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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公可知命不久矣?


  刘玄一番话,倒不是让张鲁受益良多,而是单纯的感兴趣,出于礼貌,当即叉手道:“高明请入府叙谈!”

  “玄却之不恭!”刘玄本身就是要找张鲁,是故并没有矫情,而是随着尾后趋步进入太守府官舍。

  “来人,大摆宴席!”

  既然请客,那就自然没有道理不开宴。

  众所周知,中国古代乃是以酒、食构造的文化基础。

  但凡商议事情,基本离不开酒宴,当然开酒宴必然就会,衍生出一系列之事。

  如渑池会、鸿门宴、曲水流觞、新亭宴、琼林宴等等不一而足。

  众人踏进主堂,堂内长案坐席,分主次而排列,诸人各自寻位正坐。

  不久之后,府中仆人端着菜肴上来,菜肴用漆器碗碟盛装,有肉糜、鱼脍、黍饭、菘菜、豆芽;另有青铜染炉,由胡椒、香蒜所制底料,在碳火之下底料翻腾冒气。

  席外有青铜兽衔方炉,内放火红木炭,由仆人现做貊炙,如鹿、鸡、鸭、兔……

  以及碗碟、酒爵、匕首、筷箸等餐具,再以菰米饭为食,此餐可谓丰盛至极,张鲁奢华也可见一斑。

  别的暂且不说,单说米饭。

  菰米,又称为雕苽、雕胡、菰粱、安胡,且古来皆为王贵所食。

  《周礼·天官·膳夫》:「凡王之馈,食用六榖。郑玄注“六榖:稌、黍、稷、梁、麦、菰。菰,雕胡也。”」

  由此可见,其丰盛可见一般。

  带菜肴齐上后,当有乐女弹琴弄萧,舞姬翩翩起舞,活生生上演朱门酒肉臭之景。

  美婢侧跪餐案一方,为众人斟酒换盏,割肉分餐,就差喂食至口,众人只需静心观赏歌舞。

  刘玄见此等场景,心中暗叹:“比之昔日赴天子赐宴,亦不逊色多少。”

  众人在此靡靡之音,轻歌曼舞之下,推杯换盏,谈古论今,值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酣耳熟之际,刘玄对着张鲁笑道:“公可知将命不久矣?”

  张鲁神情一怔,不知道这么快乐的宴会中,刘玄突然说这个话干嘛。

  而且此前大家谈论道教发展,明明非常开心,如何现在说这等引人发怒之言?

  既然不懂,那就问:“未审何意?”

  刘玄眯眼一笑:“公可知曹操已然败北?”

  张鲁暗暗吃惊:“竟有此事?”

  虽然前些时日逃亡汉中的百姓,有言曹操在江北久攻不下,陷入两难之境。

  但可没有说过曹操已经败北呀。

  阎圃眉头微皱:“高明此前言,奉刘使君之命,前往许都求见陛下,又言陛下知晓曹军大败,故而加赏,现在又谓曹公败北,圃心有疑惑,烦请高明作答!”

  “这是怎么回事?”

  张鲁瞬间愕然。

  他发现,直接自己好像忘记询问刘玄的来历了。

  导致阎圃所言,他是雾里看花,不知为何。

  刘玄一见对方阎圃兜兜转转,再次提及到这件事,也就顺势而为,从软席站起拍拍手,掏出怀中一张草纸,朗声道:“天子有诏,汉宁太守、镇民中郎将张鲁接旨!”

  张鲁脸色一冷,等着阎圃一眼,低声道:“此何意?”

  他不知道这刘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怎么突然之间,变成天使了。

  阎圃摸摸后脑勺,尴尬道:“此人自称天子使者……”

  阎圃一句话还没说完,张鲁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记忆不好,将此前的话全部给忘记。

  听到宣旨,急忙走出餐案,伏地道:“臣张鲁接旨!”其余人一见张鲁出接,哪能不尾从?

  张鲁也可能是惧怕曹操威名,故而一听阎圃确认是天使,还没等他话说完,就直接走出来伏拜迎接。

  根本没去辨别,这个圣旨是不是有假,刘玄是否矫诏。

  因为他如小吏、阎圃所思一般,正常情况之下,是绝对没有任何可能性。

  以几人虽行,就敢到太守府传矫诏。

  那样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当然,刘玄也不可能矫诏。

  见到张鲁伏拜,刘玄朗声宣读:“建安十三年、十二月……奸臣弄权,欺压天子;残害公卿,屠戮帝裔……

  朕尝闻‘十室之邑,必有忠信’……

  国朝养士三百余年,今天子蒙尘,故诏天下忠信者,如汉宁太守张鲁、魏太守孙权、右北平太守周瑜、定襄太守程普……

  辽东公孙度、西凉马超、韩遂、关中张横、梁兴,安定杨秋、河东侯选、程银、李堪、马玩、成宜……

  听奉大将军、大司马录尚书事、司隶校尉董督荆、益、扬、交四州、皇叔、沛侯刘备号令,起兵北伐勤王……

  咸使闻之,布告天下!”

  刘玄当初可不是只写一张勤王诏书,除了刘璋以外,基本上有点实力的诸侯,他都草写一份。

  反正一头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本着能给曹操造成最大麻烦的心里,无谓多费点笔墨,只需要刘协不停盖章就行。

  而张鲁却一脸茫然,这封圣旨越听到后面,他越感觉不对劲。

  先开始他还以为是曹操传诏,让其入京为官之类,当听到一半时心里便在打鼓:“还有人自己骂自己?”

  听完之后,他才真正发觉问题所在。

  这封诏书,哪是什么入朝诏书?

  分明就是勤王诏书。

  刘协在曹操手中,那么按照正常思路推算,这个诏书百分百就是假的。

  见到有人把自己当成猴耍,张鲁如何忍得下这口恶气?当即起身大怒:“竖子好胆,竟来郡府撒野,来人速速将此獠打入大狱!”



  “喏!”不大一会儿,要悬铁刀,身穿戎装鬼卒鱼贯从入,进入堂内即要缉捕刘玄。

  刘玄淡然一笑:“黄堂还是先看看,这诏书可有假否!”

  诏书假不假,并不能决定张鲁会不会攻击曹操,但可以暂时救下刘玄之命。

  张鲁之所以要杀刘玄,当然也非因为刘玄假传圣旨。

  乃是因为刘玄欺骗他,仅此而已。

  如若刘玄并非欺骗,那张鲁又岂会管诏书真假?

  似他一地诸侯,在天下大乱之时,又岂是一纸空文就可以决定?

  张鲁心里泛起一阵狐疑,捡起刘玄掉落在地的纸张,随后对其长子张富道:“速去将昔日吾所承诏书拿来一观!”

  张鲁可是得过曹操诏命的。

  当初曹操没时间理会张鲁,于是就封他为汉宁太守、镇民中郎将,而张鲁一直将策书好好放着,是故才有此一说。

  张富不同张琪瑛,他承袭其父英俊容表,年龄不过二十五许,天庭饱满,地额方圆,身高八尺有余,其貌异伟。

  虽然名为富,但观其气质,无商人半点市侩之意,倒是有些家传的仙风道骨。

  嘴角胡须与深深邃的双眸,无一不彰显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听到父亲呼唤,即应:“儿遵命!”应后直身微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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