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秦优最后还是决定蹭到苍凛的家。
虽然苍凛不同意做他男朋友，但是他可以给苍爸爸当儿子尽孝啊！
秦优上车前这么说的时候，宁冬觉得何止是冰河时代。
这他娘的简直就是星球爆炸！
……算了，大不了以后清明节他都去给苍凛逝去的爱情扫一下墓。
苍凛也听见了，他当时就坐在驾驶座上。
那一双漆黑的星眸明明灭灭，最终光芒变得黯淡。
捏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好看，却绷着道道青筋尽起，脉络交错的血管在皮肤下蔓延着，苍凛甚至能听见耳边传来自己迟缓的心跳声。
这样也好，他想。
这样，他就不会因为妄想而期待太多了。
苍凛把秦优带到了自己现在正住着的地方。
房子对普通人来说不算小了，一百八十多平方，除了主卧和客卧之外就是书房和健身室。
房间宽敞明亮、干净整洁，客厅的餐桌上甚至有一株新鲜的花束被插在花瓶里，正开得娇艳。
秦优还没走进来，就只觉得满屋子都是他熟悉的感觉。
“苍爸爸，你到现在还是每周都会买花吗？”
他接过苍凛递给他的一次性拖鞋一套！
然后像只小鸟一样飞到了桌边嗅了嗅。
好闻！
是苍凛以前就经常买的那种花的香味！
秦优露出一个沉醉享受的表情来。
他说真的，他真的觉得苍凛才是他爹。
他从以前就是，他爹管他他才不理呢，但是他苍爹管他？
只要苍凛一声令下，他就会乖乖听话。
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苍爹管他有方啊！
从来不会让他觉得不舒服，甚至让他过得很开心很快乐！
比如这个花花，还有这个房间，都是他喜欢的感觉~
秦优在桌子旁边，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浮现了出来。
他就像是一只被人叼走到别的巢穴里吃够了苦头的小鸟，总算是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巢穴里一样，自由又快乐。
跟在他身后的苍凛安安静静换上鞋子，又单手把秦优的行李箱给拎了进来。
“嗯。”
一如既往的寡言。
秦优也不介意。
虽然很久很久没见了，但是苍爹是什么性格已经刻进他的dna了！
这才是他认识的苍爸爸！
不过……
秦优伸手扒拉了两下花，忽然咧嘴笑得神秘。
“说起来苍爸爸你可能不知道吧？你知不知道当初胖鱼哥因为你每周都会买花的事情，所以一整个大学都信誓旦旦，说是你肯定有喜欢的人了，还说你肯定憋不了多久就要表白的。每次我们去逗他，他都说你肯定这个月就表白，然后大学四年，每次和我们赌请吃饭，然后他都输！”
一想到这个，秦优就忍不住捧腹大笑。
虽然但是，他到现在都记得毕业的时候，胖鱼哥一脸幽怨想要去找苍爹说这个事的时候，结果因为找苍爹表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甚至排起了队！
胖鱼哥根本找不到插嘴的机会！
想想就好惨一个男的哦。
……他，他确实一直在想要表白。
而且花，是因为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孩说他喜欢房间里放一束新鲜的花。
因为花开了就像是春天到了，他喜欢春天的烂漫。
苍凛原本就显得冷漠的眼底多了几分无措，只是长年累月习惯了严肃着的模样，让他没办法流露出一丝半毫真情实感来。
半晌，他才微微叹了一口气，声音放得很轻。
“我知道，他和我说过。”
“啊？”
秦优的笑声戛然而止。
真的假的？
苍爹居然知道？
莫名其妙的，秦优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那？苍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他一边说一边才注意到他的行李箱。
“我来我来！我自己可以的爸比，我现在可是个大人了。”
他试图从苍凛抢过行李箱。
苍爸爸可没有答应做他男朋友！
做男朋友咸鱼当然可以，但是做儿子就不一样了！
他要懂事，他要尊老（？）
秦优伸手去抢，苍凛猝不及防被他的手心覆了上来。
不属于自己的柔软带着有些炽热的体温覆盖上来，被触摸过的地方像是触电一样四处蔓延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苍凛忽然觉得耳朵有点发热。
只是下一秒，他又被秦优迭声的‘爸比’叫得浑身降温心如止水。
他看着秦优抢过行李箱吧嗒吧嗒就往房间冲，冲到一半又猛地停下来。
苍凛：……
他又叹了一口气。
“急什么？你知道是哪个房间吗？”
秦优露出一个礼貌的尴尬笑容。
“诶嘿~”
苍凛迈着修长的双腿走过来，手指自然地拍了拍秦优的手背。
“松开吧，让我来。”
“那怎么好意思呢？”
秦优嘴里说着，眼睛却笑得像是小狐狸一样，眉眼弯弯满是讨好的笑意。
“但是爸比都开口了，那我肯定是要听你的。”
他说着就真的撒手了。
苍凛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拎着行李箱推开了一扇房门。
“我这里平时没有人来，所以客房没有什么东西，你就先住主卧吧。”
推开的房间和外面一样宽敞明亮整洁，干净得像是苍凛这个人一样。
秦优探头看了一眼，只觉得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他苍爹的味道。
好纯！
好正！
这房间比他的dna里苍爹的浓度还高！
不过？
秦优眨眨眼，努力试图挤出一点不好意思。
“那苍爹你睡哪里啊？”
他当然是睡沙发了。
苍凛下意识想要说出口，却听见秦优啪叽一声击着掌心发出了聪明的结论。
“哦哦哦，我懂了。床这么大所以我们是一起睡是吧？”
苍凛僵硬了身体。
他下意识就要说不是，秦优已经小雏鸡一样飞了过来。
“那苍爹你找一套睡衣给我呗？我没有睡衣，你还有以前那种穿起来很舒服的睡衣吗？”
苍凛的思绪顿时被他牵走了。
他下意识反问。
“什么穿起来很舒服的睡衣？”
秦优歪了歪头，回忆了一下。
“就是以前我穿的那件，黑色的衣服，你还记得吗？”
他想了一下，比划了下到大腿的位置。
“就是那件我穿着到这里的那件衣服，我记得就是苍爸爸你给我的，那件衣服穿着睡觉超舒服的。”
他说着又有点郁闷。
“那次我穿着觉得超舒服的，我还想说问苍爸爸你要来做睡衣呢，结果后来你说那件衣服被偷了，你还记得是哪件衣服吗？”
要不是被偷了，他没准就从苍爹那要到了！
现在没准还能穿上身上呢，睡衣什么的，越穿越舒服好吗？
一想到这里，秦优就有点气。
不过，现在那都不是问题了！
秦优气鼓鼓的表情抬起头的瞬间就变成了亮晶晶的期待。
“苍爸爸怎么样，你还记得那衣服是什么牌子的吗？还能买得到吗？”
苍凛整个人都快要石化了。
他当然知道了。
那件衣服……
其实没有被偷。
他的视线扫过秦优大腿的位置，眼神忽然变得晦涩不明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声音微哑摇了摇头。
“你也说都十年了，我当然不记得了。”
也是。
秦优想了想，虽然觉得有点小遗憾，不过十年都过去了，苍爹记不住也很正常。
他甚至反过来安慰苍凛。
“没关系啦苍爹，都十年了，就算你记得说不定那个牌子也没有那个款式了。”
苍凛的背更加僵硬了。
他嘴唇蠕动了半天，只轻轻嗯了一声。
“……嗯。”
他生怕秦优再说出什么来，把行李箱拎到了衣柜旁边，刚想把秦优的行李收拾出来，手指搭上柜门时，他猛地一顿。
“……你要不要先把衣服拿出来去洗澡？另一个浴室里什么都没有，不太方便。”
“这样，那好咧。”
他感受到了！
他的dna动了！
果然苍爹还是那个苍爹！
这就开始了~
秦优一脸乖巧听话懂事跑过来。
“那我先拿一套衣服，苍爸爸你浴室的东西我都能用吗？”
苍凛下意识点头。
“用吧。”
“好，那我去了。”
他早就想洗澡了！
秦优美滋滋地扒拉了一套衣服钻进主卧里的浴室里去了。
被他打开的行李箱就这么大咧咧敞开，被翻过的衣服不算凌乱，但……
苍凛的眼睛猝不及防扫过被秦优翻出来的几件白色小布片，他放在衣柜上的手指蓦地变得发白。一种热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灌满他的全身，原本僵硬的身体多了一个坚硬的部位，胀痛和忍耐让他冷汗直流。
浴室里水声响起。
苍凛呼吸一窒。
他狠狠闭上了发红的双眼，好一会儿，他深呼吸打开柜门。
衣柜最明显的地方，挂着好几件同样款式的衣服。
他动作飞快地把这些衣服都摘了下来，犹豫了两秒，他抱着这些衣服走到了书房里。
打开保险柜，塞进去，关上。
做完这些，苍凛弓着身子僵在原地很久。
明明是十分高大的身子却在一片黑暗中佝偻着，像是在克制着自己□□的猛兽在阴暗的角落里将自己咬得鲜血淋漓，却也不愿意轻易伤了自己心里最在意的珍宝。
许久，他缓缓直起身。
再走出房门时，他又恢复成冷静自持的模样。
推开主卧，苍凛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行李箱旁边，单膝跪下。
然后开始整理秦优的衣物，就像以前他做过很多次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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