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父母
张越自从记事起，便能感受到身边的浓浓恨意，没少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负。
为什么我们家这么遭人恨？小朋友都不和我玩儿。因为我家世代都能修真？
我要成为废材，我要和大家玩！
这才是他曾经幼小心灵里最真实又可笑的想法，长大后，他才深深的为自己的幼稚后悔。要不说人生是一个不断发现自己以前是****的过程哪。
想到此处，张越激动的心情有些灰暗，手里拿着扣山令牌，有些踌躇不前。
两座巍峨的山峰夹着一条狭窄的山谷，谷口便是玄元幻境的入口，只有独有的扣山令牌才可以进入。
正当张越出神之际，眼前的空气仿佛水波般荡漾——入口打开了，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妇从波纹中走过来，来的正是张越的母亲——白素素。
“傻儿子，等你半天了怎么不进来？”白素素一脸慈爱地抚摸着张越的脸庞。
经过短暂的迟疑，张越终于泪流满面，一下扑到母亲的怀里：“娘”。
一声呼唤，倾诉的是多少个日夜的思念。
白素素双目饱含热泪，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容，抱住日思夜想的儿子。拥着他已经宽实的脊背，心中感叹：时光真是快，我的儿又长高了，不再是撒娇使小性的小屁孩了。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每一次离别，娘的心里又岂止是思念？
白素素待儿子的情绪宣泄的差不多，擦干彼此的泪痕，道：“乖越儿，越来越帅了。跟娘赶紧回家去。”
说罢牵着张越的手，走进波纹，与守门的人交付令牌之后立即喝一声“剑起”，两人脚下便有一把巨剑载着二人飞上天空。
“站好了，今天为娘带你飞回去。”
巨剑在空中划出绿色的霞光，张越望着熟悉的山峦，心也飞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天上飞，开始有些紧张，渐渐就放松下来。
张越揽着母亲的腰，头枕在她的肩膀上撒娇，有娘在，就是这么任性。
站在巨剑之上，剑气托举着身体，仿佛浮在水中，完全不用担心掉下去。
“娘，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就像二三十岁的一样。”
“一点不会夸人，修道到了一定境界，容貌是可以随意改变的。”虽然这么说，儿子的一句恭维，还是让白素素的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我儿乖啦，学会哄人了。别像个小孩子，站好了。”
是啊，长大了，张越第一次有种长大的感觉，或许到了一定年龄，人的心性总会在某个瞬间成熟起来吧。
幻境虽大，从入口御剑至青云峰也不过几分钟而已。巨剑落下随即消失，张越落地后环顾四周，看着熟悉的房子，心里暖融融的。
两进的院落历经风雨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沧桑，灰墙青瓦长满绿苔，牵牛花爬满齐腰高的栅栏，清风袭来，花与叶一起摇摆。
一切如旧，从未改变。可是门口那个须发斑白的糟老头是谁，爹？！
怎么两年不见，苍老如斯？
记忆中伟岸如山的父亲已经不需要再仰视，甚至张越感觉自己都已经比他高了半头不止。他的身形单薄了许多，眼角也布满了皱纹，双鬓白发渐生。
“爹，我回来了”张越看到略显老态的父亲，鼻子一酸，眼眶里又泛起泪花。
自己长大了，父亲却老了。张越好恨，恨自己年幼时调皮无知，辜负了父亲的拳拳爱意。
父子深情在这一刻激荡着张越的内心，悲伤，感激，思念，无数情绪搅动他的脑海。
“回来就回来，做小女儿姿态干啥？丢人现眼。回屋！”张越的老爹张宝山语气生硬地说道，板着一张扑克脸，看不出表情。
和以前一模一样，让人暴走！
张越的下巴被刺激的合不拢了，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胸中气血翻涌，几乎要抽过去。
老东西的臭脾气千年不变。用不用这么不给脸啊老头儿！就知道不该想你。
张越气哼哼地进屋之后，看也不看坐在椅子上的张宝山，里里外外的东摸西翻，瞅这个瞧那个。上蹿下跳目光就是不往张宝山身上落。
白素素看着这对父子就感觉可乐，叫住耍猴一样的儿子，拉到身边坐下。
张越一坐下才想起储物袋里还有东西，连忙解下取出里面的东西给母亲看：“娘，看儿子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这是口红，三种颜色，涂在唇上流光溢彩，超魅惑的，娘您试试。保准能迷死从八岁到一百八十岁所有男人。收好。”
轻轻一扭，粉红透亮的口红便顶出来，喜得白素素“呀呀”直叫，把它不住的扭进扭出。
“这是香水，一个叫f国的地方出产的，喷一点在身上，最好闻不过，保准能迷死从八岁到一百八十岁所有男人。收好。”
张越使劲冲着老爹的方向，使劲按了几下，浓烈的香气袭来，惹得张宝山连打几个喷嚏。白素素把香水瓶夺过来，笑嘻嘻的捏了捏儿子的脸蛋儿：“都是巧夺天工的玩意儿，乖儿子有心了。那个人几十年了也没说送我点儿东西。”说罢瞪了一旁木雕石刻般的张宝山。
张越：“那些不算什么，这个苹果派才是时下流行的，苹果是生产这个东西的作坊，派是它的名字。这里冷冷清清，又没个人逗你开心，儿子特地买来给你玩的，省的你整天面对一块老木头疙瘩郁闷。
这玩意儿看影视、玩游戏、读书摄像，样样都行。很简单，我演示给你看。”
张宝山坐在一旁冷眼看他们母子闹腾，一会儿是什么棒子国言情剧，一会是什么愤怒的小鸟，一会儿弄起了什么拍照。
白素素年轻时本也是爱玩的脾性。只是近几十年见天对着一个人过着清汤寡水的日子，看起来有些不苟言笑。结果一个ipad弄得她原形毕露。
尤其是拍照功能更是让白素素心花怒放，对着摄像头一会儿摆剪刀手，一会儿握拳嘟嘟嘴。女人爱臭美真是什么年纪都一样。
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张宝山坐这里半个小时竟然没人搭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重重的一拍桌角，盎然而立，严厉道：“够了张越！你身为学子不思进取，整天弄些玩物丧志的东西，简直自甘堕落。
还有这些东西定然花费不少，钱从何来？若是老三不听警告，老夫必废了他！若是你作奸犯科，老夫一样不轻饶！”
张越向母亲显摆时可一直盯着老爹的脸色，就等他忍不住。这时也挺起胸膛，昂首盯着房梁回道：
“既然家父有问，做儿子的就勉为其难答一下。张老三什么都不好，偏偏一样——太听话，给的钱吃饭都不够。这些礼物的花费怎么也够我吃两年的，钱哪里来的哪？我一没坑蒙拐骗，二没打家劫舍，都是我辛辛苦苦动脑筋赚来的，孝敬我娘心甘情愿。
“至于玩物丧志、不思进取嘛，浦江大学别以为那么好进。还有啊，在凡间修炼要想有进步，某人也知道会有多难，上次离开时我可是练气第一层，现在已经是第二层了。不像某人，我出生时结丹期第三层大圆满，现在还是结丹期第三层大圆满。悲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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