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呕吐
俗话说：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凡古代将领，无一人喜欢攻城者。
不但代价太大，而且容易轻折一世英名，故哪怕攻城方有绝对性胜利，也许再三斟酌，屡次劝降。
即使知道并没有用，对方百分之九十点九九不会投降，或者弃城，但尚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性，则足以试探。
刘封的劝降自是徒劳无功。
你劝你的降，我守我的城，不外如是！
面对着刘封情深意浓之声，李通并没有寄予回答，而是从腰间取出箭簇，对着刘封一箭射去！
刘封陡然感觉好像有一股恶风袭来，当即策马回旋离开险地。
再回头一看，只见箭簇深插土内，只余一寸见到箭羽留在土外。
刘封见之不仅骇然，若是中了此箭，假使不死恐怕亦会重伤吧！
于是乎愤然无比的刘封打手一挥，十台杠杆投石机全部发力。
刹那间，犹如飞沙走石，一个个硕大无比的石头直飞冲天。
十块石头，在太阳照耀之下，显得极为耀眼。
可惜因惧怕刘封再次箭雨的守城将士，躲在城堞之下，无法看清。
但也知道，恐怕是投石车发力，是故李通高呼：“隐蔽……”
霹雳车自当年袁绍一战发挥作用，曹军将士即使未见此物，也问其名。
瞬间石头砸下，“乓、乓、乓……”
十声过后，巨大的石头砸在夯土城墙之上，顿时灰尘四溢，本来坚固的城墙，有些薄弱点都被砸出小小裂缝！
幸好只是投石机太少。
若是数百台齐发，当阳县绝对受不住十日……
可饶是如此，经过这一阵打击，曹军将士意志也有些消沉！
毕竟这些将士多为南人，基本未曾见过曹操当年霹雳车之强，乍见此事，且又无能为力，不禁有些颇受打击。
刘封见投石机发力，而城上之人只能被动挨打，故而在城下肆意大笑，随后再命：“发……”
紧接着，十台投石机再次装满石头，又是一阵“乓……乓……乓……”响声震作，偶尔还有一两个倒霉鬼，当场被巨大的石头砸死。
本身在城垛感受着，城墙被砸巨大响声盈耳的将士，便意志直线消沉，如今又见同袍惨状，不禁有些沮丧不已。
李通见之大骂：“此辈不过仗着霹雳车之利又何惧哉？城池我等早已巩固，此时可谓固若金汤，量他区区十架，也奈何不了我等……”
话说如此，可只能被动挨打，又有何用？
但刘封根本没让准备让对方歇气，命令身旁投石机，不停轰炸夯土城墙。
但投石机终归是投石机，其作用有限。
面对早已巩固的城墙，能发挥作用微乎其微……
不过远处观看的刘备、庞统等人并没有灰心，此次本来是实验攻城器械。
而且能够达到如今效果，已经非常满足了！
毕竟才十台，若是五十台、白台，给足够的石头，一日必下此城……
不过只有刘玄暗自摇头，可惜刘备立足太晚了，而且汉末的生产力也不足，不然要是造出火药包投射，恐怕就不会是今天这雷声大，雨点小了！
没错，的确是雷声大，雨点小！
除了压制城上守军无法冒头，且打击士气意外，没有任何收获！
甚至还有人操作不当，石头把同袍砸死了都有……
眼见着石头发射即将完毕，庞统摇摇红旗示意三军。
刘封得令后立马命将士推着濠桥，乘着城上将士无法冒头之时，推到护城河上，帮助将士渡桥过河。
庞统见到濠桥已至，当即一挥蓝旗，投石机便不再投石，再挥红旗，刘封则率领将士，手持木盾扛着云梯开始攻城。
李通见投石机已停，便知刘军必然攻城，当即下令：“射箭……”
尚处在被投石机震撼的曹军将士，一时并未听到李通号令，气的李通连声高呼：“射箭……射箭……”
将士这才焕然醒悟，仓促张弓搭箭，向城下射箭抵御来敌。
刘封早有预料，旋即命令：“射箭反击……”
弓箭手张弓搭箭，为前方袍泽压制城上曹军火力，为胜利的步伐赢取足够的时间……
两军对射，各有伤亡！
刘军依靠三段射功劳，而且攻城将士手持盾牌，所以损伤短时间内，倒是并没有多少！
只是偶尔有一两个倒霉鬼，防御不力，被曹军将士射杀。
但曹军将士，依靠城堞，就算是刘军将士十段射，也只能压制敌军，而给与有效的打击，更非能够消灭！
随着城下举盾将士，慢慢靠近城池，搭好云梯之类攻城器械，李通立马高呼：“滚木……礌石……沸水……”
这下子曹军将士可没有在愣住，而是立马接令，将城上早已准备好的守城物资，照着刘军头上扔……
面对着滚木、礌石、沸水当世没有一人可以阻挡，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完全防御，只能拿生命去耗。
“啊……”
一时间，刘军将士惨叫震天。
被滚木、礌石所砸者，当场脑袋被开票，百里间红的豆腐脑，倾洒一地。
而一人从云梯掉下，往往会带着一群人下。
如此大大减缓工程速度，反倒是城下堆满尸体，血水很快渲染护城河……
刘玄见到这一幕幕惨烈的症状，不禁一股呕吐感在喉咙翻涌，上次亲自杀人，但并未有如此惨烈支装，今日目之所及，俱是尸山血海……
“呕……”刘玄还没吐出，他声旁的孙山、白仁、刘琦三人倒是一泄如注……
看到三人呕吐秽物，此刻刘玄再也忍不住，口、鼻一时间也是一泻千里，场面甚为壮观……
刘备见此一愣，然后笑道：“主簿往日镇定自若，尝于刀锋翩翩起舞，不曾想今日居然也有如此不堪邪？”嘲笑完了之后，刘备也没有就放着刘玄不管，当即下令：“拿水前来给纲纪漱口……”
他也只不过是调笑一番。
刘玄越是不堪，则证明刘玄越是普通人，于此也就没有什么好惧怕。
刘玄抽出手帕擦擦嘴，接过将士递来的漱口水，喝下一口，将口中秽物清理干净之后，有些心有余悸说道：“臣素来未曾亲眼见过战场激烈，今初次相见，故而有此失态……”
“哈哈哈……”刘备抚须大笑，然后眯着眼说道：“无须如此，孤初入疆场，未必比显圣此次好上多少。
只是攻城之战，历来如此，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便是如此，非站在尸山血海，何人能够得不败之名邪？
昔年曹操屠戮徐州之状，比之今日犹胜万倍，可谓真正尸山血海，所过之处，无一不是尸体遍野，乌鸦啄食……”
说着说着，刘备顿起一阵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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