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当时的月亮
当听到声音的时候他们才发觉不知不觉自己身边既然已经站了一个人了，大家诧异的目光看过去，对面的人似乎咧了咧嘴，在这样的夜色中，在这样的月光下，既然显得那般美丽动人，一身得体的长裙刚刚好覆盖在脚面上，月光下的美人原来也可以很美！
“可以啊，求之不得！”沐阳呵呵笑着站起身来邀请美女过来一起坐。
女孩慢慢走过来，坐在沐阳身边，才开口道：“打搅大家了，我叫陈媛媛，是沐阳的朋友！”
大家心中不禁暗骂，谁不知道你是陈媛媛了，谁不知道那晚你还不认识沐阳的，这什么时候就变成朋友了？
在陈媛媛笑容满面的介绍自己的时候，黄瑞梅的眼神暗淡了一些，低着头不说话。
沐阳呵呵笑着招呼大家随便吃，然后大家看着天空说话，看着星星说话，看着月亮说话，话题很轻松，都是一些八卦笑话。沐阳也很健谈，时不时的级会逗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那边这时候响起了一阵争执声，他们都是高三的学生，趁着全校考试的档口出来透透气的。他们谈论喜欢那个歌手呢！
九三年的内地大陆对港台歌曲基本没有免疫力，而靖水这样的内地城市，就算偶尔流过来几首歌，也是超级盗版，这时候主要还是内地革命歌曲占据主导地位，港台主要是几首邓丽君的歌和郑智化的歌曲在这边广为流传。
那边的人争论着，这边陈媛媛开口道：“沐阳，你会唱歌吗？”
沐阳正在喝酒，看了看陈媛媛楞了一下，他笑道：“会！”
“那你给我们唱一个呗！”陈媛媛用期盼的眼神看向沐阳，在这样的夜晚当中，沐阳感觉到了陈媛媛眼神的深邃！
“行！”然后沐阳看向那边道：“和那边几个师哥说说，别到时候说我们抬杠哦！”沐阳说这话是看向陈媛媛的，因为陈媛媛刚才是从那边走过来的。
陈媛媛呵呵笑道：“行，我和他们说一声！”说罢，也不过去说，就大声喊道：“大家都过来这边，一起唱歌！”
那边听到这边喊，稍微楞了一下，几个人就陆陆续续站起来朝这边走过来了，沐阳笑笑道：“我们过去吧，这里视线不太好！”
“不如我们下去到足球场上去唱吧，人多热闹！”黄瑞梅看向沐阳，沐阳一愣，本想拒绝，但一看黄瑞梅那眼神，他就闭嘴了，这时候那边一个男生接口说道：“好啊，那就去足球场上吧！”
还是陈媛媛否定了这个提议道：“下面人太多了，影响人家不说太闹了！”
好吧，大家坐在一起就在这里唱歌吧，那边带来的零食相对来说更多更丰富一些，这边因为沐阳原本就只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来这里的，所以买的少了点。那边的一个男生唱了一首崔健的一无所有，倒是唱出了一点味道，但声音实在是有些不敢恭维，然后一个女生唱起了一首邓丽君的小城故事，倒也唱得中规中矩，大家一概的给以掌声鼓励。然后陈媛媛和黄瑞梅同时看向沐阳，沐阳举手投降，他对以前的一些歌曲不是很熟悉，又不想唱革命歌曲，最后想来想去他笑道：“我唱一首《同桌的你》吧！”
众人一愣，这什么歌曲，没有听过，沐阳一看大家相互询问的眼神和表情就知道自己错乱了，他忘记了这首歌是什时候出的了，但既然已经报了，就没有再改动的理由了，他完全无视了大家的这些举动，站起来，结果对面一个男生手中的一把吉他，随便拨动了两下，音色还好。他轻轻拨动了琴弦，一连串前奏响起来，大家严重不禁一亮。高三几个人相互一对眼，原来遇到高手了！
好吧，沐阳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高手，只是矬子里面的将军罢了。
但此时的沐阳，不知道是要宣泄什么还是怀念什么，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专注的弹着吉他，开口唱了：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你从前总是很小心
问他借半块橡皮
你也曾无意中说起
喜欢和他在一起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
日子总过得太慢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
转眼就各奔东西
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
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看了他给你写的信
谁把它丢在风里
从前的日子都远去
他也将有他的妻
他也会给她看相片
给她讲同桌的你
啦...啦...啦...”
在沐阳的第一句歌词唱出来的时候大家就一下被惊到了，纷纷停下手中动作，腰背一挺，在前面前奏响起时，是阵凌乱的吉他声，似那漫天飘飞的落叶在空中翩翩起舞，四散开来，一把破旧的吉他，一面很高的墙，一阵风扫过，叶子飘起了所有的凌乱，这样一幅画面不自觉的在大家的铺陈开来。而当沐阳开口唱起来，这样的意境更家深入的勾勒了出来，他低沉忧郁的嗓音，很自然，水到渠成一般的慢悠悠的讲述起昨天的一切，昨天的那个漂亮的长着大眼睛的姑娘，那个漂亮的留着大辫子的同桌，一切的一切在回忆中，历历在目，慢慢落下，当最后的啦啦啦声响起来的时候，沐阳用嗓子哼唱时，沙哑而透明的声线更是勾动着在场的所有人的心弦，很动情地用几个啦啦啦包容了前面的所有的一切。在他的歌声中，以前的天，快乐的时间，都化成了今日的伤感。如同一个人站在山间，听见流水潺潺，心很快融于其中，然后感动得一塌糊涂。是的，感动得一塌糊涂，虽然大家如今都还是在校学生，但他们的心不在平静，在这一刻惊涛骇浪，惊诧莫名！
沐阳拿起酒瓶灌了一口酒，他的眼睛中有些朦胧的雾气在萦绕。
许久，大家猜鼓起了掌，陈媛媛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向沐阳，久久说不出话来，黄瑞梅同样只是那眼睛看着自己的这个同桌。此时相对无言。
杨小四拿起酒瓶也扎扎实实的灌下一口酒，喷着酒气道：“老沐，这歌是谁唱的？”
沐阳的记忆快速搜索这关于这首歌的点点滴滴，最后恍然，唱早了，于是他笑笑：“我唱的！”此刻的沐阳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不知不觉间他的脸皮既然也可以厚道如此地步了！
听到这句话，大家更是惊诧，不相信，追问，沐阳却只是笑，不再说话。
陈媛媛悄声低语：“再唱一首吧？”她的声音是那么低沉温婉，甚至带着一丝惆怅意思期待，或者祈求！沐阳的心口颤抖了一下，这样骄傲的一个女人，这样漂亮的我见犹怜的一个女人，此刻这样对自己说话，他莫名的有种冲动。
大家的掌声响起来了，沐阳笑笑，他突然有种冲动，但瞬间熄灭，他甚至自欺欺人的想到或许这个美丽的女生喜欢上了自己，但自己此时此刻如何能淡然接受？或者，其实沐阳那么多的或者，他和她才第二次见面，沐阳那么多的或者。但沐阳还是道出了一首歌的名字《当时的月亮》，反正已经唱了一首没有发布的歌曲，再来一首又何妨？这首歌《当时的月亮》可说是一剂降温的凉茶。在词意上表达有不外如此的世界观，更似乎有意识的在回应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即使“当时的月亮，曾经代表谁的心，结果都一样”。《当时的月亮》那股淡淡的清凉，跟《过眼云烟》那般的的寒气迫人，是两种绝对不同的感受。前者是什么都无所谓的姿态或者说是一种态度，“当时如果没有甚么，当时如果拥有甚么，又会怎样。”。后者着力营造出凄凉的感觉，带点决绝地谈到解释、权利和义务，结尾一句“都是眷恋才让爱情危险”，说明自己不再眷恋的立场。其实这也是沐阳重生一回的一些感悟或者惆怅，他伸手指着天空的月亮道，这就是当时的月亮，然后他清唱了起来：
“当时我们听着音乐
还好我忘了是谁唱谁唱
当时桌上有一杯茶
还好我没将它喝完喝完
谁能告诉我要有多坚强
才敢念念不忘
当时如果留在这里
你头发已经有多长多长
当时如果没有告别
这大门会不会变成一道墙
有什么分别能够呼吸的
就不能够放在身旁
看当时的月亮
曾经代表谁的心结果都一样
看当时的月亮
一夜之间化做今天的阳光
谁能告诉我哪一种信仰
能够让人念念不忘
当时如果没有什么
当时如果拥有什么又会怎样“
唱这首歌沐阳不期许谁懂得他此时的心境，更不希望得到任何的赞赏，只是慵懒又积极的回应着现实，感知着自我。他已经完全忘我又深入的剖析自我。他的声音没有王菲的空灵但在表达这首歌的时候似乎别有一番情致在里面。
好听，有味道，有感情！大家相对无言，只是怔怔的看着天空中的月亮，神游四海。而沐阳对着月亮孤独的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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