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明山二兽
王紫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自动校对身份，欣喜若狂地喊了一声：“爹！”
闻言，白熹脸上瞬息万变，徒然撒开他的手。
白琉璃四下一望，惊奇地发现这里却不是当初那个房间，而是……只见天地万物皆是兽类，白琉璃当即纳闷道：“白帝山改行驯兽了？”
白琉璃一边惊疑，一边站起身来，不料，白熹一把扼住他手腕，道：“跟爹回家！”
白琉璃二话不说，一掌打晕白熹，转身朝断崖飞奔而去。半路上，见崖岸上密密麻麻的兽类中飘着一片白，正是白氏子弟。
只见白氏子弟与众兽正在围攻一名黑衣少年，那黑衣少年长发消散，癫狂至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却是连师祖也不能近身。
那名黑衣少年正是白玉真。
一刹那，白琉璃的心抑制不住地“砰砰”直跳，瞬息之间从他的所在之地来到白玉真的所在之地，情不自禁地大声呼唤道：“小白！”
闻声，白玉真猛然一定，然后怔怔地回过身来……
白琉璃动情地拦腰一抱白玉真，迫不及待地道：“小白，我爱你！”
这一句“我爱你”，仿佛是对上一世的补充说明，跨越了七千三百天的等待，依然屹立与醇厚，它的分量，足以令山崩，令水决。
白玉真整个人是黯淡无光的，良久，良久，他的蓝眸中才闪烁出一道亮光，继而颀长的身形难以抑制地颤抖，他难以置信的再三确认般盯着白琉璃的脸，蓦地俯身而下……
谁知，一只不长眼的巨兽突然朝二人俯冲过来，见状，白琉璃雷霆一震，挥手一道灵光，如虹贯日，袭向那只巨兽，那只巨兽被灵光击中，却是通体灿然，须臾，仰天长啸一声，风起云涌，天地为一变。
随之，一道黑环白星在天空中昙花一现。
见此异象，师祖声如洪钟一锤定音道：“元灵之气，此乃灵石！”
白琉璃一愣，莫非他就是那块白玉真心心念念的灵石？
正在暗喜，忽然一个声音如高山流水一般，道：“白帝山私匿灵石，弃天地万物于不顾，妄为灵界之首！”
闻声，白琉璃抬头一看，只见漫山遍野的万兽之中，一青年人御狐兽，鹤立于此。那狐，苍首苍尾，夭矫至极，独立成峰；那青年人，天生一副童颜，气质淡雅而随和，神色谦恭而谨慎。
白琉璃神色不悦地问道：“小白，此人是谁？”
白玉真怔怔回答道：“西方之主，冷辉。”
白琉璃心中气愤不已，他才走几天，就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到白帝山的头上，昂然道：“爷容栖白帝山片刻，冷谷主千里迢迢前来造访，可曾带了礼物？”
冷辉容止不惊，道：“谷中贫瘠，不曾带的好礼，若灵石归位明山，天道自然，届时，万兽谷自有好礼奉上。”
白琉璃笑道：“此去明山，远道迢递，不如冷谷主将身下狐兽送于爷当坐骑如何？”
闻言，冷辉脸色微微一变。
白琉璃继续道：“以一微兽换天下苍生，冷谷主尚且斟酌，又怎敢出言辱他人有私匿之心，若有朝一日，爷兴至万兽谷，冷谷主是要将爷拒之门外吗？”
冷辉无言以对。
这时，师祖不计前嫌，站出来化干戈为玉帛，道：“冷谷主，忧心万兽谷，心系天下，一时失言，请勿见怪！”
师祖之前看白琉璃不顺眼，如今得知他是灵石，礼让三分，白琉璃不看僧面看佛面，当即住了嘴。
这时，全场一片安静。
师祖从不远处御行至白琉璃与白玉真面前，心平气和地道：“莫怪为师，为师也是无可奈何！”
师祖长叹一声，随即道：“一年之前，你带着他的躯壳自西方归来，从此将断崖封闭，你仙灵体已成，为师也无力进入断崖。没过多久，白父上山寻子，为师无颜以对！又过半年，西方万兽谷谷主冷辉突然修书一封，诉说万兽谷遭邪气入侵，望为师示令爱徒至尊，助他一道镇压万兽，为师立即前往万兽谷，将万兽暂且镇压，谁知，半个月前，冷辉再修书一封，道明封印已被万兽冲破，且万兽有集结之象，恐有大患，果不其然，那万兽大军在十日之间自西方披靡而来，为师立令白帝山众弟子将其引入白帝山，并启护山灵网将其困住。那万兽大军被困白帝山，竟被断崖的封印灵气所吸引，夜以继日的攻击封印，终于封印破除，为师趁机让人拖住你，又让人将他送还给其父！”
听到这话，白琉璃赶紧伸手去拉白玉真的手，谁知，手还没碰上，白玉真突然对他一拱手，道：“望灵石垂赐，净化万兽之邪气，令其早归万兽谷。”
师祖一旁捋须道：“灵石遗珠此子，此乃天道，天道不可违！”说完，也朝白琉璃微施一礼。
白琉璃神情严肃，大手一挥，然后……却是连个屁也没放出来，半晌，只好老老实实地承认道：“那个……元灵之气爷弄不出来了！”
师祖沉思道：“二十年前，离恨吞灵石爆体而亡，莫非道体有损？”
见状，冷辉插话道：“既是如此，恳请师祖准许敝人带灵石回万兽谷，待来日恢复，以净邪气？”
师祖闻言，大笑一声，道：“灵石至高无上，老夫何以驱策，一切皆看灵石之意！”
此言一出，全场将目光转向白琉璃，只见白琉璃不慌不忙地说了一句：“爷有一问，方才是那一个破了少当家的封印？”
全场一片懵然。
师祖凝思道：“想当初，老夫既能合白氏之力封印玄冥兽，那万兽大军自然也能合力攻破断崖的五灵封印。”
白琉璃嗤笑道：“那不如再来一次？”
师祖疑惑地道：“此为何意？”
白琉璃高深莫测地道：“世间有一物，此物二体，将其一置于人身，将其二置于兽身，自此兽之灵气为人之所用，此为何物？”
师祖脱口道：“牧灵珠。”
自从白琉璃误食逍遥子之后，以防万一，便向白玉真询问了灵界三圣物的最后一物——牧灵珠。
白琉璃又道：“二十年前，明山二兽因失灵石而祸乱世间，其中玄冥兽被镇白帝山八方玄冥塔，那苍尾兽何去？”
师祖默然。
白琉璃接着道：“当年明山二兽曾在西方归墟大漠与人争斗，西方乃冷氏地界，何不问一问冷谷主？”
师祖沉吟道：“当年玄冥兽确是从西方之地肆虐而来，那苍尾兽却不知何去？”
“不知何去？那不是吗！”白琉璃一指冷辉座下那狐兽，胡说八道道。
全场瞬间一片哗然。
见此情景，冷辉却是慢条斯理地道：“当年，苍尾兽作乱西方，敝人牧灵以镇之，却也因此不得出谷！”
其实，白琉璃只想找个不去万兽谷的理由，谁知那个冷辉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全招了，如此他还得再找一个理由！
白琉璃负手道：“若是苍尾兽，那破坏断崖封印易如反掌。”
冷辉不置可否。
白琉璃转移话题道：“明山二兽因失灵石而出世，如今苍尾兽见爷，为何不上前认主？”
冷辉俯首望了一下苍尾兽道：“或许是因为牧灵珠使敝人与苍尾兽灵力相通的缘故。”
白琉璃从善如流，道：“苍尾兽听令于你，免于为祸世间，你也算大功一件。”
冷辉拱手道：“略尽绵薄之力！”
谁知，下一句，白琉璃却是话锋急转，质问道：“敢问冷谷主为何指使苍尾兽破坏断崖封印？”
冷辉镇定自若地道：“镇压万兽仰仗于白帝山少当家。”
白琉璃冷然道：“苍尾兽乃上古神兽，而少当家仙灵体不过一载，冷谷主既能降服苍尾兽，又何苦求于他？”
冷辉从容不迫地道：“实不相瞒，凭敝人一己之力无法镇压苍尾兽，若少当家以仙灵体镇压则不费吹灰之力！”
“言之有理！”白琉璃认同道，“若少当家将此等苦差事接手，冷谷主便有精力料理西方事物，镇压万兽也不在话下？”
冷辉惭愧道：“敝人正是此意，此事未先禀明师祖，若言无私心在内，难以服众，兵至城下，略展薄计，望师祖降罪！”
师祖沉着脸说了一句：“此事非同小可，冷谷主不该擅自主张！”
冷辉深施一礼，道：“待此事了结，但凭师祖处置。”
白琉璃继续道：“人算不如天算，冷谷主也未曾料到灵石竟然显世，故而又按下此事不提？”
冷辉无奈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琉璃正色道：“既然如此，那爷……毕竟冷谷主凭着一己灵力与五性灵力的苍尾兽灵力相通多年，其心劳体累可见一斑。”
此话一提，冷辉脸色微不可查地一变，不问自答：“全凭万兽之力！”
白琉璃叹息道：“当今世下，万兽亦自顾不暇，又要分出灵力给你，焉能不被邪气侵体，这倒让爷想起上一次去西方……”说着，白琉璃不由看了一眼白玉真，“那时，爷与少当家无意拆穿鸡鸣山庄以收敛灵力为目的，那狼王冷成衣便以狼军过境为由欲除之而后快，如今一想，那狼正是妖狼！”
“敝人失职！”冷辉一出口明显不似之前那般镇静。
白琉璃面上笑一笑，实则在心中捏一把汗，没想到那个病病歪歪的冷成衣竟然真的是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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