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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暗算


夕阳将颓,祥云漫天。

        大战过后,乌玄谷山倒溪颓,残木怏怏不振,昔日幻丽景象,在地龙怒火席卷之中,仅留了方寸之地。

        宗煌遁走,地龙又被九重天夺去,四大门派屠龙大计,最终只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面对这般结局,他们自然也无心再战,各自颓废着,离开了。

        夕阳下,异虎眼神柔和,蹭了蹭牧羽的腿,颇有不舍之意。

        龙乃万兽至尊,屠龙大战时,异虎被地龙之威震慑,远远的逃了,因而谷毁林摧,它却并未受到波及。

        “快走吧!”雷姓老者背负着长剑,一脸的不耐烦,喊道。

        “我以后还会回来的,大虎,你好好照顾自己。”牧羽摸了摸虎头,面带不舍,但还是转过了身,向老者走去。

        老者默念法诀,背后长剑铮然而出,化作一丈之宽,悬浮虚空。

        “上来吧。”老者说着,自己先上了剑。

        牧羽点点头,也跳了上去。

        “萧姐姐,你呢?”他看了看身后,那个比自己大上两三岁的少女。

        “姐姐自己可以。”少女温柔一笑,背后宝剑出鞘,同样化作一丈之宽,宛若白练,旋即她点步一掠,上去了。

        两人双手作诀,巨剑忽然乘空而起,向那不知名的远方飞去。

        异虎低低的咆哮两声,最终也走向了别处。

        牧羽站在雷姓老者的剑上,看身旁飞云过眼,脚下桑田成格,再想起自己将要接任上清掌教之位,心中又是好奇,又是紧张,但他毕竟才十二岁,顽童心性,此刻只一转眼,便将这种种心绪,全都抛之脑后。

        离开之前,牧羽便已问过两人姓名。那老者名为雷穹,是上清长老,少女名萧婵,乃上清弟子,两人一者是上清统领之一,一者是上清之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弟子,因受上任掌教临终前吩咐,跟随藏玄修道,望能韬光养晦,悟得仙法大道,有朝一日辅佐新任掌教,振兴上清。

        当然,无论雷穹还是萧婵,皆未曾想到,这新任掌教,竟会是个懵懂孩童,萧婵还好些,雷穹的不满,却都写在了脸上。

        翌日

        天边朝阳初升,祥云金铸,地上一条长河宛若彩带,壮丽流辉。

        而长河尽头,则是一座山脉,无草无木,绵延百里,宛若屏风。

        牧羽三人在山脉前落了脚。

        牧羽望望四方,只见群山连绵,长河蜿蜒,却无一屋一舍,不禁疑惑:“上清弟子,不会都是住在林子里吧?”

        “当然不是。”雷穹语气肃然,指了指前面那一排通往山顶的宏伟石梯,手负身后,作出高人模样,道,“到了这里,不得再御剑飞过,须爬石梯,翻过这座屏风似的山脉,当然,你若觉得苦,也可以放弃接任掌教,毕竟你才十二岁的年纪,可以将执教令交给更适合的人”

        “雷长老”这时,萧婵忽然叫住了他。

        “怎么?”

        “他已经上去了”萧婵指了指山顶,俏脸上挂着一抹苦笑。

        只见牧羽已经近了山顶,俯首下望着他们,大笑着喊道:“雷长老,萧姐姐是女孩子,都比你更快!”

        雷穹气得七窍生烟,所幸他没有听见牧羽接下来独自嘀咕的那句,否则,必定会被气得吐血——“以前听姐姐说,有的人年纪大了,就会痴痴呆呆,大概就是说雷长老吧?”

        未多时,三人便到了山顶,牧羽向下面望去,只见那山崖之上,写着四个大字,气势凌厉,笔走龙蛇。

        “绝峭天屎”牧羽将那四字念了出来,憋住笑意,道,“好奇怪的名字。”

        “是绝峭天屏啊!笨蛋!”雷穹被气得七窍生烟,眉毛扬起。

        牧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脸通红。他自幼调皮,以前姐姐教他识字时,多半都是昨日学,今日忘。

        萧婵笑着解释道:“绝峭天屏是一座山脉,因山势连绵,宛若屏风,而得上清祖师爷赐名。”

        牧羽问道:“既然是山,为什么既没有树,也没有草?”

        萧婵道:“这便不得而知了。”

        牧羽“哦”了一声,三人继续前进,下山,又上山,终是到了上清。

        上清山山势雄伟,云雾翻卷仿若银涛,但山顶却是平整的一片,仿佛被鬼神以刀剑所切出,一块巨石竖立在青树白雾间,上书“上清”二字,宛若刀剑所削刻。

        巨石后方,迎客松旁,又见一座恢弘大殿,绝尘拔俗。

        只是这大殿旁晨雾霭霭,青松如画,却不见有半条人影,故而虽然壮观,却难免令人感到几分清冷。

        “人都哪去了?”萧婵嘀咕道。

        这时,一位白衣青年自大殿间走了出来,神情激动,道:“雷长老,萧师妹,你们终于回来了!咦,这位是”

        “他便是藏玄大师所选的上清掌教!”雷穹依旧满腹的怒火。

        “掌教?!”白衣青年着实吃了一惊,但他知道雷穹素来不苟言笑,既然是从其嘴里说出,也由不得他不信。

        随后,他淡淡一笑,道:“雷长老和萧师妹跟随藏玄大师苦修数月,又一路赶来,想必是累了,就先去休息吧,还是由我带掌教引见诸位长老,并宣布这个消息吧。”

        “也好。”雷穹也不道别,径直走了。

        “那便交给你了,李师兄。”萧婵笑着说完,同样也离开了。

        “随我来吧。”青年冲着牧羽笑笑,然后向别处走去,牧羽紧随其后。

        很快,两人来到一座楼阁之中,牧羽见四周并无一人,青年却止住了脚,心间疑惑,问道:“李师兄,这是哪里?”

        话音刚落,李师兄忽来一掌,力道刚猛,牧羽不料到他会突然偷袭,没有防备,加上年纪又小,身子很轻,受这一掌,竟倒飞出了楼阁,向着下方山崖坠了去。

        风声自而畔呼呼传来,牧羽感觉到自己身子正极速下坠,心中满是惊讶,再向上看去,李师兄冷笑着的脸庞映入了眸中。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要怪,就怪自己恰好在这节骨眼儿上,成了上清掌教。”李师兄说完,离开了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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