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选择权
阿泰没有来搭话的意思，我们这边的纸钱也烧的差不多了，他转身离去。
看阿泰走的这么干脆，我心里有些不放心。
“我跟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离开了。”
“不用。”乐乐叫住了我：“你可是来陪我的，我现在想回去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走吧。”
说着乐乐拉起我的手环抱了起来：“阿泰他想看走看，想走走吧，反正还没到大限之时，他也不会贸然动手。”
乐乐说的道理我都懂，心里的担忧却不会因为乐乐的两三句话而散去。可我也知道自己拗不过乐乐，最后还是得乖乖听话。
“好吧，不过走之前得先把火苗全都扑灭了。”
好在今天没什么风，纸钱也没有飞的到处都是，不然可有我们忙的。
我算了一下今天的日子，正好是到了月，乐乐选今天烧纸也因为，今天是百鬼入阴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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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说是省城这些人口，每天死的人不在几百也有几十，这些人如果有死于非命，或者心怨念难消，便会徘徊人世，一时难入冥府，这叫做执念。
并非所有徘徊在人世的鬼魂都是本性向恶，也有相当一部分鬼魂在人世漂泊时，逐渐放下执念选择入冥府阴界转生，但阴界不是说回去回去的，只有每月旬，月亮将满未满的时候，这些鬼魂才能重入归途。
我想乐乐在今天准备这些之前，应该是知道很多被她杀死的人，鬼魂一致未曾入冥府，而是跟在她的左右。乐乐自身又过于厉害，这些鬼魂根本拿她没有办法，跟着也是白跟，倒不如领了这些纸钱，乖乖的下阴界去。
我正准备将火苗熄灭，见还有几张纸钱压在灰下丝毫没有烧过，便向乐乐要了打火机。
纸钱如果不烧成灰，等于还属于人间，不能被鬼所用。古代有些村子过丧，沿途会撒些白币纸钱，那只是在制造垃圾而已，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怪了，我还以为纸钱都烧了，这怎么还有一些连火星都没碰的？”我狐疑着抽出一张没有点燃的纸钱，放进火苗里。
烧纸钱是有技巧的，不能一次放入，要打散纸钱后，每次填一些，这样才能让纸钱充分燃烧。刚才烧纸前，我因为看见阿泰，心急放多了一些，兴许是因为这样，才残留下这点没烧的。
纸钱在火苗里晃荡了两下，并没有如我预期的引火苗，反倒是火苗发蓝，眨眼熄灭，飘起了青烟。
“怪了！”我拿着打火机再次去点纸钱，打火机的火舌也是诡异一缩，纸钱还是没有烧着。
这可不是好现象，我用身体将纸钱堆挡住，不让乐乐看到。这边将纸钱放回灰堆里，拿起旁边的棍子，在其一头缠卫生纸，随即点燃。
我不信这样还烧不着你！
简易的火炬戳在那张纸钱，旁边烧了一半的纸钱统统化成黑灰，忽然自灰下来了一阵反向的旋风，楞将我这跟火炬的火苗熄灭，而散去的灰下，竟然还有大把的纸钱，崭新的摆在那里。
“完蛋了。”我一拍额头，这下是瞒不住乐乐了，她肯定会看见。
“这些鬼连我的纸钱都不愿意收。”
果不其然，乐乐看到这些没有烧着的纸钱，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些死于乐乐之手的人，鬼魂跟在乐乐身边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有些已经在时间的长河里放下了自身的执念，拿走了已经烧掉的纸钱。而那些执念尚在的鬼魂，不仅恨着乐乐，甚至于连她烧的纸钱都不愿意接受。
“你们不愿意入轮回，继续跟在我身边吧。”乐乐隔空对着那些看不见身形的鬼魂说道：“我不强求你们原谅我，但是到我忘了这一切的时候，会不会留你们存世，难说了。”
乐乐话语说的冷酷，我却能从她的口吻，听出一丝不忍。
现在这些鬼魂可以停留在乐乐身边相安无事，那是因为乐乐怀着愧疚，不想动他们，可是等乐乐轮回之后，失去这三百年的记忆，等到那时她发现自己身边围绕着这么多的鬼魂，只怕会第一时间毁掉鬼魂的魂元。
当然这些鬼魂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乐乐，它们也在等待时机，等待乐乐到最虚弱的时候下手。可我想它们不会成功。乐乐每三百年一次轮回，三百年间造的杀孽一直都不再少数，如果靠执念能将乐乐杀死，乐乐一个轮回应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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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纸钱放在这里吧。”乐乐一脚踢到旁边的砖块，压在了纸钱。
从道德的角度来说，这应该和随地乱扔垃圾差不多。不过今天月，很多人都会在路边烧纸，乐乐之所以不让我将这些纸钱扔掉，大概是想着会有别人拿去祭奠他人，也算是积德的事。
这些不会放过乐乐的亡魂，恐怕是久远之前已经跟在乐乐身边了，它们心里的执念存续了几十年甚至百年，对于这样的鬼魂而言，执念恐怕已经是它们存在的唯一目标，没了这份执念，它们遭变成一律烟尘了，也正是如此，乐乐和它们之间的很远绝不可能化解，只会延续到一方消失的那天。
我和乐乐并肩回到别墅，路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沉闷。
直到推开别墅的门，乐乐说了一句：“我刚才在想事情。”
“想明白了吗？”我反问乐乐一句。
乐乐点点头：“很久以前我想明白了，是......是觉得不舍。”
乐乐的轮回记忆只有三百年，我不知道她对一段轮回还记得多少，我想她应该是有些印象的，不然也不会知道自己轮回的日期，和轮回后记忆会丧失。
但是我想这一段轮回，对乐乐来说应该是异常困难的，因为这一次她不在是人们眼的妖女，恶魔，而是我们的朋友。
也许是我自夸，不过我想在过去的无数次轮回当，乐乐应该从未享受过什么是友情和亲情，所以在我刚认识乐乐时，她内心虽然善良，但行为却狠毒无。
“对了，我得提醒你。”乐乐大概是不想让微微伤感的气氛继续蔓延，换了一个话题道：“古钱的封印，这一两天内肯定会解开，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我之前并没有听乐乐说她的建议，因为以我对乐乐的了解，她既然有办法，却又不愿意直接告诉我，那必然是因为她的办法违背了我的基本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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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好了。”
“不会有那么多时间的。”乐乐眼皮一眨：“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只要找两个人代替你和你哥哥，诅咒救不会对你们生效的。”
“但是诅咒会转移到这两个人身，是吗？”我不用猜，也知道是这个方法。
以乐乐的能力，我相信她有办法将我和我哥身的诅咒转移到另外两个人身，那么古钱破封时，古钱里的女人算反悔启动诅咒，也只会对另外两个人起效果。
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是另外两个人呢？
我和我哥在自己家人，和自己的朋友眼是重要的，可以用其他人代替，但是用来代替的人在别人眼不也一样是重要的吗？凭什么要让他们代替我们承接诅咒，这是说不通的。
我摇摇头道：“这个办法我不会考虑的。”
“我知道你是不愿意伤害别人，那我们挑两个死囚行吗？反正他们也都是要死的，用他们的命代替有什么不好？”乐乐试图劝说我。
用死囚代替，看起来很有道理，事实却并非这样。我和乐乐虽然懂得法术，能降妖捉鬼，但本质不过是普通人，在我们的世界之外，很少有人承认我们的存在。而我们所做的也并非为了社会，更多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良心。
两个普通人，又有什么权利决定其他人的生死？算是死囚，他们生命的终结，也应该由法律来执行，不是我和乐乐。
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死板，可我打心眼里是这么想的。
乐乐见我态度坚定，十分生气的说了一句：“既然说不通，不说了，你的这件事，我也不再管了。”
说着气话，乐乐甩手离开，正被厨房出来的王月看到。
“我刚说你去哪了，你这回来了。我给你炖了汤，喝了补补身子。”王月从厨房端出一碗浓汤摆在桌子：“你和乐乐吵架了？”
“不算吵架。”我鼻子凑近汤碗一闻：“真香，这是什么汤？”
“别转移话题，跟我说说乐乐为什么生气？”王月解掉围裙坐在我身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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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想让我安安心心喝完这碗汤，不应该问。”我舀起一勺吹了吹面的热气：“还不是诅咒的事，乐乐虽然是好心，但是她的办法，我不能接受。”
“她怎么想的我能明白一些，其他人的命在她看来，是不能和你划等号的。”王月反而全说我道：“如果选择权在我这里，我也会用其他人的命去换你的命，你难道不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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