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查
众人揣测皇上的意思是暂时将这件事压下去，以后再说。
但是黎国上下悠悠众人之口，怎么可能压的下来呢？不过两天时间这事已经传的人尽皆知，集市上、大街上、酒楼说书的...到处都在议论此事。
皇上只好放出消息说正在查拜持国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是谁也好，百姓们要的不过是一个说法一个肯定的保证。
但是朝廷查不到任何关于拜持国的线索，情急之下皇上想起一人来。
于是下朝后皇上唤住将要离开的大儿子进书房。
三番两次挑战他的底线，他要问清楚这个儿子到底在干什么。
“你随我来。”
大皇子陆泾玄忐忑不安的跟着。
“你且说说，你做这些事是因为想将左相拉入自己阵营?”
“父皇，儿臣，儿臣...”
陆泾玄将头埋的很低，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恭恭敬敬的站在椅子下面。
“吞吞吐吐做什么，你不说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要用左相可以，但切记养虎为患，若是将来后果你不能承担，寡人也救不了你。”以左相目前与拜持国的关系来看，左相勾结外藩有极大的可能，陆泾玄想要用左相这一枚棋子是凶险万分。
“儿臣知晓。”
陆泾玄嘴上答应的滴水不漏，私底下却还是会和左相与之前无异般的打交道。
“你之前说拜持国的外史写过信给你，当时寡人不追究此事的真假，你现在告诉寡人，此事可确有其事?”
“确有此事。”
若是真的有这件事，那陆泾玄是以什么立场和拜持国来往呢？是毫不知情者还是参与者?
皇帝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面上不显，暗地里派手下的人暗中查询。朝廷这波势利不行，他只好用那一波势利帮他查。
他这个大儿子计谋一向学的很好，他可不想有朝一日这个优异的儿子落入左相的虎口，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人选。
可是这一查，却足足让他恼羞成怒，陆泾玄不仅参与其中，还是策划者。将左相与陆泾玄召入议政殿，手里的证据一把摔到两人脸上。
“你们给寡人好好解释解释。”
之前他就疑惑万分，若是说陆泾玄和左相是相互利用，却也不准确，他们之间相互利益、相互制约。左相有很多次能将陆泾玄收入囊中，却一次次放弃，一次次毫无保留的帮助陆泾玄，而陆泾玄对左相的帮助寥寥可数。
试问，谁会毫无保留的帮助另一个人呢？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保全那个人。
难道陆泾玄的手里有左相的什么秘密把柄？
此时，对大皇子、左相、皇帝的动作都了如指掌的陆棋收到这个消息时，正好在右相府与右相下棋。他知道，他的父皇终究是有所察觉了，这不正好么。
“右相，你又输了。”陆棋缓缓落下一子，棋盘上原本已经落败的局势突然逆转。
“二皇子棋艺高超，黎国境内恐少有对手。”
百里一于惭愧的笑了笑，被一个晚辈打败，他一点也不觉得羞恼，反而很欣慰。
他的儿子女儿都很优秀，儿子因小小年纪就拜朝为官，故胆识机智过人。女儿从小学习武功医术，更是聪颖。
而面前这位二皇子深藏不露，也是位从不显山露水的人才，若是儿女能与他结交。
“我有一好友，棋艺在我之上，他呀，不动声色的聪明。初见时，连我也诓了去。”
陆棋说到好友，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百里一于略感惊奇，没听过这位二皇子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物呀。若是真有此人，他岂不是早就拉拢了来，为何还要找他?
陆棋似乎只是自言自语，自顾自笑，又自顾自沉默，并没有让百里一于接话的意思。
良久，叹息般。
“我父皇终于出手了。”
“是啊，可老臣觉得皇上就算查到大皇子和左相之间的那些勾当，也不会因此大动干戈。毕竟一个是精心培养的棋子，一个是最满意的儿子。”
陆棋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一个棋子一个棋子的将它们收入棋盒。
不会大动干戈么？
放心，一定会有好戏看的。
“右相说的挺有道理，但是我父皇这次一定会做个决断。”
“我们的网该收了。”
陆棋早就知道黎国要变天了，却还是没想到会变得这么快。之前狐狸劝他将这事透露给他父皇，他没有，他只是推波助澜看好戏而已。
他知不知道又与陆棋何干呢？
“皇上，老臣知罪，这些都是老臣一人所做，与大皇子无关。”左相见势跪了下去，一个劲的磕头认罪。
可笑，一向老奸巨猾稳如泰山的左相居然一个人巴巴的将罪名全部揽了去，而陆泾玄脸颊两侧汗如雨下，双手紧握成拳，生生挨着砸到身上的东西，低着头看着它慢慢滑落。
“皇儿，你就没话说?”
“父皇，这些都是左相所做，跟孩儿无关呐！”陆泾玄才回过神，抬起头坚定的看着皇上。
而左相，听到此话仿佛晴天霹雳一般，死又算得了什么，被陆泾玄这样丢弃才是最可怕。他两眼不可置信，控诉般的看着振振有词的陆泾玄。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若说的是真的，那寡人便再信你一回。”
也许和天下间所有父母一般，总是希望孩子安好，皇上决定再放过陆泾玄一次。
“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完全是左相诱骗儿臣勾结外藩，儿臣怎敢卖国求荣。”陆泾玄忙不迭的踩着台阶下去。
在皇帝看来，此事已经水落石出，不过就是陆泾玄利用左相而被左相拉下水，而今陆泾玄脱离了他的魔爪，但是落寞的左相，蹲在牢狱中茶饭不思，生无可恋。
像一个丢了孩子的父亲。
没错，就是父亲。
陆棋当初偶然知晓此事的时候不过是觉得又有好戏看了，当年的那件事情不过几人知晓，他的父皇被蒙在鼓里多年，将左相暗中培养成顺手的棋子后，又处处偏袒包庇左相，还一直把别人的儿子当成了宝贝。
虽然陆棋早已不把他当做自己的父皇，但是看着他对别人的儿子如此好，陆棋便有些可笑。你那么宝贝他，要是梦醒了怎么办。于是他戳破了他父亲的美梦。
棋子也好，儿子也好。
其实都是梦啊。
真正活在真实里的东西他不要，干嘛老是做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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