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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与深情


与来时的急切不一样,萧沐远回去的时候不急不缓,回到了宫中,并没有如往常样去皇后宫里请安,只是静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一头钻进了书房,晚膳也不曾用,吃是不听的吃酒,几个贴身宫女因他面色不善也不敢打扰,待夜深后才小心的进去,萧沐远已经醉倒在桌子上,只见满地的纸只写了一句话“早知如此绊人心,不如当初不相识”

        那边的秦昭阳趴在窗前看着外面,动也不动,飞燕上前“小姐,天气冷,别在窗户边上了”

        “飞燕,你是不是觉得我十分无情”秦昭阳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飞燕不知道如何作答。“算了,今晚不想练武来了,摆饭吧”

        第二日萧沐远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双眼便又些青色,皇后娘娘看着心疼不已,屏退了众人,将萧沐远拉倒了身边。

        “远儿,不是母后不想帮你,可是身为皇子并不是事事都能如愿的”皇后对这个小儿子向来没有脾气“那秦姑娘说实话是个剔透的女儿,若是可以母后也想如你的愿,可是远儿当务之急是要顺你父皇的心,保住你二哥才是正经事,你的儿女情长就先放一边吧”

        萧沐远低着头什么都没说,这时一声通传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这种尴尬的安静,文景帝驾到。

        皇后与萧沐远纷纷起身请安,与皇后的满脸笑容不同,萧沐远还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文景帝撇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坐到了正座上。

        “今日怎么没来上朝”文景帝喝了口茶,淡淡的发出了声音。

        萧沐远未答话,就那么笔直的站在那里。皇后一个劲的使眼色,可是萧沐远就是看都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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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景帝貌似今日心情不错,并未发怒,只是轻轻的瞪了萧沐远一眼“真是个混小子”就扭过头与身边的皇后说话,不再理萧沐远“老五也不小了,年后就要出宫建府,也该成家立业了,成日里遛大街是不行了,得找些事情给他做了”

        “皇上说的是”皇后一看皇上并没有生气,连忙赔笑的说道。

        然后文景帝又扭过身子来,上下打量了萧沐远一眼,“这个混小子长得倒是结实,就是没什么脑子,哎~,成日的在朕的面前碍眼,算了,从明日起滚到西郊去练兵吧,也去吃吃苦,成日的都被你母后娇惯的不像样子了”然后又扭头问皇后“皇后看呢?”

        “听皇上安排”皇后欣喜至极,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远儿,还不快谢恩”

        萧沐远脸上看不出喜怒,还是站在那里不说话,皇上就那么瞪着他看,脸上不温不喜,文景帝算是一个十分霸道的皇帝,兵权从不旁落,这么多年了,除了四皇子妃娘家,没有哪个皇子或者外戚手上有真正的兵权,都是一些虚的名目,这还是头一次让皇子涉足兵权,而且去练兵是萧沐远从十四岁开始就请旨的事情,无关乎夺嫡,只是他就是想去军营。

        萧沐远心中气氛,这是让他选,要么就老老实实的娶谢家女儿然后去练兵,要么就什么都没有。过去了一刻钟,夫子俩还是这样僵持着,皇后在一旁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萧沐远紧紧的攥着拳头,嘴唇紧闭略显白色,过了好久才慢慢的抬手抱拳下跪“儿臣,儿臣,儿臣近日身子不适,可能不便去练兵,不若过几日待儿臣身子好了再去”

        本来绷紧后背的皇后一下子就泄了气虚坐在那里,瞪大了双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萧沐远。文静帝突然哈哈大笑三声“好,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然后便站起来拂袖而去。

        “远儿,只是为了一个女子,你竟要做到这般”文景帝走后,皇后撑着旁边的软垫才坐了起来,略带悲痛的看着地上的小儿子,言语中有些气愤。

        “母后”萧沐远这时也是浑身瘫软,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母后,为何你们都要逼我”然后一个站不稳,便晕了过去。

        萧沐远就这样的病了,发起了高热,烧了整整一夜,太医院的太医所有的法子都用完了,就是不见退热,文景帝开始本以为萧沐远是在装样子并没有在意,第二日一早才知自己这个儿子已经烧了整整一夜,便也觉得事情不对,散朝后便也来到了皇后宫中。

        萧沐远满脸通红的躺在那里,双眼紧闭,好似在做梦,有些烦躁,皇后坐在一旁,虽不似平常母亲一样的掉眼泪,但也是满眼的担忧,这时看见文景帝走了进来,眼泪才束束的落了下来,“皇上,怎么办,一整夜了,这热就是退不下去”

        这一刻眼前的这个人不再是君王只是自己的丈夫,皇后此时显得格外的惹人怜惜,虽然眼前这个盛装打扮的女子已经没有了年轻娇美的容颜,可是这一个表现出来的无助让文景帝心软了几分,昨日因萧沐远引起的怒火又淡了几分。

        文景帝一边安慰皇后,一边给太医们下最后通牒,若是午时五皇子再不能退热,就都不要活了。

        都说皇帝是真龙天子,身上有龙气护身,无论是什么原因,文景帝来了一会子后,五皇子便发了汗,热渐渐的退了下去,只是人还没醒。

        文景帝还有折子没批,看着并无大碍了,就起身离开了坤宁宫,刚出宫门就看见了笔直的站在宫门口的秦牧将军。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若就如了小五的意。

        文景帝回到乾正殿,此时也没有了看折子的心思,就坐在那里静静的想着什么,大殿里伺候的奴才都是人精,看着文景帝这个样子,更是连呼吸都比平时轻了几分。

        文景帝坐了一会便站起身来,踱步在桌子周围转悠了两圈,往外间走去,刚踏出大门,就看见站在不远处与几个宫廷将领交代什么的秦牧。

        秦牧与几个将领皆都看见了文景帝,赶紧下跪请安,文景帝叫起后,便于秦牧说想去后花园逛逛。秦牧自然要跟随前往。

        文景帝漫无目的的逛了两圈,突然停下来,问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秦牧“你家与文家的亲事定了吗?”

        秦牧听后心咚的跳了一下,但是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回皇上,还未定亲,两家正在商量,想着过些日子就定下来”

        “哦”文景帝点点头,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又紧跟了一句“好像年前没有什么好日子了,若是有此意不若等到年后再说,秦卿以为呢”

        秦牧听后连忙下跪“谨遵皇上懿旨”文景帝点了点头,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实在是不要脸,但是又想到自己那个已经魔障了的儿子,决定还是厚颜无耻一把,轻轻咳了一声“你是禁军统领,管理好宫城防护便可,不用时时跟在朕的身边,今日天冷,你早些归家吧”

        然后秦牧将军今日还是又一次天不黑就到家了,手里还抱着两盒百年人参,说是皇上赏赐的。

        一家人安安静静的用了晚膳,待晚上洗漱完毕后秦牧与叶氏一同上床准备休息,躺在床上,秦牧才将今日发生在宫里的事情告诉了老妻,“与文家的婚事,先找个理由拖一拖,君心难测”秦牧叹了口气“咱们还是等一等吧”

        “老爷不要忧心”叶氏侧头,借着月光可以看见秦牧略显苍老的侧脸,挪了挪身子,向他轻轻的靠拢,如这些年每一次秦牧愁闷忧思的时候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缘,我们希望的并不一定是昭阳心中所想,老爷宽心吧”说到这里叶氏又想起秦昭阳提起文天瑞毫不娇羞的表情,和淡淡的口气,心中感叹,强扭的瓜不甜,也许文家不是女儿的归宿吧。

        秦牧叹了口气,点点了点头,拍拍身边人的手,说了声睡吧,然后两人都不再说话,第二日秦昭阳来给叶氏请安的时候,发现叶氏精神并不是很好,整个人蔫蔫的,“母亲怎么了,是不是这几日天气凉,身子受了凉?”秦昭阳担心的上前抓住叶氏的手。

        叶氏看着女儿越发娇媚的面容,轻轻的帮她理了理鬓角的头发“无事,昨夜没有休息好罢了”

        不一会梅欣宁领着两个孩子也来了,随后宋远歌也有些狼狈的匆匆赶来,两个孩子行礼问安后便去后院的书房上学,梅欣宁也看出叶氏略显疲态,担忧的表示请个大夫来请脉。

        叶氏笑着摆摆手“不过是一次没有休息好而已,就这样就要请大夫,会让我觉得我真的是老态龙钟,不中用了”

        “上次去乔夫人那里做客的时候,一位不认识咱们的夫人还以为母亲和我是姐妹俩,母亲这样说是不是你让儿媳可怎么办”梅欣宁先娇嗔着开了句玩笑话话锋一转说道“而且这几日三弟妹也是精神不大好,梨香苑的表姑娘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不若就请个大夫一起来看看”

        梅欣宁不提,秦昭阳都快将叶明澜这个人给忘了,叶氏听到梅欣宁这么说,也没有阻拦,点了点头,过了半个时辰,大夫便过府请脉,给叶氏看了安神的药,便到偏厅给宋远歌号脉,不一会梅欣宁就喜气洋洋的进了内室。“娘大喜,大夫说三弟妹有喜了”

        “真的”叶氏本来有些暗淡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人也精神了,秦昭阳听到后脸上也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容“娘,这可是件大喜事,我要亲自去告诉三哥”说着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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