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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一尸两命


  云夙将扇子抵在自己的唇间,无惧于他刺人的眸光,两人相比之下,倒是他的眸中只有一片坦荡,“这你就要问花小姐,我想走,她也未必愿意让我走,你说是吗?花小姐?”

  话音刚落,两道冷飕飕的目光同时射向花不语,她瞬间加快了脚步,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谁知下一秒,就被人拽住胳膊,耳边同时飘来咬牙切齿般的语气,“怎么着?你是觉得我提不动剑了?还是你觉得可以开始飘了?”

  她用他对叶非的话,立即抨击了回去,“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

  “花不语,你眼瞎了吗?这人哪里有我半分好看了?”咬牙切齿之下,他将最不屑的容貌都被搬了出来。

  花不语:“……”

  不得不说,这幅容貌对她极具诱惑力,但是!她又不是只贪图美色的庸俗之辈。若要一副绝色无双的皮囊又有何难,但要寻到一模一样的灵魂任谁也无法做到。

  云夙眯起眸子,藏住了眼中的笑意,吵啊,接着吵啊,越吵他越开心呢。

  “血……!救命啊!”

  一座富丽堂皇的豪宅之内,仆人打翻了手中的脸盆,吓得跌倒在地,脸色惨白,指着蔓延到门槛的血瑟瑟发抖。

  仆人的求救声,引来了府中所有的人,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直奔房间内,当看见女儿身子朝下倒在血泊中,他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将她翻过身子,惊恐地她发现本该鼓起的腹部变得扁平时,顿时气得红了眼珠子,“畜生!都是些畜生!”

  不少下人掉下眼泪,“禽兽!小姐都快生了!是谁这么残忍!这可是一尸两命啊!”

  “世子!快去通知世子!”

  玄剑宗,清虚真人看着下面少年笨拙的舞剑动作,哎了一声又一声,连昀飞见情况不妙,于是开口求情,“掌门,沈师弟入门晚,资历不及其他弟子,又错失了最佳的练武时间,你再给他一点时间吧。”

  在旁为他指导的枫梓一遍又一遍地给他示范招式,在练到最复杂的招式时,还刻意放慢了动作,就是为了让他看得更明白些。

  “咣当!”剑掉在了地上,沈如意看着抓着空气的手,不好意地挠了挠头,“枫师兄,对不起,我太笨了。”

  枫梓弯腰捡起他的剑,交给他,道:“勤能补拙,你既是我带回来的,我就会负责将你教会。”

  沈如意接过剑,挺起胸膛,信心满满,掷地有声地说道:“谢谢枫师兄!我会努力的!”

  “他这般资质,根本无法让在剑池中择剑,也罢,这富家子胡闹够了,就会回家。”清虚真人对其失望,拂了拂袖,准备离去。

  连昀飞急忙道:“掌门,枫师弟曾说,这小子已经得到了小师妹的认可,不妨再留他一段日子观察。”

  清虚真人顿了顿,再次看向下面练剑的沈如意,“若不是看在她的份上,他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

  “掌门,小师妹不肯回来,想来是当初被逐出师门的事情膈应着,您若再将沈师弟逐出师门,恐怕小师妹更不想回来了。”

  连昀飞绞尽脑汁,最后只想出了这个理由,想着或许能说动掌门。

  不提还好,一提当初这件事,清虚真人脸色顿时冷了三分,当日他狠心收回她的灵剑,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带走了她身边唯一的念想,这事搁在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罢了罢了,连你都为他求情了,想留就留着吧。”

  “谢掌门!”

  连昀飞躬身送走了清虚真人,随即走到了两人的边上,认真地观摩两人练剑。

  晴空之下,青鸟盘旋,连昀飞飞身而起,抓住了青鸟,解下了它脚上的信囊,看了一眼封面后,他就将信丢给了沈如意,“沈师弟,是你的信!”

  “谢谢连师兄!”沈如意停下练剑,接住了信。

  当看到信上的内容,他的脸色骤变,捏着信的手抖了抖,“怎么会这样!不行!我必须会回去一趟!”

  “侯爷,节哀顺变。”

  听闻了侯府发生了不幸的事情后,当地的权贵纷纷上门吊唁,而官府在得知了侯府小姐被杀一事后,立即展开了调查,但他们却不知,侯府小姐已经有了身孕。

  “光天化日之下,恶徒犯下如此大罪,下官一定会为小姐抓住真凶,以慰藉小姐的在天之灵。”

  “傅大人有心了。”

  南伯候面如冷霜,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何人所为,但是在没有证据之下,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送走了前来吊唁的人后,南伯候立即让人关上了大门,将近身伺候沈清的人召集在一起,进行审问。

  “小姐自有孕以来,只有你们几人伺候,府中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本候问你们,你们之中究竟是谁出卖了小姐?!”

  下人们吓得齐刷刷跪了下来,大喊道:“冤枉啊!侯爷!我们怎么可能会害小姐?!”

  “小姐的致命伤是在腹部,凶手的目标就是她腹中的孩子,本候一直以为将她关在府中,派人好生看守就能保护她的安危,想不到你们之中竟出现了奸细,你们若是不老实就交代,本候就将你们那全都送下去给小姐陪葬!”

  说话之时,南伯候拿着一把刀,从他们的身上挨个划过,吓得下人们面色发白。

  忽然,一丫鬟扑在他的脚边,哭诉道:“侯爷,奴婢对小姐赤胆忠心,万万不敢害小姐,但是诗乔不一样,奴婢曾见她偷偷摸摸在小姐的安胎药里倒东西,奴婢将此事告诉了小姐,谁知反倒被小姐训了一顿。”

  被提到出名的诗乔抬起了头,反驳道:“侯爷,她在撒谎,若我真的给小姐下药了,小姐为何不罚我,反而要训斥她!”

  “侯爷,你别听她花言巧语,奴婢真的看到她下药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夫检查不出结果,但是奴婢真的亲眼看见她给小姐的安胎药里倒东西了。”

  “胡说,我看你是记恨小姐训斥你,因此怀恨在心,才杀害了小姐。”

  “侯爷,奴婢真的没有害小姐……是她诬陷奴婢的。”

  两个丫鬟争辩不休,南伯候也分不清谁真谁假,这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不,或许该称为掉了下来,只见沈如意揉着胳膊腿从草地上爬了起来,由于他的出现,两个丫鬟停止下了争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父王!”他叫了一声,朝南伯候的方向走去。

  枫梓收起了灵剑,随着他步入院子,在南伯候发问前,先禀明了身份,“在下玄剑宗弟子枫梓,特送沈师弟回家。”

  南伯候颔了颔首,耳边立即响起了沈如意急吼吼的声音,“父王,信中所说姐姐被害是怎么回事?是谁害了姐姐?凶手抓到了吗?”

  沈如意一番炮语,吵得南伯候心烦意乱,“你姐姐被奸人所害,现在凶手就在眼前,可我不能确定是哪一个?”

  南伯候嘴上说的哪一个,但其实已经将两个丫鬟定为了目标,沈如意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了那两个跪在最前面的丫鬟。

  两人容色平庸,他却认得其中一个,甚至说印象有些深,只是那丫鬟看着他的眼神有点让他觉得奇怪,此事还要提及当年他回府探望病重姐姐说起,在那一场宫变后,他担心侯府受到牵连,马不停蹄地赶回府中,那时他才知姐姐曾小产过,身子一直未养好,他费了好大的尽才哄得姐姐笑了一回,也就在那一次认识了这个不安分的丫头。

  只是今日一看,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世子,奴婢是冤枉的,小姐不是奴婢害死的,是她,是她杀了小姐。”

  被这么一指,诗乔立刻给自己辩驳,“世子,你不要相信她,我伺候小姐两年,时间比她久多了,要说会害小姐的人,她比我可疑多了。”

  “我?”沈如意说了一个字,拉长了尾音。

  “我记得府中的丫鬟从来都是自称奴婢,你既伺候了我姐姐两年,难道这最基本的规矩都没学会吗?”

  诗乔大骇,就在这一瞬,沈如意抓住了她的破绽,接着问道:“你我初见时,你故意栽倒在我怀中,我以为你身体不适,让管家给你找大夫看看,大夫说你贫血,不能太劳累,我便让管家给你安排轻松些的活,你才能被调到姐姐房中的伺候,我对你也算有恩,怎么今日见了我,连句谢谢都没有?”

  闻言,诗乔忙磕头,“世子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只见沈如意毫不犹豫地拔出自己的宝剑,直接架在了诗乔的脖子上,他是单纯了些,但不是蠢笨。

  南伯候见此,大为不解,“如意,你这是怎么回事?”

  沈如意转过头,解释道:“这个丫鬟不对,是假的。”

  诗乔心一跳,不知自己何时露出了破绽,暗道难道仅仅因为一个称呼?

  “什么身体不适,什么大夫看看都是我胡说的,当日我以为那丫鬟是刺客,一脚将她踹了出去,正因为她是被我误伤,我才让人将她调到姐姐房中,这种事情你都能记整岔辟了?还说你不是假的?!”

  诗乔自知无法再狡辩,突发奇招一把抓住他手里的剑,顺势将他抓到了自己的身前,一个反手将他钳制住,并扣住了他的喉咙,后退了几步后卸下了伪装,冷笑道:“人人都说沈世子不学无术,是个纨绔子,看来是传言有误。”

  见状,南伯候大怒,厉声喝道:“混账东西!快放开我儿!”

  诗乔冷笑,“识时务者为俊杰,侯爷应该清楚你女儿肚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难道就不怕连累整个侯府?”

  南伯候沉下脸,更加肯定了先前心中的猜测,“他竟然如此赶尽杀绝?!”

  “我以为沈小姐没了一个孩子已经有了教训,没想到她还是不知悔改,或许侯爷该谢我,否者那个孩子会给整个侯府将带来灭顶之灾。”

  “那是我沈家的孩子,只会姓沈!”

  “现在侯爷当然会这么说。”

  沈如意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孩子?什么灭顶之灾?

  “父王,姐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诗乔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威逼道:“世子在我手中,侯爷若要保全他,最好让你的人退下,只要我安全离府,自然会放了世子。”

  “你!”南伯候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可当看到唯一的儿子就在对方手中,只能丢下刀,并让人给她让出一条路。

  诗乔挟制着沈如意一步一步地退离,一路上无人敢拦,眼见着她就要逃出侯府时,关键时刻,一把剑从她身后飞来,剑刃划破了她的手,逼得她放开了对沈如意的钳制。

  南伯候眼疾手快地将沈如意抢了过来,诗乔见自己没了人质,转身就跑,谁知迎面刺来一剑,刚好挑破了她的人皮面具。

  只见枫梓提剑挡住了诗乔的去路,道:“欺我玄剑宗弟子,姑娘就想这么离开吗?”

  “玄剑宗何时也管这种闲事了?”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她懊恼不已,她怎么就把这玄剑宗弟子给忽略了,对上玄剑宗的人,她可没有胜算。

  “沈师弟既是玄剑宗的人,我自然得护着本门弟子,况且刚才我若不出手,等姑娘出了府,难道真的会放了沈师弟吗?”

  见枫梓只顾着动嘴皮子,急得沈如意在一旁疾吼,“枫师兄,她杀了我姐姐,你别放她走。”

  枫梓听到了他的话,微微颔首,随即出剑,攻向诗乔。

  没过几招,诗乔迅速败下阵,她抹了抹嘴角的血,冷眸看向南伯候,“你杀得了我一人,却杀不完千万个像我一样的人,大晋皇室血统只承一脉,你不会得逞的!”

  说完,她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了一掌。

  沈如意本想阻止她自杀,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气恼得咬了咬牙,他还有很多话还没有问清楚,怎么就这么死了!

  什么皇室血统,他们沈家怎么会再跟皇室扯上关系?!

  诗乔的尸体被处理后,侯府暂时恢复了平静,杀人凶手被就地正法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必再整日提心吊胆。

  带着所有的疑惑,沈如意敲响起了南伯候的书房,“父王,我有事找你。”

  南伯候应了一声,他便推开了房门,进去后随即重新关上,因着放不下白日里的事情,此刻极为认真地问道:“父王,我不在府中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姐姐肚子的孩子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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