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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通山匪,管家逞凶; 早觉察,轻易化险


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鞠远兴长吁一口气。在这样颠簸的车上,又是黑夜里,有些人开始昏昏欲睡了。前面又是一个峡谷,车灯照射在岩壁上,惊起一群鸟,在灯光的照应下一闪一闪的。前方的路不时地被滚落下来的石头堵住,士兵们不时地下车清理。一阵阵喧闹后,车时快时慢地移动着,伴着这样的颠簸,大家又有些提不起精神了。

        这时,又有一棵大树倒在了路中央,前面车上的士兵刚一下车,就响起了一阵枪响:“想活命的都站好了,不听话就别怪老子无情!”

        陈雨萱一惊:“不好,是章昌德!”再看,已有几十个人举着枪围了过来鞠远兴慢悠悠地从车上跳下,款步来到章昌德的面前:“这不是章爷嘛,不知有何见教啊?”他已经观察清楚了这群土匪的人数及武器情况,人手虽不算多,不过装备不错,关键是有两三挺歪把子。可真要动气手来,凭他们几个还是要吃大亏的。况且这车上还有这群男男女女,打起来必然会伤及他们。

        章昌德一摇三晃地横过来说:“这不关你什么事,这是我跟陈家的恩怨,今天就得有个了断。老子当牛做马干了十几年,他陈劝耕翻脸无情,就别怪老子无义了,这笔账要一笔一笔地算!把陈雨莹先弄过来,这个小娘们敢暗地里给老子使阴招,看我今天不弄死你!”是陈雨莹给他下了“烂药”,自然要从她身上下手了。

        面无血色的陈雨莹被提留了过来,她不断用求救的眼神望着鞠远兴和丁季壮。而他们却像没事似的,晃着腿聊着天,根本不看她。雷正风也像是在看大戏一样,对“角色”们的每一个表情都很在意。章昌德的手下有几个就是陈家大院里的打手,找出雨莹用不着再费口舌的。

        “妈的,你这混账娘们!”章昌德上去就是几个耳光,打得她左右摇摆,也不敢大声嚎叫,只能嘤嘤低声抽泣。“陈雨莹,你这个****娘们不是很厉害吗?你能让老子光着身子离开陈家,老子也可以让你光着身子陪弟兄们睡觉!你可记住喽,可是一百多兄弟!哈哈哈,你不是会浪吗?老子就让你浪个够!听说你们弄死了碧荷,那老子今天就弄死你!”若要论起辈分来,他还是她的表叔,可要撕破了脸皮,就什么都不讲了。

        “姓章的,你也是太太的侄儿,老爷、太太平时待你不薄,有良心你就不该对我们下此毒手!”雨萱站了出来,用手指着章昌德骂道,“你背着老爷都做了些什么?这样做简直猪狗不如!”章昌德的父亲是个大烟鬼,还爱赌,弄得家徒四壁,举债累累。他娘见过日子没什么指望了,就跟一个卖艺的跑了。太太见他着实可怜,就把他带到了陈家,侄子当成儿子养。章昌德从小跟几位少爷一起读书,可由于受其父影响,书没有读进去,反倒学了不少坏毛病。他虽然早有家室,可还是爱沾花惹草。

        “行了吧!别他娘的跟老子扯这个。你们装什么清高,以为自己都干净啊?你们吃的、穿的、用的是什么?欺诈百姓、鱼肉乡亲,甚至连大烟都敢贩卖!”章昌德是陈家的管家,大院里的那些事他是清楚的,生意场上的事也很难瞒过他。鞠远兴也注意到,跟后面的那场火相比,章昌德的出逃对陈劝耕的打击好像更大。

        伶牙俐齿的陈雨萱当然也不是轻饶人的主儿:“你这个奴才少吃少占啦?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在此妖言惑众,血口喷人,到底安的什么心?什么鱼肉乡里、贩卖鸦片,是不是我们家的人都该千刀万剐呀!自己干那些龌龊事,还有脸骂三道四,你怎么不说日本人也是我们家给招来的呢?”

        “呦呵,嘴巴子真跟机关枪一样!”章昌德冷笑道,“我的二小姐啊,你是个学生,有些事你真的搞不清楚,你们家跟日本人的关系可是不一般啊!远的不说,就是近几年也是买卖不断啊!什么桐油、猪鬃,什么木材、矿石,都是可着劲给日本送。你们家发的是国难财,是昧心财,有些东西还是用军车运的!要我说啊,他陈劝耕那老东西枪毙十次都不屈”

        “不得再信口雌黄,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这些年生意都是你帮着打理的,这会儿你倒反咬一口,真是无赖之极!”生意上的事,她知之甚少,虽说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微词”,可总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吧!再说,他如此这般揭自己家的“疤”,势必会让这群当兵的看笑话。她时不时地望着鞠远兴,可他不动一枪一刀就保持了“中立”,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道是诚心看笑话?

        “好!既然二小姐也说生意是我做的,那么陈家的家业也是我的了。小的们,把车值钱的东西给我卸下来!”章昌德一副无赖相。

        “慢着!”鞠远兴跨步上前,“章爷,这些东西是好吃不好消化啊!”这帮家伙大都手持火把,不能马上持枪反击,如果下手必然打他们个人仰马翻。可他们还有机枪、手榴弹之类的,另外这黑压压的树林里,还有不少黑影在攒动。看来不能贸然下手,只有先稳着他们,再想见机行事。

        “又是你,难道长官不想活命啦?几个穷当兵的跟老子叫唤个什么,小心脑袋搬家啊!”他把枪口指向了鞠远兴,穷凶极恶地说,“我不想打死****兄弟们,希望你们不要再逼我了,让他们躲到一边去!”章昌德毕竟只是投了土匪,他并不敢把这帮当兵的怎么样。如果跟当兵的作对,必然会招致毁灭性报复,这也是当土匪的一大忌。

        “章爷,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也太过分啦!”林子里又冒出一帮人,为首的走路一瘸一拐,声音十分刺耳。章昌德一看也傻了眼:来者竟是土匪头子刘拐子!刘拐子在这一带很有名气,打着他旗号的人也有很多。据说此人仗义,杀富济贫,老百姓对他感恩戴德,官府却倍感头痛;也有人说他杀人如麻,无恶不作,极其狡诈,山里有十几个洞窟,每个洞里都有几个女人轮番伺候他。

        “是刘爷啊,你跑来做什么?让你在洞里请好,我得手后全部孝敬您!”章昌德哆嗦着说,还连忙收了手里的枪。众人不知又演的是那一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鞠远兴也像是在看大戏,双手抱臂,迷离着眼看着章昌德。众匪见他来了,顿时就像闯了祸的孩子,纷纷低下了头。

        刘拐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说:“江湖上混,那也得讲点义气不是?人家陈家对你我都不薄,咱不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人家。你以为那坛子酒就搬倒我了?章老弟啊,如果看不出点小九九,我刘拐子还能活到今天?”

        章昌德见事已败露,突然又把枪口指向了刘拐子:“刘爷,今儿个我就对不住您了!”话还没有说完,刘铁腿从树后闪出,“呯”地一声枪响,章昌德应声毙了命。跟随章昌德的那几个家伙见势不妙,纷纷跪地求饶开了。刘拐子朝章昌德的尸首淬了一口痰:“娘的,敢跟老子玩阴的!”

        “小的们,把手里的家伙都收了吧!”刘拐子走到鞠远兴面前施礼致谢,“多谢鞠长官派人告知情况,否则还真被这小子给算计了。”原来,鞠远兴刚到雷公寨就派人四处打探情况,得悉刘拐子是一个离队伤兵,早几年才入伙当的土匪,就跟他有了秘密联系。章昌德逃走后,他安排刘铁腿等人一路跟踪,来到仙人洞匪巢。刘铁腿伺机将情况告诉刘拐子,一起设计捉拿章昌德。再说刘拐子这些年也没少拿陈家的好处,既然陈家有求,他也不好不管。

        鞠远兴取出五根金条递给刘拐子:“听说您也举起了‘抗日敢死队’的旗号,这样很好,只要抗日,咱们就是兄弟!现在我就称你‘刘司令’了,今后有需要兄弟们的地方,尽管言一声。这是陈老爷的一点意思,另外还有步枪十枝,子弹一千发,也请刘司令和兄弟们笑纳!”陈劝耕不是小气人,特地准备了一箱“过路费”,还一再叮嘱鞠远兴“不要小气,财可破,命不可搭”!

        刘拐子满脸堆笑:“多谢鞠长官、陈老爷抬爱!敌寇祸我,保家卫国,匹夫有责嘛!兄弟我过去也是六十四军的一名排长,负伤后没有跟上队伍,东奔西跑就来到了这里。先是跟了程叫驴,后来又投了老山猫,他死后弟兄们抬举我,让咱做了当家的。咱一个外乡人,承蒙兄弟们看得起,就硬着头皮干了。鞠长官,虽初次见面,可我早就听过您的大名,那真是如雷贯耳啊!话说到这儿,兄弟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鞠远兴哈哈一笑说:“既是兄弟,但讲无妨!”

        “鬼子迫近,大战在即,兄弟我的人马倒有不少,可真正上过战场的没有几个。希望能把铁腿兄弟等几个给我留下,你放心,我绝不亏待他们。只要长官同意,他马上就是副司令”刘拐子也是江湖老手,提条件也很会把握火候。

        “副司令?官衔蛮大嘛!”鞠远兴哈哈一笑说,“兄弟相逢都是缘分,此事还是征求一下刘铁腿兄弟自己的意见,如果他愿意留,我没有什么意见!”就把目光转向了刘铁腿等人。

        “队长,说实在的,我就是佩服你的仗义,真心希望跟着你干。”刘铁腿目光中带有不舍,“不过,我们也干不惯那些婆婆妈妈、坛坛罐罐的事。现在是大敌当前,觉得还是这里更需要我们,不如就让弟兄们在此等候您的归来,您看如何?今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队长一句话,我们还会跟着队长赴汤蹈火!”

        等于给鞠远兴下了台阶,夏作鲲说陈绍武正想追究他“私自招募散兵”责任,他们提出留下也不失权宜:“好吧,就依兄弟!你们有什么困难就去找王守湘团副和陈老爷他们帮忙,什么时候想回队伍就来找我。这样吧,长话短说,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鞠远兴说完就上了车,与众人挥手告别。

        保罗神甫还没有缓过神儿,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我们的天父,愿您的名受显扬,愿您的国来临,愿您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求您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粮,求您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於诱惑,但救我们免於凶恶”

        马崇良脸色苍白,也在妻女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上了车,看来把他吓得不轻。据说这家伙也曾留过洋,在美国学习金融。早几年还曾被山匪绑过票,花了五千多现大洋,几乎掏尽了家底才保住一条命,所以现在还是“谈匪色变”。

        “鞠长官是运筹帷幄,令人佩服啊!”一向寡言的陈雨蓉话里却充满了火药味,“可是您想过没有?如果刘铁腿没有说服刘拐子呢?如果他们再晚来一步呢?到时候惨的可就不是大姐一个人了!”这的确是一个险招,不说她担心,就连鞠远兴自己也有些后怕。可按当时的情况,不这么做又没有其他办法。

        “小姐,请你记住,这本身就是冒险!”鞠远兴理解她的心情,他又何尝不希望平安无事呢?“这只是刚刚开始,后面的危险可能还多着呢!”不仅仅是几十条人命,不仅仅是陈长官的家眷,他们还在搬运一个银行金库和价值连城的国宝文物、珍稀书籍、字画。这些东西,不要说是土匪,就是国府的大员、军中将领,谁见了不眼馋?

        “已经见识了这次,还怕以后吗?”陈雨蓉脸上一直挂着幽怨。虽然这里面的缘由她不见得全部清楚,但这个场面她看得真切,这个人做事如此“草率”,以后还怎么敢与他同行?

        “陈小姐,鞠长官这样做已经相当机敏沉着了,难道还有比这更合适的方法吗?”杨映秋觉得陈雨蓉有些言重,忍不住插了话。

        不想,陈雨蓉却又是一阵挖苦:“有些人是坐着说话不腰疼啊!也是,关别人什么事啊!”

        杨映秋刚想再去接话,却被鞠远兴止住了。他发现雨蓉回到家里之后,情绪一直很低落。所以示意不要跟她计较,大户人家的千金,都有个脾气不是?事已经发生了,再去计较还有什么意义?

        天已经朦胧亮了,前面就是河南地界,具体说是进了商城境内。这里还是奇峰怪石,幽谷深潭绝美之地。并且兼具北方之雄浑、南方之灵秀:到处山川明媚,风景旖旎,看不完飞泉流瀑、孤峰断壁、奇石幽洞;听不够松涛阵阵、泉音淙淙、百鸟奏鸣。

        他们首先到达的是苏仙石镇,是个典型的山旮旯儿,鲜有过客光顾。据说,这里千米以上的巨峰就有十余座,怪石幽洞,瀑布深潭,禅寺道观,比比皆是。在一个小旅馆里,大家吃上了上路以来的第一碗热饭,心情自然舒畅许多。店家是个见多识广的中年男人,见到大家便是一套一套的客套话,像是遇见了多年不见的远亲一样,没完没了。并且,他也像是个读书人,引经据典说起“苏仙石”名字来历也是头头是道:

        “相传西汉未年有一人,姓苏名耽字子安,原籍湖南郴州,后迁居商城金刚台脚下。他的父亲早逝,与母亲相依为命,天资聪颖,五岁习文,七岁善剑。成年后精通天文地理,立志为天下人荡邪恶,扶正气。一日,他听说金刚台峰顶有一得道真仙隐居,道号朝阳真人,法力无边,就向母亲禀告,愿踏遍青山,寻师学艺,普渡众生。苏母深明大义,答应了儿子的请求。次日,苏耽足登麻履,腰佩短剑,拜别慈母,上金刚台寻师而来”

        关键地方,店家不忘卖个关子,等众人吆喝着“快点讲”之后,才又慢吞吞接着说道:“经过千幸万苦的寻访,经住千回万次的考验,苏耽终于访见朝阳真人。朝阳真人被苏耽的真诚所感动,取出金丹数粒,让苏耽回乡拯救百姓。苏耽谢过朝阳真人,不敢怠慢,连夜下山,按朝阳真人指点施行,将金丹化于大缸水中,让乡邻们每人服一汤匙,果然灵验,瘟疫即被解除。此后,苏耽求学仙术为民解忧的愿望更加迫切,决心也更加坚定,母亲深明大义,也十分支持儿子的志向。于是,苏耽辞母离家,再次登上金刚台拜师”

        “说球了半天,还是没说到点子上,这跟苏仙石有球啥关系?”赵铁锤喊开了,他性格比较急,听不得别人卖关子。

        “老总莫急!”店家抿了一小口茶,嘿嘿一笑说,“苏耽从师三年,学成后返回故里。闻母病故,悲痛欲绝,当天夜里在母亲坟前守孝,突然雷雨交加,苏耽仍在坟前端望,不肯离去。第二天雨过天晴,有数十只黄鹤飞临苏母坟,苏耽在母亲坟前三拜后,于门前岩石上跨上鹤背,升仙而去,只留下岩石上的深深足印,至今犹存,后来人怀念苏耽,故将这里叫‘苏仙石’。”

        “就这个啊,没有啦?”赵铁锤又摇着头喊开了,“没意思,还不如听出戏呢!”

        店家喝了口茶,接着又说:“不急嘛,还有哪!黄鹤驮着苏耽在蓝天飞翔,紫阳当空,祥云缭绕,黄鹤和鸣。飞至湖北武昌上空时,只见大江茫茫,芳草萋萋,是体憩的绝妙去处。黄鹤落于蛇山一侧的黄鹄矶上,让苏耽饱览大江景色,然后前邀后呼地到江边觅食饮水。此时,苏耽无心欣赏眼前的风光美景,心里掂记着出生地湖南郴州。是啊,迁居商城县金刚台多年了,家乡是个什么样子呢,那里的百姓都还好吗?正当他牵肠挂肚苦苦思念的时候,突然心潮翻涌”

        听着店家闲扯,饭也吃得格外慢。饭后天色已晚,经与雨莹等人商定,决定在此留宿。店家自然高兴得很,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可很快就犯了难: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客房。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过路店,平时也没有什么客人留宿,再加上现在兵荒马乱的,过往的人就更少了。一下子要安排几十号人住宿,能不让人家着急吗?

        鞠远兴说:“不要紧的,让女眷们和神甫、马行长住客房就是了,我和其他人睡车上就行了。”雨莹开始忙活着给大家分房子,鞠远兴招呼大家把车停靠院内,并安排人当班执勤。

        弟兄们虽说在车上颠簸了一天,这会儿却还是睡不着,躺在敞篷车上大眼瞪小眼。不知谁提议出去看看,几个兵都有那个意思。鞠远兴说了句“不要远走”就随他们去了。几天的劳累,他实在太困了,躺下不久就睡着了。

        夜半三更时,他突然被一阵“沙沙”的声音惊醒,遂猛然起身,却又动弹不得了。定睛一看不由一惊,几管黑洞洞枪口正对着他:“不许动,不老实打死你!”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像泥鳅一样轻捷,很快就制服了当班的几个兄弟。可能是一群散兵游勇,所以鞠远兴也没有太在意,这里毕竟还是五战区的地盘嘛!

        鞠远兴双手举起,跳下车来。外面一片漆黑,地上蹲的还有田泥鳅等人,一猜就是喝多了,有几个还在说酒话呢!鞠远兴被他们押到院子里,到处是晃动的人影,看来他们的人还不少。那群人接着开始敲客房的门,首先被提溜出来的是衣衫不整的陈雨莹和同样狼狈的董世钊——他们竟然住在了一起。接着是马行长及家眷、保罗神甫和雨萱、雨蓉等人。保罗神甫又在摸着十字架祷告,而马行长只会蹲在地上发抖。也该他们倒霉,被人打劫总是一件跟着一件来。

        “谁是你们的长官,请到里面来!”人家还挺客气,一看就是正规军。若是一般的兵,首先会去抢东西,接下来就会去糟蹋女人。

        鞠远兴跟着进了前厅,借助灯光才发现,他们竟然是一群红军!中间坐着的那位年纪很轻,也很精神。他头戴八角帽,帽徽为红布五角星,上衣是立翻领,四个带盖加扣的明兜。领口上缀一副红布领章,下衣是有插手口袋的西装式军裤,打绑腿。其他人有些也是穿这种灰色军装,有的完全是老百姓的打扮。

        那位官长模样的人示意他坐下,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一军第三十二师游击队,是中国共产党的队伍,天下穷苦人的武装。你们已经被我们俘虏了,对我的问话,你要老实回答,我们党是优待俘虏的”

        鞠远兴听罢坦然许多,对外面的人喊道:“弟兄们不要怕,他们是红军,也就是八路军、新四军,是我们的友军!”

        那长官一拍桌子吼道:“什么友军,你们是国民党反动派,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我们是要消灭你们这些军阀军队的。你给我放老实点,否则我有权现在就处决你们!”

        “你们可能是中国最后一支红军队伍了,作为军人,我向贵军将士致敬!”鞠远兴虽然没有跟红军交过手,但对于他们的战术还是多少有些研究的,不仅是他,研究红军也是****军官的“必修课”。

        红军经过几次大规模的反“围剿”斗争,取得了丰富的作战经验,逐步形成了一整套“以运动战为主要作战形式”的作战原则。第一次反“围剿”时,“诱敌深入”的方针被提出,而且应用成功,等到第三次“围剿”时,红军的这种作战的原则就全面形成了。往往在****进攻时,红军主力就向根据地内退却,保存实力,诱敌深入,待机破敌。同时,他们还以一部主力在地方部队和群众武装的配合下,不断地袭扰、迟滞和削弱****实力,以保障红军主力的隐蔽集中,适时转入反攻。在实行反攻时,以运动战为主要作战形式,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速战速决。

        他也注意到,红军的战术运用极其灵活,善抓战机。在第三次反“围剿”时,大别山地区的红四方面军就采取了主动出击的战术,先后发起黄安战役,歼灭****精锐一万五千余人,活捉****师长赵冠英;接着又在北线发起潢商战役,歼灭****五千余人等。

        另外,红军也如“金凤涅槃”一样,一支队伍从****视线消失之后,会马上出现第二支、第三支,这种“自愈”“再生”能力是任何军队也无法相比的。红四方面军撤离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后,就又在檀树岗重建红二十五军,并且很快又聚拢七千余人。后来******亲任“鄂豫皖剿匪总司令”,调动大军对根据地进行第五次“围剿”,这支队伍的势头才被打压下来。

        然而,仅仅半年之后的民国二十三年(1934)九月,共产党人就又组建红二十八军,他们还高举“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第二先遣队”的旗帜开始长征,北上抗日。这支红军长征后,根据地的红军还在开展游击战争,仅仅五个月之后,他们又重建了红二十八军。数月前,红二十八军政委高敬亭致信国民党鄂豫皖“剿匪”总司令卫立煌,要求合作抗日。不久,高敬亭、何耀榜在岳西县青田畈与国民党代表刘冈夫谈判,达成了“停止内战、共同抗日”的协议。

        很显然,对于这些眼前这位年轻的红军指挥员可能还浑然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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