闲情逸致,燕少菲眨眨眼,接过爷爷手里的毛笔,轻轻蘸了点墨,在爷爷练字的纸上写了两句:“拱手笑迎嘲弄语,全当一缕耳边风!”

        燕正军哈哈大笑,竟然真的双手一拱,朝秦文华揖了揖。秦文华笑得浑身颤:“这个小妮子,净向着你爷爷!”

        燕少菲没有久留,回到冯家的时候,两位老人已经歇下,她来到楼上卧室,冯胜凯拿着手机在玩游戏,很无聊的样子:“怎么去了那么久?”

        “好久没回去,多说了几句话。”燕少菲淡淡应了一句,下意识的隐瞒了和杨慎言的见面:“怎么不早点睡?”

        “等你呢。”冯胜凯扔下手机,站起身帮她挂衣服:“春节几天都要待这边吗?我觉得还是自己家里方便些。”

        “家里阿姨这几天放假,你来做饭洗碗?”燕少菲瞪了他一眼。

        “又不是没做过。”冯胜凯嘀咕道:“这里人来人往的,应付起来多麻烦。”

        燕少菲想了想,也有些担心人太多,冯胜凯休息不好,顺口回道:“等爸妈过来,一起吃过团圆饭再说吧。”

        燕云浩自已一个人,回京城没去以前的家,就住在燕家大宅,燕少菲和冯胜凯过来拜年,见爸爸住在这里,心里暗暗有些吃惊。彭静瑶家也在京城,爸爸这样待在爷爷家,是春节都不和她见面的意思?还是准备将她介绍给爷爷奶奶?因为人多,燕少菲也不好细问。燕云清因为安排了不少拜年的工作,她和唐志宇过来坐了一小会就走了,走前交代燕少菲一定到她家去吃饭。

        冯胜凯坐了没一会,就接到爷爷的电话,说家里客人多,让他回去接待,又交代他不要拉着阿堕,让她和爷爷奶奶多待一会。冯胜凯知道爷爷是怕燕正军多心,笑着跟大家解释一下,就先回家了。

        有人过来给燕正军拜年,燕少菲趁机和爸爸来到楼上:“爸,你怎么住奶奶这边?”

        “那边没人住,我也不打算在京城待太久,奶奶这边方便一些。”燕云浩看着女儿:“你和凯子打算怎么办?”

        燕少菲和爸爸坐在楼上的小客厅:“研中心现在比较稳定一些,过年后,我想先在这边陪陪他。爸,你和彭姐的事情,不打算和爷爷奶奶说吗?”

        燕云浩见女儿问起,不禁有点尴尬,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从来没有当面说破过:“阿堕,爸爸没打算再结婚。”

        燕少菲一怔:“爸,彭姐对你的感情,我可是看在眼里的,她年龄也不小了,你们为什么不结婚?”

        “阿堕,”燕云浩沉吟良久:“我已经没那个心思了,我对静瑶也说过,这辈子,我都会以丈夫的身份去祭奠你妈妈,我不想让你妈妈再受半点委屈。”

        “爸,这样对彭姐并不公平。”燕少菲不知道爸爸竟然是这样的想法:“妈妈已经离开,委不委屈并不重要。彭姐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你就不怕委屈她吗?”

        “她性子太倔,我说什么她都不肯听,阿堕,这辈子,除了你妈妈,我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勉强结婚,也不一定是好事。”燕云浩叹了口气:“静瑶还年轻,她和我也不合适。”

        “可是,你们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以彭姐的性子,这辈子断不会再接受旁人。”燕少菲还是很了解彭静瑶的性格,她宁可单身,也不愿意随便将就,好容易遇到爸爸,怎么还会有其他可能。

        燕云浩想起刚烈而不顾一切的彭静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再说吧,你妈妈去世还未满三年,我本来想在这三年里,安静的守着你妈妈。和静瑶在一起,已经很对不起你妈妈,多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你也别再操心。”

        “爸,虽然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可是,总要为活着的人多想一些,为了爸爸,我还是希望你和彭姐能长久的在一起。”燕少菲扁扁嘴,表示对爸爸的不甚赞同。

        “长久?”燕云浩淡淡的笑道:“阿堕,你现在这么大了,也经历了很多事情。这一年多时间,大家为了凯子,都帮着你,可是,爸爸有时候从私心里讲,也希望有个人能更长久的陪伴你,你为什么偏偏要跑回来受这个苦?”

        “爸,这不是一回事。凯子还在,可是妈妈已经去世了。”燕少菲没想到爸爸会这样说,一时有点愣。

        “阿堕,你自己应该知道,慎言一直对你不死心吧?”燕云浩见女儿一副怔怔然的模样,心里一阵难过:“慎言也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凯子这一年多能够忍着不见你,未必没有存着撮合你和慎言的心思。你们三个人彼此这样熟悉,慎言又一直单身,凯子和你妈妈当初是一样的心思,他想把你让给他最信任的人,给你选一条最好走的路。爸爸虽然不是很赞同,可是说实话,内心里当然不会反对。问题是,阿堕,你愿意这样做吗?”

        “爸,慎言是我最好的朋友。”燕少菲终于明白冯胜凯的做法,她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存了这样的心思。

        “其实,阿堕,爸爸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好好聊聊。”燕云浩心疼的看着女儿,拍拍她的手说道:“你和爸爸当年一样,面临同样的处境。要不要和爸爸说说,你心里到底怎么想?”

        “也没怎么想,不论怎么样,总要陪着凯子一起往前走。”燕少菲低着头,窝在沙一角。

        “那你有没有想过,陪伴一个生病的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燕云浩看着有些迷茫的女儿,叹了口气:“我以前一直不能理解你妈妈,觉得她做的实在太过分,很生她的气。可是,最近看着你和凯子,我慢慢想通了很多事。”燕云浩站起身,来到客厅的窗户边,看着窗外萧索的景象,平静的说道:“人在生病以后,除了身体的病痛,心理也会生很大的变化,对死亡的恐惧,对未来的不确定,都会让人变得更加敏感。也许会无理取闹,也许会歇斯底里,一点点平常的琐事,可能都会是导火索,引起一场无谓的争吵。人虽然还是以前的那个人,但是,也不完全是以前的那个人。因为病痛,所有相处的日子,双方或许都会变得小心翼翼,一方过分的忍耐和宽容,会纵容另一方的急躁和无理。日子久了,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都会遭受消磨和质疑。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也是这个道理。”

        “爸,如果都消磨殆尽,离开就没那么痛苦了,对不对?”燕少菲也站起身,来到爸爸身边。

        “不知道。”燕云浩摇摇头:“你妈妈没有给我那样的机会,我也没办法想象,两个相爱的人如何互相折磨,你妈妈的离开,虽然使我生气,却并没有消磨掉我们之间的感情,现在想起来,这是我非常感谢你妈妈的一件事。”燕云浩抱紧双臂,靠在窗边:“生命还未结束,爱情却从此离开,是不是一件更加悲惨的事情,谁也不好说。他没有离开你,却有可能把最坏的脾气都给了你,使不离不弃的誓言变成莫大的讽刺。”

        燕少菲静默了很久,才轻轻说道:“爸,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转身离开。”

        “阿堕,爸爸不是这个意思,爸爸是想让你好好想一想。”燕云浩叹了口气:“你如果要陪在凯子身边,未来可能会面临更多的困难,你要真正从心理上去了解一个病人,了解他真正的需求和精神变化,防患于未然才是最好的陪伴。你这一年的离开,虽然不能说是错,可是,对于凯子和你周围的人来说,也不见得就是对的。”

        “爸,这是什么意思?”燕少菲不解的问道。

        “就拿慎言来说吧,他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相信凯子也知道,他如果是一个身体健健康康的男人,根本就不会把慎言放在心上,又怎么舍得把你让给慎言?”燕云浩认真的看着女儿:“这就需要你好好处理你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一个不慎,或许就会重蹈覆辙。凯子和你太熟悉了,你念头一转,他可能就知道你的想法。这就是我刚才说的,生病的人比常人更敏感,也更容易退缩。事情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如果凯子总是打着为你考虑的旗号做同样的事情,你要怎么办?”

        “是啊,以前他会争,现在他只会舍。”燕少菲心痛难当,自从他生病后,他一直想要舍弃她,这一次,他不只让自己走,甚至连以后的路都帮自己选好了!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痛苦,会使病人的心思变化不依常理,做出很多矛盾的行为。”燕云浩受过这样的痛苦,他不想让女儿再犯这样的错:“你妈妈当年也一样,她生病的时候其实最需要我,最希望有我的陪伴。可是,她又有着病人独有的自尊,其实也是对她自己和我没有了更多的信心。我那时候忽略了你妈妈的心思,没有很认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来,总是有些后悔。”

        “爸爸,那我该怎么办?”燕少菲一双大眼睛看着爸爸,流露出迷茫。

        “人生总是有舍有得,爱一个生病的人,就需要一个更加冷静的头脑和更多智慧的付出。”燕云浩看着女儿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睛,轻轻的说道:“在对待慎言的态度上,你就需要做一个最果断的、让凯子不会再有任何其他念头、一劳永逸的处理。”

        “一劳永逸?”燕少菲一惊:“慎言一直照顾我,对我很好,他这么好的朋友,我一生也找不到第二个,有什么办法能够一劳永逸啊?”

        “这就需要你自己去取舍了,你要是割舍不了,就没法保证以后不会因为这个生更大的问题。”燕云浩摇摇头,取舍之间都是痛。

        “爸,我没办法做到,我好像做不到。”燕少菲低声喃喃的说道,从此割舍掉杨慎言,她要怎么做?尤其是昨晚她知道了杨慎言的心思,心里就更难受,这样一心对她,一直站在她身后,默默支持她的人,她真的找不出第二个。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慎言在你身边,凯子就会和他去比较,有了比较的心思,就会生出不该有的想法。男人在这个事情上,根本看不开。你妈妈那样爱我,我还怀疑过余子谦,阿堕,你有勇气和凯子谈谈慎言吗?”燕云浩看着女儿问道。

        燕少菲看着窗外,久久的不言语,如果没有昨天的事情,或许她还可以理直气壮的和冯胜凯谈一谈,可是明明知道慎言存着爱她的心,她怎么能伤害一个那样长久的委屈的爱着她的人?

        燕云浩见女儿神思不属,心里也非常恍惚。女儿落落的神情,和故去的妻子实在太过相似,他看着女儿,想着深爱的妻子,想着深情的冯胜凯,想着傻气的杨慎言,又想起倔强的彭静瑶,不禁喃喃低叹:“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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