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正都是出来卖的
“钱都已经交了，你就安心住到起。”宋渺简单说了一下是宋志春借的钱，奶奶也没多问，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宋渺知道她是在叹息，又多了一笔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医院不方便住人，今天晚上我到附近宾馆住，你自己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好自己。”宋渺说着将剩余的钱拿出来撒谎到奶奶手里。
奶奶也没多想，把那几张毛老头揣好，嘱咐宋渺：“你个人在外头住，要注意安全，我看我也没什么大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宋渺按住奶奶的胳膊，“这事不着急，等明天早上去照了片，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再说。”
说完这话，宋渺打定主意不再多聊，准备离开医院，那个男人还在楼下大厅等着。
就在她转身之时，奶奶突然问起：“渺渺，你跟学校请假没有？”
宋渺脸色一僵，想到那缺席的高考，不免露出一丝苦涩。
“请过了，奶奶你放心好了，老师知道我家里有人住院，特地准了我几天假。”
奶奶甚至不知道她今天高考，宋渺几乎在刹那之间就决定不告诉奶奶这件事，等后面瞒不住了，就说自己没考上。
离开医院时，她给她妈打过一个电话，没有打通，她想就算她现在找到她妈，也远水救不了近火，更何况她妈每个月几乎全部工资都用来还债了。
有余钱吗？自然是没有的。
男人带宋渺到了名豪广场，这里有一家娱乐会所，名叫翡翠明珠。
“李老师”看着装潢华丽的大门，宋渺忽然觉得有些害怕，那些孤注一掷的勇气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瞬间就泄掉了。
李老师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渺，“那一千块钱”
宋渺不说话了，她懂得这个中年胖男人的意思，她已经把那一千块钱用了，就算现在没用再还回去，这个人也是不会答应的。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么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她应该承受的。
李老师带着宋渺走进了翡翠明珠，推开了一间豪华包厢的门，里面坐着几个高矮肥瘦各异的男人，以及几个像她这样的年轻小女孩。
最为显眼的一个男人约莫三十岁上下，五官端正，留着光头，带着耳钉，模样有些蹩脚的斯文，看起来不像是凶神恶煞的人。
但李老师对他说话都是弯着腰的，那客气模样恨不得跪、舔、对方的脚底板。
“四爷，这丫头是本地人，还在读高中，绝对的干净，您放心。”
那位四爷才稍稍抬眼瞥向宋渺，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微微勾起唇角：“是挺不错的。”
宋渺被看得全身恶寒，只能垂着脑袋站在那儿，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四爷，今儿晚上，她就跟了你？”李老师谄媚地献殷勤。
四爷摇了摇头，“再等等，等那位过来了再说。”
这意思大概是要把宋渺留给他口中的那位了。
不到两分钟，包厢的门再次被人推开，宋渺的心猛然提起，她害怕见到四爷所说的那位，那位就是她今晚上的主顾。
想到这，宋渺紧张得手脚发冷。
但来人却一个晃身略过她，急匆匆扑向四爷，四爷抬脚对他一踹，骂道：“慌慌张张干甚？你他妈离我远点！”
那小子差点儿摔到地上，好歹被李老师挡了一下，站稳了身体，弓着身子对四爷禀报：“四爷，黑眼那边来信说，他们被雷子跟了，让咱们赶紧动身走。”
“操！”四爷猛地站起身，宋渺这才发现他有一米八的身高，看起来人高马大，只是腿脚有些不方便。
好像是个瘸子。
“什么鸡、巴玩意儿？”四爷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脏话，把包厢里所有人都扫了一遍，最后点了点宋渺，“把这丫头带上，其他都散了。”
李老师点头哈腰，在场几个男人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报信那小子看了一眼宋渺，眼神带了一丝冷厉。
宋渺不由得更为谨慎，听刚才两人的对话，他们似乎并不是做正当生意的。
反而偷偷摸摸躲躲藏藏，该不会是毒贩子吧？
“小三，你押着那丫头！”四爷吩咐了报信的小子，对方理所当然凑到宋渺的面前，然后不怀好意地掐了一下宋渺的胳膊。
趁所有人不注意，在她耳边警告：“臭丫头，给我安分点儿！少他妈在这勾引人！”
宋渺连痛呼都不敢，她觉得这个叫小三的，对她的敌意实在来得莫名其妙。
刚才暗里动手那一下，肯定把她胳膊都掐紫了。这人未免太不爷们了，这种欺凌弱小的事都做得出来！
几人离开翡翠明珠，分头上了两辆车，小三带着宋渺跟四爷一辆。
她不敢多话，巴不得这些人当她不存在，或者嫌她累赘，直接扔半道上不管。
可惜四爷根本没有忽视她，坐在副驾驶上还特地回过头来，问她：“你是本地人？”
宋渺点了点头。
“会带路吗？”
宋渺迟疑了一下，“你们要去哪儿？”
“云阳，听说那边新出了一个风景区，过去逛逛。”
云阳两个字一下子砸到宋渺的心上，她家正好在云阳乡下，一个偏僻的小农村里。
四爷见宋渺半天不说话，忽然轻笑一声，“你担心我们把你卖了？”
“放心好了，我这人出了名的说一不二，只要你把我们带到地方，该给的钱一分不少，拿了钱就可以走人。反正你也是出来卖的，干什么不是干？”
宋渺觉得干这个字眼很刺耳，但她不敢惹四爷半点不高兴，只好低声询问：“你们要去云阳哪里？”
四爷闻言冷眼打量了一下宋渺，然后用一种十分不耐烦的语气说：“刚才不是说了么，去那个风景区，叫什么国家地质公园的，你是本地人，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宋渺点了点头，然后不说话了。
这辆车带头，另外一辆车在后面跟着。司机开了导航，但四爷明显信不过这种高科技的玩意儿，一副全权听宋渺指路的态度。
从县里到镇上，宋渺平时坐客车大概会花一个小时，但自己开车的速度要快上很多，不出四十分钟就到了。
岔路口，宋渺指了右边的一条水泥公路，“从那边过去，一直走，就可以到龙缸了。”
四爷点点头，看了一眼车上的导航图，的确是相同的指示。
他嘿嘿一笑，看起来有点坏透顶的玩世不恭。
“小丫头，一起吧？”
“四爷！”小三出声阻拦，“黑眼还在那边等咱们，带上她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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