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隐藏的主使者

柏得温，这位此战中的帝王开始巡视他为仇人制作的地狱了。森林被火焰在瞬间挖空一块，又被缥缈的浓烟填满成为一片灰色的云湖，云湖中心不时响起爆裂声，爆裂声中腾起道道火舌。柏得温有意飞向高处，悬在云湖之上仿佛是经过加冕的国王。

        他手持木质权杖，伸展双臂翱翔在空中，所过之处尽是陷于火焰中的残肢断臂和在火焰中若隐若现的光秃骨架。他看不见老树们的挣扎，可他将无辜者的惨死归咎于惹怒他的人。他的王国很小，可这是属于柏得温的完美国度！柏得温为了展示自己的胜利整理了破碎的衣服，不小心吸入了自己燃起的浓烟，但他对着想象中的自己摆出宽厚的姿态，居然将它当成美味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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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世界不会有任何令人厌恶之处，不是么？

        可惜没有一个王国从无战争，自从人类诞生之后。

        在柏得温迷醉之时，他头顶真正的云在悄然流动的风中慢慢卷起，白云与雨云相互摩擦撕扯，于无声中慢慢融合成一座充满雷电的堡垒，一道闪电渐渐变得雪亮，犹如一柄锋利的剑。

        罪人，来领受你应得的，即使你是国王，即使你曾经无辜！我们没有胜利者，只有在一次次错过后无奈的厮杀，在错过的瞬间，也许只是一句话或者一个笑容就好。

        可认错的我们怎样抬起骄傲的头，面对同样骄傲的身旁人？

        卡丽的雷电之剑落下，柏得温则从袖中唤出一只燃烧的火凤，与雷电之剑缠斗在一起。与此同时，云湖中心的烟雾渐渐聚拢在一处，而后在一双雪色的羽翼下烟消云散。朵朵白云从羽翼中透出，居然在火海中心形成了一片颠倒的碧蓝天空。鱼诺与卡丽从天空中央浮出，点点灿烂的光芒从他们发间落下，他们赤脚站在天空之上犹如立于澄澈的水面。

        “你怎会选择救我？因此你几乎命丧我手！”卡丽冷眼望向鱼诺，边说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她早从“阿尔杰”的言谈举止中窥见了真相——他对她的生涩、欲远又近、包括他在她摘花时在身后盯着她的神情。阿尔杰，他从不会用那样的目光看她。

        “我不清楚……也许因为你的无辜，也许因为阿尔杰，也许我只是不想看到活生生的人化成灰烬！”明丽的景象中，鱼诺倒映着碧蓝天空的双眼却满溢迷茫，“我唯一知道的是，这不是因为爱情。对不起，卡丽。如果你看到了……那我实在很冒犯您。”

        “难道不是因为爱丽丝？！”卡丽的目光里露出明显的愤怒，但她只用了几秒钟就完美地掩饰了一切，竟然反而上前逼近鱼诺，“所有人都认为我战胜并且夺取了爱丽丝的一切，而你恰巧看到了我输掉的。所以你替爱丽丝来安慰落魄的我，来帮助你的爱丽丝保持一尘不染！我只是一具木偶？你这自以为是的骑士！”

        “我没有……再爱爱丽丝……”在卡丽的威逼下，鱼诺居然脱口而出。愣了几秒后，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表情居然轻松了许多。原来那朵花儿一直在心中的角落里盛开，不断地从“现在”吸取养料，以“回忆”之名。而现在，这朵花儿终于彻底成为收藏品被束之高阁。卡丽实在是帮了他一个大忙，而今只有一件事难以启齿。那就是如何正确地告诉卡丽，其实他只是——“如果你没有爱，那么你就是在可怜我！”卡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雷电浸透了鱼诺的血，耀眼的闪电染血后变得诡异而强大，仿佛经由恶魔加护，“既然没有爱，为何要为我的美丽唱起赞歌？连自己也无法守护女人又为什么要向全世界笑闹这个女人宜室宜家？你们为爱丽丝戴上娇气的项圈，为我披上恶毒的外衣，因此才有安东尼这样的人。因为他看得出，我们明明是所有人的弃儿，人们都希望看到我们的美丽被恶意毁坏，而且找不到任何仇人。等我们以命运为借口悲戚之时，就是人们私下为安东尼献上掌声之日！”

        高声向鱼诺吼出一切后，卡丽面无表情地将雷电从鱼诺体内抽离，接住他倒下的身体将他浸在透明的蓝天中，又挖起一片透明的云，将它揉碎成温柔的雨滴洒在鱼诺脸上。

        你心中明白，那才是当初欢笑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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