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杀人进来的

一开始我和苏雅并没想真的打的多厉害，但一旦东起手来心底的冲动抑制不住，起初我还能压制住苏雅，但到后面她心底的狠劲被激发出来，反倒我占风。

        我和她扭打在水泥地，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不松手。

        王小九她们没人来劝，好像根本不怕我和苏雅谁把谁掐死似的，一直等到狱警巡查看到，用警棍狠狠甩门，咣当咣当的巨响才把我和苏雅从拼死的疯狂震醒过来。

        “打架？你们这个号房里的事多，过来蹲着！”狱警拎着警棍打开门进来，指着我和苏雅。

        我们俩蹲在地，王小九得意的吹起口哨。

        免不了被狱警训斥一顿，最后再三警告我们，如果再在号房里打架，给我们换个事多的号房，让我们好好过去打。

        说完后狱警冷冰冰的各自看了我和苏雅一眼，转身出去重新把门关。

        王小九她们兴许觉得没劲，各自躺在自己的床铺自娱自乐，或者玩扑克牌或者翻一本早翻烂的杂志。

        “你还好吧？”回到床铺，我看苏雅的胳膊有好几处抓伤，都是我们俩刚才打架时抓破的。

        她头也不抬：“我没事。这点小伤，早习惯了。”

        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她真和以前不一样了。学的时候她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孩子，平时显得很柔弱也很矜贵，看到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帮我，那时候我觉得她像是一朵美丽的花，给我的世界带去色彩，也觉得她娇生惯养，有点大小姐脾气。

        但这么多年，在这里再碰到。

        我发现人真的会变，无论是身边发生的事，还是你认识的人，无时无刻都在影响着你，变化你的性格，也变化人的心境。

        如苏雅，少了几分当年的轻狂，多了几分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倔强和坚韧。

        在看守所的确无聊，没有任何娱乐活动，这种压抑的感觉迫使你遇到一个能聊天的人会停不下嘴巴。

        我和苏雅各自处理好身的小伤之后，她问我：“安红豆，你为什么会进来？”

        看她撇过头来的平淡无波的眼神，我垂眸笑了笑，靠在号房冰凉的墙壁，深提了口气，缓缓吐出两个字：“杀人。”

        眼风挑了一下苏雅，她怔怔的看我两三秒，极不可思议。不但是她，两个胖女人和王小九也朝我这边看了过来，两个胖女人麻木的眼神里多出几分复杂和惊恐，只有王小九，眯着眼似笑非笑。

        “这可是重罪。”苏雅没问我杀的是谁，也没问我说的是真还是假，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跪在床铺把被子叠起来。

        “都不重要，反正该死的人终于死了。”我弧起唇角，爬到床头摸出枕头下的烟，递给苏雅一根。

        她怔了怔，还是接过去点燃抽着。

        我靠在墙，香烟的辛辣深深吸入肺里，然后再吐出来：“如果你和李睿没分手，死的是你未来的公公。”

        苏雅夹烟的手颤了一下：“李水良？那个校医？”

        我点点头，她嗤笑一声：“他是不是对你真有过……那种事？”

        心里的伤疤一次次被揭开，以前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我还觉得恨，觉得疼，但等伤痕反覆被揭开，我发现我已经麻木了，尤其是现在知道李水良死后，这些埋在我心里腐烂的黑暗，倒也不是变得那么难以启齿。

        “做过，所以他必须死。”我云淡风轻的说。

        狱警过来敲门叫吃饭，我和苏雅过去端起自己的饭缸，把饭打满之后回来坐在床铺吃饭，我们都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两天也没发生什么，我们号房又来了一个女的，是个人贩子，刚进来的第一天我明白王小九威胁我，让我从外边给她弄的鬃毛有什么作用。

        鬃毛是那种野猪的硬毛，锋利程度针有过之而无不及。

        针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允许在看守所出现的，如果被抓住很可能要挨打。女看守所和男看守所没什么不同，这里的狱警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对你有丝毫的怜惜，打骂也从来不客气。

        但想藏起来几根鬃毛，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个人贩子进来的当天晚，我看到王小九塞给晚值班的狱警几盒烟，苏雅扫了一眼在打扫蹲便的人贩子，悄声说：“她今天晚要倒霉了，等着看吧。在这里，人贩子和小偷最吸引仇恨。”

        “这两种人的确挺让人恨的。”我附和。

        等七点半狱警下班，隔壁号房里早开始所谓的“娱乐”项目，让人表演节目或者以折磨人为乐，欢笑声时不时传来几声哀嚎，显得这痛苦的声音越发痛苦，笑的声音越加讽刺。

        “6号床，过来。”王小九坐下时给胖女人使了个眼色，胖女人立刻会意，下来把正跪在地擦蹲便的6号床揪了起来。

        这女的有四十多岁，满脸横肉，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估计她也不是第一次进看守所了，我要机敏的多，知道接下来自己准没好事，于是点头哈腰的恨不得给胖女人跪下：“大姐，大姐有话好好说。规矩我懂，我都懂，星期一我儿子来看我，给我送的东西都归大姐，手下留情哈。”

        她笑里藏着奸，我和苏雅都坐在床尾靠着墙，点着烟抽着没吭声。

        “别废话！过来！”胖女人根本不买账，揪住她一把甩到王小九面前的水泥地。

        紧接着，王小九小指掏了掏耳朵，吹了一下小指间，漫不经心的扫了这人贩子一眼：“犯什么事儿了？听说偷人孩子？”

        这人贩子也真是眼明，立刻赔笑着嘀咕：“我这不是偷，那些孩子都是自愿跟咱走的，再说我找下家把这些孩子送出去，那找的也是好人家。不好的人家，咱也不能把孩子给他，咱不干那把孩子往火坑里推的事。嘿嘿……”

        呵，我嘴角弯了弯。

        明明是人贩子，非把自己说的这么伟大。

        王小九刚才还带笑的脸忽然阴了下来，一脚踹到这人贩子的肩头，人也从床铺站了起来：“跟我不说人话是吧？怎么着，卖孩子卖出优越感来了？你挺伟大？2号3号，教教她，怎么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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