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段氏女

苻坚见慕容冲默然无语，自失的一笑，问道：“可知玉玺去了何处？”

        “被俘的丁零人供称，两个月前丁零人内哄，丁零王弟翟檀与丁零王闹翻带部下去西域，据说玉玺被翟檀带走。”

        苻坚嘿嘿一笑，说道：“两个月前边报说玉玺现身淝水，河上捕鱼的两个丁零人叉到一条大鱼，剖开鱼肚时发现玉玺。先发现者想据为已有，另一人将此事汇报给丁零王，翟斌杀了那人得到玉玺。行唐公派人印证其事。那翟斌倒也忠诚，说将玉玺献给朕。不想十余日后丁零人使者来京晋见，说翟檀盗走魔玺逃亡凉州，欲遁出玉门关回康居故地称王。我怀疑翟斌说假说，一面派人通知张天锡封锁凉州抓拿丁零人，一面派你去桐柏山剿灭丁零王。而今翟斌已死，看来玉玺确被翟檀带走。张天锡虽向我称臣，然其世代割据凉土，必不肯居于人下。近来他与晋国勾结，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朕决意拿下凉州。”

        慕容冲精神一振，应声道：“西河弹丸之地，张氏恃其边远一向不服我大秦，陛下移兵河右，臣请为先锋。”

        苻坚摆摆手：“朕派姚苌诸将带兵西征，此时已兵临姑臧城下，若那张天锡识得大体，不失为归命侯。朕不担心凉州，担心玉玺流入西域，那时寻起来就困难了。从凉州出西域，必走玉门关或阳关，我给你一支轻骑，取道恩宿，抄凉州之后，直奔敦煌，堵住丁零人西去之路。”

        苻坚的话斩钉截铁不容抗拒，慕容冲二话不说，应声道：“臣定将玉玺完璧归赵。”

        苻坚道：“袭取敦煌需多少人马？”

        慕容冲道：“五百骑足矣。”

        苻坚哈哈大笑：“凤皇豪气不减乃叔。不过，敦煌扼河西与沙漠间，地势险要，各族类来往频繁，何况会有西域丁零人接应，孤军深入，不可轻敌。朕拨轻骑三千，杨定与你同行，如何？”

        慕容冲略一迟疑，仇池氐人杨定？号称一杆铁枪镇南凉的杨定？两人年龄相仿，昔年在长安倒有过一段交情，明知苻坚不相信他，派人牵制，可转念一想，毕竟自己可以明正言顺地搜寻玉玺，当即不再犹豫，答道：“遵旨。”

        苻坚目视慕容冲的双眼，温情脉脉：“凤皇，去吧，切莫辜负朕的期望！”

        慕容冲应声退出去大殿。殿后一人缓缓转出，冷森森说道：“陛下，勿忘记我们的约定，假若慕容冲企图私藏玉玺，请陛下尽诛慕容氏。”

        苻坚以掌击案，沉声道：“朕一言九鼎，若慕容冲果有心吞没玉玺，如卿所奏。来人，召杨定入宫。”

        慕容冲从宣室出来，寻思：“莫非传说属实，那玉玺果有魔力。若没有的话为何这么多人争来抢去。假若真有魔力，我夺来岂不可以复兴燕国。”慕容冲越想越兴奋，转念又一想，“世上哪有如此简单的事儿，一块玉石决定国家兴亡那让天下英雄情何以堪？算了，不想那么多，回去看看道韫的伤势。”

        慕容冲向宫外走去，与一女子走了个照面，那女子望上去二十多岁，穿缕金白练衫，下着上窄下阔的翡翠缚裤，裤脚长长拖曳地面宛若长裙，外罩鸳鸯戏水裲裆。一头浓密的青丝高挽飞天髻，斜插荷花金步摇，薄薄的耳垂上系着晶莹剔透的明月珰。白皙玉润、纤细修长的脖颈，肤色凝脂如玉。翠色长眉，修长睫毛，神彩流传，鼻子俏挺。前胸高高隆起，波涛起伏隐约让人猜到那是一对丰满高耸的*。女人身材亭亭玉立、凸凹有致，举手投足浑身流露出高贵优雅的气质，与成熟素雅的风韵浑然结合，魅力十足，美丽不可方物。慕容冲身心大震，女子的容貌与身材强烈振撼着他，让他不能自已。女子向他瞟了一眼，稍微有些诧异，步履轻盈施施然去了。慕容冲头脑胀裂，双手捂脸一动不动，心中默默叫道：“是她，是她，就是因为她，大燕才亡的国。殿前侍卫走来，躬身问道：“将军，您不舒服吗？”慕容冲回答道：“没事，只是头有点疼。”

        少顷，慕容冲从过去痛苦的追忆片断里醒来，回头找寻，那女子早已消失在宫廷中。“不可能，那人少说也有四十，这女子不过二十有余，再者说那人早死了，死啦！”

        慕容冲定定神，问宫廷侍卫道：“刚才过去的女郎是谁？”

        “哦。”侍卫惊讶道：“您不认识啊，她可是您的亲戚，冠军将军慕容君侯的孺人段氏。”

        “段氏？难道真的是她！”

        疑惑重重的慕容冲回到凤皇殿，天色暗下来，殿内烛火明亮。谢道韫背负双手正凝望墙上的一幅字出神。“凤皇来仪”。字风遒媚、秀逸，足见书者笔法圆熟，书法造诣颇高。

        慕容冲喜道：“好些了？”

        谢道韫回首望去，面露微笑道：“道安大师果然神奇，人到鬼门关愣拽了回来，也多亏淑妃姐姐，差人伺候饮食，我的身体无碍了。”

        慕容冲这才注意到殿内多了四名宫廷侍女，挥挥手，让侍女们回避，兴奋地说道：“那个人差我去凉州，我想明日启程，不知你的身体可抗得住？”

        谢道韫心中记挂魔玺和张大怀等人，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到凉州去，哪管大病初愈，说道：“道安大师消耗内功给我疗伤，受益匪浅，体内精力充沛，便是即刻走也无妨。只是寄奴和你的部下他们可有消息？”

        慕容冲脸色一变，说道：“他们迟早会来找我的。如果找不到我，回平阳也未可知。没有他们，我一样找得到玉玺。”

        谢道韫正待说话，只听殿外传来脚步声，慕容苓的声音响起：“凤皇，你瞧谁来了。”

        慕容冲转身看去，慕容苓身边紧随一个身穿宦官衣服的人，那人揭去低垂到前额的帽沿，赫然现出长眉风目，英气逼人的面庞来。来人不过十五六岁，身姿挺拔，却是慕容冲的堂弟慕容凤。

        “道翔？怎么是你！”慕容凤的到来令慕容冲大感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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