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死亡

我犹豫了一会说：“我叫季筱竹。是长生门弟子。”

        “既是长生门弟子我便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了，卷轴我可以给你，但请你不要伤害我们。”

        我不知道什么卷轴，不过刚听师兄说的，这个卷轴或许很重要，“好，我答应你。”

        现在我看见她们的样子倒觉得自己才是坏人，她把女孩轻轻放下，推开了石枕，我没想到这枕头竟是一个暗盒，我瞥见里面有许多的卷轴，她挑了一下，拿出一卷让那女孩交给我。“这便是你们要的卷轴。”我收下把卷轴正想放入我的收纳袋中，“你不看看吗？”

        我一想也对，那里面那么多，万一她给错了呢！我把卷轴打开，首先看见的是四个字“无欲无求”，继续铺开看却不见一个字，我翻来覆去仍是一个字也没看见，这是一个假卷轴！我怒道：“你怎么如此不讲信用，这上面分明一个字没有！”

        “不，这卷轴本就只有这四个字。你拿回去问你那个掌门便知。”她盯着我看的样子怪吓人的。我收起卷轴也不说什么，大不了等会师兄来，再去枕头底下拿。我偷偷瞄了一眼枕头，只是这石头枕看样子很重我不知道移不移的动。

        我正盯着出神，山洞却突然震动起来，头顶不停掉落砂砾，她护住女孩，不安的盯着洞顶。“定是你爹和那些人打起来了，快扶娘起来，我就是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她对着女孩说。

        这样下去我待在这里也没用，我见女孩搀扶不住，就上前伸手帮忙，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山洞马上要塌了，你为何不走？”

        “我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其实我是认不到路出去，况且师兄还在这里。

        我扶她到内洞时，她忽回头对女孩说：“月，你去外面取些水来，娘等会吃药用。”

        女孩开开心心的走了，我看她目送女孩离开，或许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叫月？”

        “嗯，她出生时是个月圆夜。”我突然想起昨晚也是个月圆夜。

        内洞是个大空间，仅有一条小路通往中心，沈二正站在小路边缘，底下是岩浆翻滚。我看见大师兄已经躺在了地上，若不是看见他还有气息，我还以为沈二杀了他。她看见他被沈二这样用剑指着，大叫一声：“正阳！”竟一下昏了过去，我一把接住她，把她放在我腿上。

        李正阳转头看向我们，“我没事！”他这个样子还没事？！

        沈二持剑头也不回说：“我不杀你，你随我回去吧。”

        “你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听话了？”李正阳躺在地上，嘴角上还挂着血丝，他朝外吐了一口血，“你觉得我回去还能活吗？”

        “不会，掌门已经答应。。。”

        “呸！”他又吐了一口。我以为他还要倔强的反驳，却见他低声说道：“沈二，答应我帮我照顾月儿。”

        沈二顿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你杀了她的父母。”李正阳又吐了一口血，“你应该知道失去家庭的痛感。”

        我看见沈二的手颤抖了，为什么掌门在大师兄眼里这般歹毒？我怎么看不出。李正阳猛地起身把剑插入脚底的石头中，小路尖端的石头本就很脆，竟这么一插竟直接断裂，沈二向后躲闪，我眼睁睁的看着大师兄掉下去。沈二想回身拉他却也来不及了。

        “师兄。”我轻叫沈二。沈二盯着底下看了许久也是一句话都没说，这时候我反倒希望沈师兄答应了照顾月儿。

        这个时候山洞已经快要塌了，不断地有石头落下，我见师兄没有任何动静，就催了一句：“师兄！”

        但他还是站在原地，落下的石头越来越大了，我不得不把她放下，拔出天沫把落在我头顶的石头劈烂，沈二的剑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起出鞘自己在空中替主人挡住落下的石块，我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回去的路已经被彻底堵死，可能我今天真要死在这了。我大声喊了句：“师兄！”

        躺在地上的她却突然咳嗽起来，“正阳呢？”她问。

        我没有回答她，抿着嘴一个劲的挡住石块。我和沈二之间已经隔了好几块石头了，我也不知道沈二听不听得见了，仍是叫了一句：“沈师兄。”

        她扶着边上的石头站起来说：“你也是无奈，我不怪你。”

        我还没弄懂她这话是对谁说的，眼前的石头忽被一团火焰破开，沈二左手持剑站在我面前，一股强大的火焰凌空出现，在这气场中我甚至怀疑站在我面前的不是沈二，而是一位降世的神！

        “你走吧。”她扶着墙看着远处翻滚的岩浆。我看着她，我知道她心意，但出于对生命的尊重我一把抱住她，我不想她留下死在这里，我要带她出去，我知道沈二可以做到。

        她却化成了一只狐狸，从我手中逃出，朝着小路奔去，我呆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走向死亡，或许这对她来说已经不是死亡了而是一种解脱吧。“师兄，你看，这就是狐仙的真面目吧？”我含着眼泪笑着说。

        沈二只是看着她慢慢走远也不做言语，转身立刻抱住我冲出山洞。

        到了客栈，我说：“师兄，掌门说要你带大师兄回去，你等会如何解释？”

        “我们在洞中并未见到他，他已经走了，只留下了卷轴。”

        我沉默，沈二这么做或许是为了保护大师兄最后一点名声吧。

        “师兄，这卷轴写的是什么？”

        “这是长生诀的其中一卷，”原来这就是师姐说的长生诀，我盯着手里的卷轴看，“他偷这卷轴应该是想帮妻子治病。”

        我打开卷轴，上面仍旧只有四个字，难道是因为我心不够纯净，才看不见字吗？但人若能做到无欲无求，哪还会来修仙呢！

        沈二接过卷轴说：“不过是个没用的功法心得而已。”他随手把卷轴扔下，我忙下去捡起，上楼正想批评他，却发现他已经睡下了，可现在才申时而已。

        我低头想，或许他打了一天也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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