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季家的秘密

勉力换上了睡衣，林景奂便强撑着疲乏的身子往浴室去。

        刚到门边，季云川突然冲到跟前，一把反握住她的左手手腕，疤痕正好在他的拇指之下。

        “你跟爸说了什么？”他咬牙问。

        林景奂不解，该说的她都说了，他还想知道什么？

        “你又让爸把小月送走是吗？”

        “送走季清月？什么时候？”

        季云川冷哼，自嘲道：“这才是你啊，林景奂，我怎么给忘了，这才是你！”

        林景奂眉头紧锁，面对他的愤怒与讥讽，毫无头绪，只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音落，季云川手机又响，仍是季清月打来的。

        这次，季清月不再是哀求，而是妥协的最后告别。

        “哥，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拖累你和景奂了，我现在就从你们的生活中消失，以后也别再找我了，我会生活得很好的。”

        “小月！小月！”

        通话结束，季云川再度打回去，得到关机的回复几乎把他逼疯。

        林景奂看着他一贯的着急又是只为季清月，再想到那番刻意的告别，不禁冷笑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季云川本要离去找人的步伐因此顿住，愤恨地注视着她，“你说什么？”

        “说什么？季云川，你是我见过最笨的人，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而不自知，你如果还围着她转，迟早会后悔的！”

        季云川没听她多言，不顾一切地离开了家。

        林景奂苦笑，她怎么就爱上了他？

        冷静下来，林景奂给季潇电话，询问究竟是什么情况。

        季潇耐心地宽慰她，道：“这事你不用管，那就是个害人精，我这辈子最后的一件事，就是答应接她到季家抚养，如果我早知道她是谁，绝不可能让她出现在这个城市！”

        林景奂不知从何劝起，她已下定决心离开，要学会渐渐割舍下季家的纠纷。

        说了几句，要挂电话时，季潇又道：“景奂，有件事我得告诉你，那是季家的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告诉云川。”

        林景奂想拒绝，“不”字到嘴边又犹豫着咽了回去。

        听得季潇说道：“我早知道云川喜欢季清月，所以才执意要让他和你结婚，这么多年过去，老实说，我这个失败的父亲也不知道儿子心里到底想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对季清月仅仅是愧疚和责任。

        “他妈妈过世前，把季清月托付给他照顾，他要兑现对妈妈的承诺，不管怎么说，季清月成为植物人也确实是为救他，他心里便多了一份亏欠与愧疚，渴望弥补，才会事事护着她。

        “当然，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体谅他，你做得已经够好了，如果他继续这样，哪怕你有天真和他离婚，我也不会多说一句，但是，我老了，尤其小宇走了后，精神越来越差。

        “我也不知道会否哪天早晨就醒不过来了，所以，得把这些话和你交代好，如果他继续这样，你就告诉他，让他彻底断了所谓亏欠和兑现承诺的想法。”

        话说到这个地步，林景奂顺应道：“我知道了，爸，你只管吩咐。”

        季潇叹了口气，缓缓道：“云川她妈妈是抑郁症服安眠药自杀而死的。”

        林景奂大吃一惊，据她所知，季氏夫人是因病而早逝的。

        “云川一直不知道他妈妈生病的实情，我们都骗他，他妈妈得了癌症，其实不是的，是抑郁症。说起来，她得这个病我也有责任，如果我能多一点体谅，她不至于走到服药自杀的地步。”

        说起往事，季潇的声音充满沧桑。

        “这也是老年了才有的醒悟，在此之前，只有恨，恨她背叛了婚姻。”

        林景奂紧攥着手机，连呼吸都在不知不觉中放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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