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匪乱起一
雪菱道：“不就是个元素师吗？臭屁成这样！”
炎炀炔双眼大睁，一张俊脸气成了猪肝色。
“你，你们也算修行者吗？多少人群中才能出一个元素师你们不知道吗？你们知道多少人一辈子连明悟境都迈不过吗？像我这样，十九岁就晋阶洞察上境，距离圆通境只一步之遥的天才整个炎黄大陆都数不出几个！”
修行者本就是与天地沟通的灵根，是以普通人中能够与天地元素沟通链接的已是万里挑一，但即使是完成元素链接的，想要晋阶到明悟境成为元素师的，也不过十中一二。
炎炀炔七岁修行，九个月便完成元素链接，凭借先天火性体质和对元素规则的非凡悟性，修为很快突飞猛进，十岁正式晋阶明悟境成为元素师，今年他也才十九岁，已然是洞察上境的修行高手，在修行界年轻一辈中已是屈指可数的佼佼者。
派中长老断言他可以在四十岁之前突破元素壁垒，晋阶大乘境，成为纵横大陆的大元素师，如果真是这样，就打破了此前天一派掌门云海青创下的四十一岁晋阶大元素师的纪录，前途无可限量！
梁守烈四十岁上才只明悟境，遇到乌衣宗的新晋元素师都要客气礼让，这红头发的家伙年纪轻轻，居然已是洞察上境，再一步迈入圆通境，便可跻身修行界高手之列！
还真是有臭屁的资本！
看着阿木和雪菱终于露出了一点钦佩之色，炎炀炔的腰板终于挺直了一点。
“你们俩……虽然修为低微，眼界也，没啥见识，不过没关系，你们遇到了我炎炀炔，那也算是三生有幸……”
阿木拍拍胸口，活动活动筋骨，感觉伤势似乎已经好了大半。
“你这药不错呀！刚才你说什么？回头再送我几瓶？你也别太小气了，几瓶哪里够，怎么也得送个几坛子。”
炎炀炔道：“你说啥呢？还几坛子？你当我炎离派的独门丹药‘聚元丹’是大街上的白菜！……等一下！”冲到阿木面前上下打量着，“你的伤，怎么好得这么快？”
阿木嘿嘿笑道：“你家这啥丹的，效果还真好，方才还痛得要死，你看，现在好得多了！”
炎炀炔大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炎离派的丹药，放眼大陆都是数一数二的！”心中却嘀咕着：“这聚元丹的药效以前没觉得有这么好啊，难道七师叔炼丹境界又涨了？”
阿木伤势大好，精神也恢复了许多，拍拍身上的尘土，对雪菱说道：“时辰也差不多了，我看我们还是回城里去吧。”
雪菱点头道：“也好，我也正想回去跟大小姐告个别呢。”
两人收拾收拾便准备起身离开，炎炀炔叫道：“你们要走？走哪去呢？这边正有大事要干呢！”
阿木眼皮也不抬道：“回章化城呢，你忙你的大事儿去吧！我们这点微末道行，就不跟着瞎凑合了。”
炎炀炔火红的眉毛往上一扬，“你们要回章化城？现在恐怕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雪菱闻言奇道：“为什么？”
炎炀炔故作神秘地挤挤眼睛：“你不知道？北方的张天师率兵南下，一路连下十五城，直入就冲着章化城来了，可是呢，这章化城的城守却不见了！城守都不知道哪去了，哪有人组织城防？城里的人还不都急着逃命呢。”
阿木此前听到梁守烈父子谈起过这个张天师，似乎还和他们有些牵连。“你说的那个什么张天师修行的是控尸？”
炎炀炔咦了一声：“看不出你居然还知道呢？这家伙确实是修炼的鬼门控尸道，手下还有一批鬼门术士，组织的伐妖军怕不有五十万众。”
阿木有些疑惑道：“那他们来章化城做什么？章化城不过十万人口，这种小城攻来有何意义？”
炎炀炔道：“你也知道北方去年大旱！冬天又遭雪灾，是以虽然乱军一连攻克十几座城，但根本没抢到多少粮食！他们又不停妖言惑众，蛊惑百姓加入伐妖军，如此一来，人数越来越多，但补给根本跟不上！”
一旁的雪菱略一思索，开口接道：“虽然他们以伐妖为由四处征讨，但其中大部分乱军仍以饥荒灾民为主，这些人只求饱饭，天师也好，伐妖也罢，如果没有饭吃，他们也不会愿意饿着肚子去送死！章化城虽然不大，但此地土地肥沃，民众安乐，连匪患也在十多年前一夜清剿，是以这些年城中囤粮颇为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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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炀炔一拍大腿赞道：“不错，倒底是魂术师，看东西就是清楚透彻！可比你身边那个土包子强多了！不仅如此，章化城还有一条水路与柳江城、望南城等诸城相连，这些城市均是江南粮米重地，粮食的问题一解决，乱军便可借水路直通大陆第一江——浪沧江，直取中原要地。而且水道运粮运兵也远比陆上方便，借着这一片地域，这股乱匪就会极速膨胀，天下大乱便不可遏止，到时即使朝廷发兵清剿，受苦的仍然是平常百姓。”
阿木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两个一对一答，完全插不上嘴，他才从山上下来，根本不知道这天下形势。不过他还是记得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那么兄台，你准备如何在此阻住乱匪？”
炎炀炔摸摸高挺的鼻梁，“哎……这个，我的计划是这样，嗯，先观察一下对手的情况，然后……”
阿木撇嘴道：“就是没有计划嘛！”
炎炀炔摆手道：“哪里哪里！我已经想好了，如果在此阻住他们，就等于掐住了乱军的喉咙，他们没有粮草补给，无法久战，长驱南下，又难以回转！因此章化城这个点非常关键，只是对方人多势众，我一时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本来想找到城中的城守寻找一点支援，哪知道这城守也不知道跑哪了……”
阿木和雪菱对看一眼，神色古怪。
炎炀炔靠过来，眼神在他俩身上扫来扫去。“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阿木伸手指向梁守烈地下密室的入口，道：“你是不是已经下去看过？我告诉你，这地方就是章化城守梁守烈弄的，专门抓活人来炼魂，我和这位……魂术师都是被他算计，被抓来要炼魂的，经过我们和他斗智斗勇九死一生殊死搏斗，终于把他和他儿子打败，所以……你要找的人已经死在那里面了！”
炎炀炔听得眼神发直，摸着下巴咂咂嘴：“我的乖乖，我还以为这里是什么邪派的据点，想不到竟然是城守的老窝！想不到啊想不到……”
阿木不以为然道：“有什么想不到，城守就一定是什么好东西吗？就连皇帝都不一定是什么好鸟呢！”
“你说的这个……倒也是，”炎炀炔摸着一头火红的头发，一时还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说。“只是，这五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这城中没有人主事，就更是难守。”
阿木拉起雪菱的手，抬步往外走去。
“就是有人主事又顶什么用？那是五十万大军，又不是五十个，五百个！何况还有修行者在里面，我们还是赶紧下山，离开这里为妙！”
雪菱拉住他道：“大小姐还在城里面，我不放心，我想回去看看。”
阿木想了想，李大胡子他们还在城里，虽说只是萍水一场，但他们几个热心好义，也帮助过他，回去知会他们一下也是应该的。
“好，我们回城去，叫上他们赶紧一起走了。”转头冲炎炀炔道：“你还是赶紧走吧……”却见那红发男子倏地纵身而起，向北面掠身而去。“喂，你去哪？”
只听那炎炀炔爽朗的大笑远远传来：“哈哈哈，我要去探探那乱军大营！”
阿木瞪着眼摇头道：“一个人去……真是个疯子！”
修行界第一新秀的世界，像阿木这种山野小子自然是不懂的，当下和雪菱急急下山，进城之后，两人商议一下，决定分头行动，阿木去找李大胡子陈石头他们，雪菱去杨家，一会儿就在码头会合。
雪菱与阿木分开后，一路疾跑往杨家奔去，一路上果然已经乱象纷纷，惊慌失措的人们拖家带口，收拾细软，已经准备逃命去了。雪菱看着人群来来往往，慢慢停住了脚步。
那些来回奔忙的人们不过是些普通人，和雪菱十几年来所见所闻并无不同。然而此时在雪菱眼中，却看到了他们身上淡淡的魂魄光华。那光华因人而异。有的人黯淡，有的人明亮，不一而同。
这难道便是魂术师的灵眼所看到的世界？那个游离于血肉之外的魂魄的世界。
迎面走来的，是东街头杂货铺的刘掌柜，刘掌柜平日里还算和气，邻里口风也不算太坏，但雪菱看到，刘掌柜的身上，黑色的魂气蒸腾，几乎已看不到魂魄本来的色泽。
“这刘掌柜的魂魄竟然污浊至此吗？”雪菱心中惊疑。“……难道是我修为太低，看错了？”
当下不再四下张望，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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