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参加市长会议有点尴尬
今天是李翰林到淮河市政府正式任秘书长的第一天，当他走进市政府大院的时候，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王平已早早的在政府办公大楼的门口迎接他了，远远的看见了李翰林的车子来了就慌忙跑了过来：“李秘书长，早！我已经把你的办公室给腾出来了！”
李翰林就说：“王主任，不是原来的老秘书长的办公室了吧！”
政府办主任王平道：“咿呀，哪能还能你做原来秘书长的办公室啊！原来老秘书长的办公室任秘书长已经搬进去了办公了。”
“哪还会有闲置的空办公室吗？”李翰林问道。
王平说：“有啊！李秘书长，我已经把三楼有一间原来是小会议室给你腾出来了，又重新做了装修与布置，按照副市长级别给你重新购置了办公设施。走我带你去！
李翰林其实心里很清楚，这官场就是这样，新上任的官儿，从来不愿意再坐进自己的前任所用的办公室。这政府办副主任王平还真会揣摩领导的心思。高一级政府就有高一级政府的水平啊，就是比县一级政府的水平高。
李翰林打心里不希望再次坐进老秘书长的办公室，那是因为，这个老秘书长多少年都没有被提拔重用起来，如果这个前任是一官升的比较快的秘书长，或者是从秘书长的这个位置上升到副市长，那李翰林也就不会顾及那么多了。这个老秘书长可是一个有名的官精儿了。为人非常圆滑。这些年来，老秘书长虽然官没做太大，但是却谙熟中国的官道的潜规则。
但是拉拢人际关系的事情天天做，在市政府乃至市委都要都很吃得开，也很会为人，他有个原则就在工作中只为人。不惹人！不惹事儿！凡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只要是找到他的门上，不管原则不原则，什么是呀非呀能呀不能呀，一路都是绿灯，从来就没有说过一个“不”字。即使是批阅文件，他也自有一套很独特的方法。
一般情况下他只写上自己的一个姓字，或者在自己的名字上画一个圈，如果比较重要这一招不灵，他就一定要写一大段话，上呈领导下转各有关部门，反正自己决不轻易表态。等到这一圈又转回来，那就更好办了，一般都写上“按某某意见办”就可以了……
正因为这样，这些年来虽然他一直没有升起来，但是不管谁来淮河市市长，都不会无视他这个人的存在的。
作为一个本地人，在这块土地上一晃六十多年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对他来说太熟悉了。淮河市大凡有头有脸的人，他也没有一个不熟悉的，在内心里他一直就认为，淮河市其实就是他柳成荫的家，这些年来虽然他并没做什么大的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但是不管是大事小情，只要他往那里一坐，这里的邻里街巷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一切都摆平了……
这一点，连曾经的退下来的老市长周哲文也是不能不服气的。但是，就是在政治上一直平平庸庸的一辈子，也没能再往上进半步，自己生在农村、三代贫农，没有后面那根线牵着，能够混到这一步已经够造化的了。不是老秘书长不会官场哲学，不但会，而且还是官精儿。
淮河市的官场就是在样，往往竞争很残酷，看不见血刃就白的一塌糊涂，就像张县长样的惨败的目不忍睹。
李翰林心里清楚，当官要有官运。有的人几乎什么也不需要，只要政治上跟对了人，就像坐直升机般的直窜青云。而有的人当官，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百倍的努力百般般的小心，真的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一天都必须小心翼翼，只要有一小步走错，就可能前功尽弃，把过去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变成了一个零……老秘书长就是属于后者，官运是有点发霉了。所以这老秘书长的办公室李翰林是很忌讳搬进去的。
想到这儿，他对于王平的安排的事儿，心里非常满意。
就说：“王平同志，谢谢你，辛苦你了！”
王平有点受宠若惊的说：“李秘书长，快别这样说呢！这是我应该做的啊，自己干的就是为市领导服务的角色，只要李秘书长没有意见就好了。”
李翰林的秘书长室在淮河市政府的办公楼的三楼，紧挨着市长孟辉的办公室。这样的摆放应该是经过市长同意的。一是紧挨着市长的办公室，为了能够更好的为市长做好服务，二来是市长便于有什么事儿很容易找秘书长商量事儿。
李翰林到了办公室，王平说：“秘书长，你看怎么样？还算满意吧？”
李翰林说：“好，你很会办事儿！”
这时，王平就安排市政府办公室负责后勤服务的小琴给李翰林拿来了上好的龙井茶叶，小琴就帮把茶给沏好，这时，李翰林说：“谢谢你，王平同志，没事儿了，你先去忙别的事儿吧！”
这王平就应声出去了。
李翰林喝着小琴给泡好的龙井茶，一股豆香味扑鼻的香，让他感觉到很惬意，觉得第一天上班，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就打开了电脑，上了淮河市的政府网看看有没有能够获取的有用信息。这时，手机响了，是市长孟辉的电话：“翰林啊，怎么样，来到了新的工作环境还舒心吧？”
李翰林道：“觉得很好，谢谢孟市长的关心！今天上午第一天开始秘书长的差事，一切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全新的挑战。怕自己干不好，会干砸差事，令你失望。”
孟辉说：“哈哈！我相信你能够干好，就凭我对你的了解，不过换了新的环境要慢慢适应就会好的！”
李翰林就问：“今天有没有任务安排我啊？我主动请缨。”
市长孟辉说：“有，你马上通知下去，上午十点开个市长碰头会！哦对了，你自己也要也参加会议！”
李翰林就分别给这些副市长们打电话，逐人都通知到位。
市长孟辉主持今天的市长们会议。他今天主要是听大家谈谈各自分管工作的基本情况，想摸摸底了解了解。一开始是常务副市长王为民谈，紧接着就是副市长汤玲谈，会议正依次一个一个都副市长继续往下排。
这种市长们的会议，按理说李翰林参加不参加也无所谓，但是，今天孟辉还专门点名让他列席参加，他认为这种名不正言不顺地参加倒是觉得自己坐在那儿很尴尬。
以前，总是按副市长们排名先后依次发言。这次却出了一点特别的情况，本该轮到分管交通的副市长发言，谁想按照到副市长排名最后一个发言的新任副市长刘亚光竟抢在前面一步，率先发言。
他说：“我先说几句吧。”
常务副市长王为民就有意大声咳嗽，刘亚光也不理会，准备很充分地一二三说了几大点，而市长孟辉似乎很满意，连连点头，并却一反常态。
他说：“不错，刘亚光市长说得不错。”
前面发言的两位副市长心里想，你肯定刘亚光副市长，不就是无声地说我们的发言不怎么样吗？于是，脸色都阴沉着，很难看了。
分管交通的副市长也感到了压力，本就不是很善于言辞，就卡在那里不知怎么说了。下面的懂规举，不加塞抢先，就停下了一段静场。
这一静场，前面两位副市长就逮着说话的机会了。
其中一个说：这种办公会议，真是没有一点组织秩序，都不知道该谁说了。”
另一个也说：“早知道，我最后一个说。”
李翰林就在心里觉得很好笑，若是你最后说，那不就成了总结性发言了，那还要孟辉这个市长干什么吗？你都给总结完了。
分管交通的副市长本来就有气，会议一开始心里就窝一肚子的火，听了这两人的话，心里的气就发了出来。他说：“我对刚才刘亚光提的‘要盖交通大楼’有看法，这盖交通大楼是孟市长点过头的，理应由我下面的通部门来负责招标城建的。”
如果说，前面两位副市长话说得还含蓄，这分管交通的副市长不乐意了，就显得单刀直入。
他说：“盖交通大楼本来就应该是交通部门的工作，之前，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是这么进行的，但刘亚光到任后，就改规距了，所有的城市建设都应划归城建。这是不是有点太强词夺理？”
本来要盖交通大楼是交通局长递交了申请报告的，而且又是分管市长和大老板孟辉汇报了之后才决定这个意向的。
李翰林心想这倒无所谓，即使做最坏的打算，刘亚光小肚鸡肠怀疑孟辉怂恿这副市长向他发难，也无所谓，反正都撕破脸了，他还怕得罪刘亚光？
但是，刘亚光不是好欺负的，他会怎么对付这副市长？就目前来说，他肯定要还击。
果然，刘亚光站了起来，铁青着脸说：“以前我不管，我只管现在。现在，我就是要把它纳入城建建设，市财政拨款盖交通大楼，就不能归交通管。”
分管交通的副市长也站起来，说：“盖那交通大楼都是市财政拨款吗？如果，都是市财政拨款我还懒得理呢？市财政拨款不足部分还不是要交通来最后出钱？不足部分是多少？比市财政拨款还多！”
两人本是面对面坐的，都站起来，就呈对垒之势。
刘亚光说：“你交通的钱是怎么来的？不就是市财政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攒下来的？对你抓紧点，一个钱都调入市财政帐，你手里还有钱吗？你不就是经常收个违法罚款吗？那些敲车老板的钱，你们是一概收入交通局的小金库里。”
分管交通的副市长一拍桌说：“这事轮不到你管。”
大家心里一震，却没人说话。
大家都不好说话，话说得偏向刘亚光，怕得罪了分管交通的副市长，话说得偏向分管交通的副市长，又怕得罪了刘亚光，谁都不想做这不讨好的和事佬！
本来，不应该发生这种情况，当他们稍显冲动的时候，早应该有人出来制止，把还没有爆发的激怒压下去，即然发展到这程度，就更刻不容缓了，那个人无论如何都要站出来制止。
这个人是谁？就是主持这个会议的市长孟辉。
他是这里的最高领导，只有他才能有权掌控今天的整个会议，他要驾驭所有人的情绪，他要懂得把大家引到自己设计的轨道上来。
然而，市长孟辉似乎比所有在坐的人都显得安静，面色沉稳的坐在那儿就是一言不发，静观其变。
刘亚光继续发难，说：“这事是轮不到我管，但是，你要知道，我是在执行市委主要领导的决定。”
分管交通的副市长说：“你以为我是三岁小毛孩子？这才参加工作？我出来工作那会儿，你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呢！别说什么决定不决定的！那决定还不是你的意思？还不是你有点越界管理的？这点小伎俩，我比你还精通！”
刘亚光说：“就算那决定是我越界管理的，是我的意思，但只要是市主要领导同意了，批字了，那就是领导的决定。你可是老同志了，这点常识都不懂？”
刘亚光所说的市里主要领导，李翰林心里明白，他指的就是市委书记一把手张西征。
分管交通的副市长那是刘亚光争辩的对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双手就撑着桌面，大口大口喘气儿。
再不能没人站出来了，再没人站出来，可能要出人命了。
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王为民不得不站起来收场了。
他说：“刘亚光，你先坐下来。”
刘亚光很不情愿，硬了硬脖子，坐了下来。
分管交通的副市长却一甩袖，往会场外走。
常务副市长王为民说：“你要干什么？你给我回来！”
分管交通的副市长碍于面子，还是走出了会场，那步子却有些犹豫。
常务副市长说：“向东，你把他叫回来。”
这会议室里目前可能就数李翰林职位最低，这种跑腿的活自然由他去干。他忙走出会议室，长长的走廊却看不见人，想这副市长不会跑的那么快，就钻进厕所里找，就见他在那小便。
李翰林说：“叫你回去。”
他说：“没看见我在干什么吗？小个便都不行？”
李翰林心里不由一笑，想这副市长还很会为自己找台阶。如果，常务副市长那一声喝，就乖乖坐下，那面子怎么也过不去，所以，就钻进了厕所。早想到常务副市长是会吩咐人来喊他的。
李翰林回去汇报，说：“王市长！他在厕所里方便呢。”
大家便哄堂大笑。有真笑，也有假笑，目的就是想驱散太火药味的气氛。
分管交通的副市长回来后，常务副市长说：“你看看你们，像什么话？一点小事就吵得像街市上的泼妇。有问题有矛盾，不能坐下来和和气气商量吗？“
停了停，他说：“我提醒大家，注意一下这次会议的主题，这次会议，只要你们汇报各自的工作，让市长了解你们的情况，不是要解决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下一次会议再解决。继续开会。”
李翰林看看市长孟辉，觉得今天的会议应该是市长的主角啊，最后无论怎么说也要做一个总结性的讲话的。
大家都汇报完了，常务副市长王为民看看市长孟辉。
市长孟辉问：“都汇报完了？”，常务副市长说：“都汇报了”。他就说：“不错。好！今天的会开得很好,相当的好，”
当大家静等他总结几句时，他却宣布散会了。
好一阵，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愣了，怎么说市长们的会议，在当地也算是高级别的回忆了，副手们汇报完之后，你正职也要做指导啊，已明确今后的工作如何开展，还有就是大家希望在会议最后，市长能够给狠狠给刘亚光一个批评，最起码要让他懂得这市长们的会议的规矩。
但却没想到市长很平静的结束了会议一句话没说。大家一时感觉到这刘亚光的确是一个做事霸道张扬，而且可能是上面还很有背景的人，连市长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也惧他三分呢……
刘亚光也并非不能干大事的人，当了副市长，接管的就是原来孙海超负责的城建工作后，做了几件很有胆识的事。
他把所有财政拨款的建筑项目都统了起来。
刘亚光认为：要节省市财政开支。哪一个部门单位在争取市财政拨款时，项目开支的预算没有水份？那水份哪去了？还不是进了部门单位的帐户，由部门单位自行开支了。把所有项目统起来，那水份就不会流失，还在市财政帐户里。他改革了建设项目的公开招标。公开招标有积极的一面，但也有制约发展的一面，这便是一分为二的唯物主义。
但是，李亚光的这种做法，也使得许多人很反感，然而，他认为有的项目必须公开招标，但是，有的项目就要灵活处理。
他说，钱完全到手了，搞什么都行，可是，我们有许多项目只有一部分钱，或者，根本就没有钱，形势就迫使我们硬着头皮上了。我们拿什么来搞公开招标？这是自己束缚自己。
李翰林很认真地记了好几页纸，后来觉得记的再多对于自己一个管家式的秘书长来说，没什么实际性的意义，就不详记了，便有更多时间看刘亚光市长在会上手舞足蹈。
刘亚光副市长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争取省政府货款两千万，完善了城市基础设施，比如扩建第二自来水厂工程，缓解了农民的吃水工程……
前面两件事涉及到部门单位的利益，所以众起而攻之，然而刘亚光的霸道作风使得他力排众议，我行我素。那果断和坚决，态度的强硬，李翰林也自叹不如。
至于后一项，却是齐声赞好。一时间，在整个淮河市上下对刘亚光这个的副市长看法不一，争议很大。
市委那边的人认为这刘亚光是干大事的人。
老百姓拥护他，说选刘亚光这个副市长的确是选对了人。
有人说，换了别人不可能有刘亚光这能耐。
李翰林却不以为然。各人有各人的办事风格，要是自己当那副市长未必那么做，但是，我相信，却一样能在短期内办几件大事。
为此，李翰林这个秘书长心里很不服气，看到刘亚光在政绩上不断的进步，心理上为买呢会出现酸酸的感觉，他清楚的觉得自己和刘亚光相比谁当副市长更好。
然而，这是无法比较的。它不可能像在工厂可以两个人同时生产同一样产品，谁的质量好，数量多，就能把另一方比下去。
又一次，市长孟辉在和李翰林说：“这个刘亚光做事有点个不按常规出牌，这也是他的优势，但是，往往中国的用人制度就是这样，有人很优秀却没有一个很好的可以发挥自己能力的舞台，而他虽说是能力不如别人，却拥有这个舞台，无论怎么演，最终会收场的。如果你当是换了你干这个副市长，你可能会做足一百分，比他更出色。可是问题是你没当副市长，你的一百分，你的出色便被埋没了，谁也看不见，大家看到的只是他的表现。准确地说，刘亚光是在站在你这个秘书长以及许多像你一样的人的肩膀上完成的。是在大家奠定的基础上的表现。
孟辉又接着说：“当然，那刘亚光也不是庸才，也是办大事的人。但凡不是庸才，都会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三把火也确实点得让人为之一振。”
李翰林说：“我们还是不议论吧。”
他不想议论太多，因为涉及到具体人，具体事，又是与拿自己跟一个胜者作比较，难免会在心里不舒服……
又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了，李翰林正在办公室郁闷着呢，孟辉市长就电话给李翰林说：“今晚，我请吃饭。”
李翰林说：“那好啊，市长请吃饭，当然愿意参加。”
孟辉就开玩笑道：“本来，打这电话是想让你请客呢！就有这意思，谁让你没抢先说了，翰林啊，你这巴结领导就不够主动了。哈哈……”
李翰林说：“把夏馨雯也带上吧。”
孟辉笑道说：“你什么意思？叫她一起去吃饭，那我们就放不开了，嘻嘻——我想就我们两个人，好好喝酒，好好放松。这样最好。好久没去那地方疯了。”
李翰林说：“以前，你还想去红玫瑰酒屋啊！我以前带你去那地方，是因为你情况特殊，有那种需要，是因为你一个大男人自己在淮河市生活，心理上难免会有所需。现在，我还请你去那地方，要是被夏馨雯知道，我可担当不起，那可就是罪人了。”
孟辉说：“什么以前现在的？我和以前还不是一样？”
李翰林说：“不会吧？你和夏馨雯就什么事也没有？你们住在一起，那么好的一个女人，我都快心动了，你竟没动心？”
孟辉心里突觉得一阵的愧疚，是啊也是好久没有顾上去看夏馨雯了，他也不想跟他多说了。他说：“那就算了。”
他挂了电话。原来，那市长碰头会议就开得心里闷闷的，这的孟辉心情就恶劣到了极点。想这女人表面上看上去却是冷若冰霜，没想到她却爱他得那么热烈，那么激情，和她在一起上床的感觉这么彻底，就想到夏馨雯哪儿一是看看她，二是相比这个女人在某些方面可能也需要，自己这么多天也很想在这个女人身上释放一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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