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公主的女儿
清茗公主想了一下，现在这个情况她实在不想在公主府看见那些人，何况池建亭可是乾正十三年的状元，虽然成了驸马不能官居要职，但是一个朝廷五品官的府邸还是有的。若不是尚了公主，他们一家子贪心不足的，就靠他那点俸禄，哪里能这么富贵？清茗公主嘴角不由得露出讽刺的笑容，若不是看在他是自己女儿的父亲，自己怎么会容他至此？平日里他如何补贴杜如烟和那个庶子，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看在荣筝的面上，但是荣筝虽然自小以郡主之尊受大家教导，可惜却同一个姨娘走的亲近，待那个庶子如亲弟，容貌脾性同自己和驸马无一点相似，从前想不明白，现在却清楚了。
“吩咐下去，驸马在公主府住不习惯，决定带着老夫人同姨娘孩子回池府居住。公主府的东西一概不准拿走，凡是用公主府的钱财置办的东西统统不准带走，若是有偷藏携私的，下面伺候的人一律杖毙，这个尺度你懂的。”清茗公主看了碧影一眼，碧影自然清楚，这人只能够是杜如烟的人。
“若是.....”碧影面露为难，“在本宫面前，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直接说就好了。”清茗公主不以为然，碧影是她在宫中就身边伺候的人了，一直陪着她这么多年。如今也只有自己的乳娘张嬷嬷能在她之上了，可惜张嬷嬷早就年事已高，虽然已有孙辈，但仍然要呆在自己身边陪伴自己，这份心就是让她格外熨帖。
“公主，荣筝郡主一直同驸马和杜姨娘他们走的亲近，只怕这个消息传下去，荣筝郡主便会第一个不同意。若是郡主以自己作为胁迫逼迫下面的人，只怕他们担心伤到郡主，这事只怕难以实现。”碧影的话满是担心，虽然荣筝郡主极大可能不是公主的孩子，还占了真郡主这么多年的位置，但是眼下毕竟还是公主府的郡主，有些事不得不顾及到她。“你说的很对，”清茗公主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每日看着她亲近那些人，我心中一直都很痛。但是毕竟十三年了，在我心中，还是在乎她的。”然而话音一转，“便是她做选择的时候了，就传本宫的话，若是她执意违背本宫的话，那就将她同她的好父亲，好祖母，好姨娘，好弟弟一起送到池府去。若她有一分在意我这个母亲，那公主府仍有她的位置。不然，就算了。”自称本宫时她是公主，自称我时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但二者没有相悖的地方。
“是，碧影知道了。”碧影福了福，转身出去安排人手了。
“传赵明过来，本宫有事吩咐。”公主对刚进来伺候的小丫鬟说道。不一会，侍卫总领赵明进来了，“侍卫赵明拜见公主！”赵明见礼后低头伺立一旁，“等公主府的事完了，你将府中的下人清理一遍，有问题的仔细审问，本宫要知道当年生产之时的真相。你懂吗？”锐利的眼神落在赵明身上，赵明只感觉周身一片冰冷。清茗公主从来都是温言细语，端方大度的，这是第一次展露皇家的威仪，他不由的重新评估此次的任务。“是，臣领命！”
等到赵明走了之后，清茗公主不由得有些恍神，一国公主竟能无知无觉到自己的女儿被人换了都不知道。十几年来面对这些恶心的人，还为了一个冒牌货处处委屈退让，真是可笑之极。
发生的事情，池聘婷自然不知。因为，她询问系统时，系统11028竟然毫无反应！不过看在周围的下人伺候十分尽心，想必事情完全按照计划进行，便放下了心。
等到晚膳时，便有一位婢女来传话，请她同公主一起用饭。收拾的清爽的池聘婷跟着婢女来到早前剖析自己的地方，现在的公主面容和蔼。待用完晚膳后，清茗公主便拉着她会议这些年的生活，是不是受苦，有没有什么委屈，池聘婷真实的一一说明。想来若是原主在这里，定会粉饰太平，可惜曾经的过往对于皇室而言并不光彩，总有一天会被有心之人挖出来。与其日后成为攻歼公主娘亲的把柄，让她为难，倒不如一开始就全盘托出。只有得到皇家认可的人才能在他人的诋毁中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先机十分重要，很难说原主的结局中没有失了先机的成分。
因此公主听到了她于雪夜中艰难获救，在青楼中排挤长大，亲近之人遭受糟蹋香消玉殒，展现美貌后的身不由己，获知同自己容貌相似的前途未卜......一想到这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孩子，而本该金尊玉贵饱受疼宠长大的郡主，竟然差点冻死雪夜，沦为风尘女子，受的那些教导，真是让她心如刀割，难以自控的落下泪来，只能紧紧抓着聘婷的手，不停的摸摸她的脸，感受她现在还活着，还没有陷入更糟糕的处境中。
“聘婷不知应该怎么称呼公主，聘婷也知道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实我的身份。但是，聘婷深知自己已然是风尘中人，已经是卑贱之人，不忍给公主染上污名，若是没有办法，聘婷愿意一死！”说完便跪倒在地上。“怎么可能！好不容易见到你，娘亲只会尽一切力量保护好你。你放心！待三日过后，我便带你回公主府。”清茗公主紧紧拉着她的手，旁边伺候的下人都被屏退，室内只留有碧影在，便赶紧将池聘婷搀扶起来。
三日过后，清茗公主便带着池聘婷从万诚寺赶回公主府。因着想要了解聘婷的过往，弥补这些年的空缺，她对之前安排的事还没有问清后续。
碧影安排的果真十分妥帖，不仅在离公主居住的寝室最近处挑选了合适的住所，更是重新布置了一番，更名为亭然居的院落在整个公主府是唯二的所在，仅次于公主的芳华院。
等安排好聘婷，清茗公主回到芳华院后，挥挥手让赵明进来禀告调查情况。
“回禀公主，属下将公主府一干人等细细审了一遍。证实张嬷嬷是当日换孩子的主要人员！”刚听的这一句，清茗公主便身形一晃，不由得抓住了桌角，“你继续说。”
“刚刚调查时，那些下人都不应，属下便上了刑。最后是伺候张嬷嬷的巧儿吐露说，一次张嬷嬷醉酒后说过郡主不过是山鸡变凤凰，竟然能敢对她大呼小叫的话来，但是当时郡主因为小事当众责骂了张嬷嬷，于是她就当是张嬷嬷气急饮酒泄愤之话。
后面追查到张嬷嬷身上，发现她儿子刘大当年爱上赌钱将家产耗尽，甚至背上巨额赌债，张嬷嬷便盗用了公主的私藏。不料此事被杜姨娘发现蛛丝马迹，就借此要挟，因为当时公主身怀有孕，家中事务交由老夫人打理，杜姨娘也有了些权力，因此张嬷嬷便成了帮凶。
在换郡主之时张嬷嬷没有按照杜姨娘的命令向公主行凶。后面张嬷嬷又借此事要挟杜姨娘，不再替她做事，否则吐露真相，同归于尽，方才平息了。”说完，赵明便垂首站着。
“竟然是本宫的奶嬷嬷，真是意想不到啊。碧影，你说，本宫吩咐的事，怎么样？”
“回公主，前日回府传达公主意见时，老夫人和杜姨娘十分不愿，郡主也一直愤愤不平。后面奴婢动用侍卫将老夫人一干人等送上轿子，移送到驸马爷的府邸。郡主一直不平，奴婢将公主的话转达后，郡主转身便追着老夫人他们走了，这两日并没有传消息回来。
奴婢按照吩咐，只将驸马为老夫人和杜姨娘他们置办的东西送到池府了，凡是用公主府的钱财置办的都还在原处。”
“呵，做的好。就让他们相亲相爱去吧，看看靠着池建亭的俸禄，怎么过他们的富贵日子？既然荣筝选了他，就让他们一家团聚吧，本宫倒要看看杜如烟怎么让一个毫无干系的人享受嫡女的尊荣！”清茗公主冷笑道，“还有，他们之前居住的屋子都重新整理一遍，本宫不想看见带着他们印记的东西在公主府。至于张嬷嬷，打发回去吧，她年事已高，看在本宫的女儿重新回到身边，就放她一马，但是他们一家从此往后不要再跟公主府扯上干系，否则决不轻饶。你去告诉她。”揉了揉太阳穴，这么做仍有自己的一点怜悯之意，希望聘婷可以明白她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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