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魔药课
魔药课是在一间阴冷的地下教室里上的，这里要比城堡主楼还冷，沿墙摆放着玻璃罐，整面墙都是浸泡着各种标本的玻璃罐一直堆到天花板——眼珠、火蜥蜴的尾巴、带着触角的残肢——你走在这里，就像走在什么肢解现场，麻瓜童话里巫师的老巢，黑暗的、阴郁的……一切形容反派的词都可以用来形容这个教室。
哈莉很快发现斯内普教授不太喜欢她。
斯内普一上课就拿起名册，念到哈莉名字时停下来。
“哦，是的，”他小声说，音色低沉，“哈莉波特，当然，这是我们新来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哈莉不满地抬头盯着斯内普——他就是这样报答她在翻倒巷对他的救命之恩的嘛——一抬头就发现斯内普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她又低下头去。
点完名，斯内普抬眼看着全班同学，眼睛像海格的一样乌黑，却没有海格眼里的暖意，他的眼睛冷漠、空洞，使你想到两条漆黑的隧道。
“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了学习这门魔药配置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开口，说话的声音近乎耳语，但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个字，教室里安静得只有他的回声，这个黑袍子的教授和麦格教授一样，拥有不费吹灰就能让教室秩序井然的威信，“这里没有傻呼呼地挥动魔杖……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地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组织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傻瓜笨蛋才行。”
全班哑然无声。
提高声望……酿造荣耀，阻止死亡？哈莉觉得这种对魔药的迷恋和尊重的口吻像极了她的启蒙老师普林斯——她真是魔怔了，看谁都像普林斯，不过斯内普的说法和那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确实迷倒了她，她漂亮的翠绿色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飘逸的袍子停顿了片刻，然后若无其事地往前。
赫敏格兰杰几乎挪到椅子边上，朝前探着身子，看来是急于证明自己不是笨蛋傻瓜。
马尔福勾起自信的笑容，看起来非常欠扁，也许对鼻子来一拳能让他的笑容看起来真诚不少。
“波特！”斯内普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生死水。”
赫敏高高举起的手臂失望地垂下。
“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哈莉感觉到斯内普到针对了，明明她对教授是非常尊敬的：“我不知道谁会愚蠢到去牛的胃里找，鉴于学校的储藏柜和对角巷都能提供。”
她不痛不痒地刺了斯内普一嘴，斯内普不满地抿了抿嘴唇，“那么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教授。”在哈莉回答前，赫敏站了起来，手笔直地伸向地下教室地顶棚。
“赫敏也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斯内普看起来很不高兴：“坐下，”他对赫敏怒喝道，“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了吗——大名鼎鼎的黄金女孩——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也就是一服生死水；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当然，聪明的救世主告诉大家你能在储藏室和对角巷买到，在她告诉她可怜的魔药教授之前，显然我并不知道这一点——最后他们是一种植物，统称为乌头。明白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哈莉无语——好记仇的一个教授。
教室里响起了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沙沙声，在一片嘈杂声中哈莉听见斯内普说：“波特，由于你两次顶撞老师，格兰芬多会为此扣掉两分。”
不仅记仇，还小心眼。哈莉抚了抚脑袋，觉得这个魔药教授像个小孩子——和德拉科马尔福的做法如出一辙。
魔药课继续上下去，格兰芬多的学生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中——不过确实，大部分格兰芬多并不擅长这一门精细的艺术，再加上地窖蛇王的buff，紧张和恐慌中魔药课看起来更难了。
斯内普把他们分成两人一组，第一节课做的是疥疮药水，哈莉三年前就成功配置过，她不着痕迹地引导着罗恩完成药水。
斯内普拖着长长的黑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看他们称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几乎所有学生都挨过批评，只有马尔福幸免，看来马尔福是斯内普教授偏爱的学生——哈莉有些看马尔福不顺眼，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马尔福，斯内普注意到她的举动瞥了她一眼，她赶忙收回眼神。
正当斯内普让大家看马尔福蒸煮带触角的鼻涕虫的方法多么完美（哈莉嫉妒得几乎要把马尔福的袍子盯出一个洞来），地下教室里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绿色浓烟，传来了一阵很响的咝咝声。纳威不知道怎么把西莫的火锅烧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块东西，锅里的药水泼到石板地上，把同学们的鞋都烧出洞。
哈莉后知后觉地给纳威打了一个“盔甲护身”，已经晚了，锅被打翻了，纳威几乎浑身浸透了药水，胳膊和腿上到处是红肿的疥疮，痛得他哇哇乱叫。
“白痴！”斯内普不知是在冲谁咆哮，挥起魔杖将泼在地上的药水一扫而光。
“没有把锅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了——告诉我孩子，你的耳朵还长在你的脑袋上吗？”斯内普的语气轻柔，但是谁也不敢和他呛声，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被骂得，纳威抽抽嗒嗒地哭起来，鼻子上红红的，冒出了不少疥疮。
哈莉担忧地看了一眼那个哭得整张脸都红了的男孩，试图给他一点帮助。
“把他送到上面医院的病房去。”斯内普对西莫厉声说。
“波特，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不要加进豪猪刺呢？你以为他出了错就显出你的好吗？格兰芬多又因为你丢了一分。”
这关哈莉什么事，她甚至还给纳威用了个护身咒呢。哈莉愤愤不满地想。
但哈莉没有开口辩解，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斯内普——如果她抬头就能看到那个男人神色平静还带点很浅很浅的笑意，爬出地下教室的时候，她情绪低落，她不明白为什么斯内普教授这么针对她。
“打起精神来，”罗恩说，“斯内普不喜欢格兰芬多。”
“是斯内普教授……”哈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抬头就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站在罗恩身后，垂下的黑发遮住了脸上的神色，“为你不尊敬教授，格兰芬多扣一分，韦斯莱先生。”
哈莉：……
罗恩：……
这下，罗恩也蔫吧了。
哈莉：“打起精神来，斯内普教授不喜欢格兰芬多。”哈莉重读了“教授”，明显注意到走到拐角处的黑袍顿了一下。
哈莉觉得他有点可爱，下一刻，灿烂的笑容爬满了哈莉的脸——伴着罗恩惊恐的声音：“哈莉你不是被骂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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